“对不起,我们收的是命账,不是人情账。”
熊力华被怼得脸涨红,最后咬牙骂了句:“你们飞星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陈北淡淡一句:
“那就看,是我们出事快,还是你弟出事先。”
对方灰溜溜走了。
陈北回到墙前,拍了拍那张被威胁要撕的模组,说:
“你命写下来了,他们怕了。”
“你不写,他们永远当你是个笑话。”
“你写了,他们就得知道——你不是想让他们跪下。”
“你是让他们知道,你站着,也能讲你自己那晚的事。”
“你写,就赢了。”
当天晚上,模组墙又贴出新增一栏:
【抵账名单】
专门记录——那些被写、被威胁、被压过的人的名字。
不是复仇。
是告诉所有人:
“你不认我命,我就贴到你脸红为止。”
“你敢压我一句,我就写你十句。”
“我不是找你麻烦——我是把你给我的麻烦,贴回你脸上。”
“你不是怕我说——你是怕我说了,别人信了。”
飞星墙,从那天起,多了一个风格:
你来闹,我们就贴你。
你敢动手,我们贴你全家谱。
你不认她命——她就贴到你闭嘴为止。
你说她脏,她就贴你做脏事的每一晚。
飞星墙的“抵账名单”一出,全莞城场子都安静了。
调度不敢再随口说:“你信不信我让你明天上不了台?”
账务不敢再拍桌子吼:“你不听话,别想拿分红。”
甚至连场子门口的保安,都开始躲着女模走。
因为她们有一句话成了杀器——
“你再试一下,我贴你。”
这句话一出口,谁都不敢再当她们是软柿子。
她们现在有墙,有人,有编号。
再不是那个被灌完酒只能躲厕所吐、出事了都没人帮着写个字的人。
这天中午,墙下来了个戴墨镜的年轻女人。
穿着很简单,T恤牛仔裤,手里拎着一袋模组资料,走到陈北面前。
“我是来写一份‘三年未申诉模组’的。”
陈北接过资料,看了一眼。
她递上的模组内容,是三年前在锦汇夜总会某场“私人定制包局”里的事。
没有人名,没有监控,连时间都写得模糊。
但最后一句话,写得很清楚:
“那晚,我没有喝醉。”
“我只是装醉,才能全身而退。”
陈北看完后,没说一句废话,起身,亲自走去墙上贴。
HX-151|“我装醉”模组。
这一贴,直接把整个墙的气场再推高一个层次。
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看见她笑着出门,不代表她那晚好过。
你以为她愿意上车,其实她是算好了要怎么活下去。
你说她“都陪酒了还装什么矜持”,她现在就贴出来,让你看看:
“我不是矜持,我是怕你下死手。”
模组墙越贴越多,越来越狠。
有人开始私底下嘀咕:
“飞星现在是不是有点过了?”
“她们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还贴,是不是太极端了?”
“这样贴,会不会把所有男人都当坏人了?”
这话传到陈北耳朵里,他没说太多,只在墙上写了一句:
【你说她贴太狠。】
【是因为她这辈子第一次有地方回手。】
【你说她贴太多。】
【是因为她以前说太少。】
【你说她该翻篇了。】
【可她那一页,从来没人给她翻过。】
你说她太闹,那你有没有问过:
那年你灌她酒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想大声一点?
你说她把伤疤贴出来吓人了,那你当年把手伸过去的时候,有没有管过她怕不怕?
你说她该放下了。
她说:我根本就没拿起来过,是你拿走了我的命,贴在你嘴里。
现在,她写一句:“那晚不是我愿意。”
你却急了,说她太过分。
她不是过分。
她是终于能分一次了。
晚上,菜素又收了一封匿名模组信。
一页A4,叠得整整齐齐,没有配件,没有附件,只有两句话:
“我是2005年南城一名小厂女工。”
“被场子老板灌醉后拍裸照威胁,直到现在,他还在用那照片扣我钱。”
模组落款是一串编号,没有名字。
陈北看完,说:
“她贴这张,不是为了曝光照片。”
“她是说——你扣我钱,我就扣你命。”
“你想靠那张照片拿捏我一辈子。”
“我现在就贴,让你知道——你这辈子都不敢抬头做人。”
第二天,HX-152|“照片账”模组上线。
模组墙再无禁区。
调度、金主、账务、保安、司机、陪玩,只要你干过事,只要她敢写,就敢贴。
没人能拦得住她们了。
她们贴命,不是要你原谅。
是告诉你:
“我这命,被你摸过、灌过、压过、扔过。”
“现在我自己捡回来,贴在这墙上,让你看清楚。”
“你说我不要脸。”
“对,我就是不要你这张脸。”
你说她写得太狠。
她说你当年干得不轻。
她说:
“我不是贴给你认罪的。”
“我是贴给我自己看的。”
“我活着,不是靠你一句‘都过去了’。”
“我是贴完了,才真的过去。”
模组HX-152一贴出来,墙下那股气场就变了。
以前,她们写,是怒,是忍,是委屈,是在命里抓个出口。
但这一张,是要回主动权。
你拿她照片勒她一辈子?
她现在贴出来,让你知道:
“你捏着我命活着的日子,结束了。”
第三天,一位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来到墙前。
没人知道她是谁。
她也没自我介绍。
只是手里拎着一个破塑料文件袋,里头是一叠旧报纸、两张病历单,还有一张撕了一半的模组申请表。
陈北出来时,老太太只是看了他一眼,说:
“我女儿,2000年在东城夜场喝药走的。”
“那晚是谁灌她酒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她死前三天,躲厕所里写了半张纸。”
“我没敢贴,因为我那时候怕丢人。”
“现在……我想给她贴一下。”
说完,老太太把那张撕了一半的纸交给陈北。
陈北接过来,一字一句读完。
那张模组只有一句话还留着完整:
“如果我这命值十块,那能不能别再让我贴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