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挠头,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这个...陛下,其实我这人也没啥大志向,就乐意喝喝酒听听曲,过过安生日子。”
他嘿嘿一笑,搓搓手。
“要不,您多赏我点金子?我最近手头紧,望月楼的开销有点大。”
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市井小民,贪财,没见识。
武帝看着他这幅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这样的人,最好控制。
“哈哈哈,朕就喜欢你这爽快的性子!”武帝哈哈大笑,“王德!”
“奴才在。”
“传朕旨意,赏林羽,黄金万两,良田千亩,京城府邸十座!”
“谢主隆恩!”林羽立刻站起来,一脸狂喜的跪下磕头,那样子活像一个被金钱砸晕的暴发户。
武帝满意的点点头,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的问道。
“林羽啊,你那火铳,当真是你先祖托梦所授?”
“是啊是啊!”林羽抬起头,一脸真诚。
“我先祖说了,此乃仙家法器,威力无穷,叫我好生保管,关键时刻能保命!他还教了我一套口诀,每次用之前都得念,不然就不灵了。”
“哦?还有口诀?”武帝兴致更浓了,“不知是何口诀,可否说与朕听?”
林羽眨了眨眼,一脸为难。
“陛下,这,我先祖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啊,这口诀要是让第二个人知道了,法器就变回烧火棍了。”
他心里想的是:“跟你说口诀?我说急急如律令你信不信?”
武帝脸色沉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笑容。
“既是仙人所嘱,那朕也不便强求。”
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角度切入。
“不过,此等神器,只放在你一人手中未免有些可惜,你想想,如果我大乾的军队,人手一支这样的火铳,那是何等景象?到时候,区区北狄,挥手可灭,我大乾的疆域,甚至可以开疆拓土,万世不朽!”
武帝的声音充满蛊惑性,他,描绘出一副宏伟的蓝图,试图激起林羽的爱国之心。
林羽听的眼睛都亮了,一脸激动和向往。
“陛下圣明!要是真能那样,我大乾就太牛了!”
他激动的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
“只是...陛下,这东西真不造啊。”他话锋一转,又变得愁眉苦脸“我先祖托梦的时候也说了,这东西得用天外陨铁,还得在雷雨天引九天神铁淬炼,成功率低的吓人,我这几年也就攒出这一根。”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天外陨铁?九天神雷?
武帝听得一愣一愣,他虽然不全信,但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难道这东西,真不是凡间之物?
他盯着林羽,想从脸上找到些破绽。
但林羽的表情太真诚了,那幅想立功又怕麻烦的纠结,演的活灵活现。
“陛下,您想啊,我要是能量产,早就不声不响的弄个几千几万根,直接把北狄平了,到时候还怕您不赏我吗?何必等到今天才拿出来一根呢?”
林羽摊手,一脸无奈。
这句话,有点道理。
武帝沉默了。
他开始觉得,林羽说的兴许是真的,这东西真的无法量产。
如果是这样,那它的威胁就大大降低了。
而它的价值,也从“可以改变战场格局的武器”变成了“威力巨大的单兵神器。”
虽然依旧珍贵,但是已经不能动摇他的地位了。
“好了,朕知道了。”武帝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你先退下吧,记住,火铳之事,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
“臣遵旨!”
林羽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看他那幅没出息的样子,武帝眼里的杀意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抓老鼠的玩味。
一个贪财好色,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就算手里有神器,也不翻不起什么大浪。
只要稳住他,慢慢来,总有机会把神器弄到手。
他却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
林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狐狸,慢慢玩吧,等你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晚了。”
走出皇宫,深夜的冷风一吹,林羽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他知道,今天只是第一回合,武帝暂时被他糊弄过去了,但是猜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会越长越大。
他必须加快脚步了。
第二天,林羽在太和殿用“烧火棍”吓破北狄使臣胆子的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京城。
版本传的五花八门。
有的说,林羽请来天雷,当场把三幅盔甲劈成灰。
有的说,林羽会妖术,瞪了一眼,盔甲就自己炸了。
更离谱的说,林羽其实是天神下凡,那烧火棍是他的本命法宝。
一时间,林羽这个京城第一纨绔的形象,瞬间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以前大家看他,是鄙夷和不屑,现在看林府的大门都带着敬畏。
三皇子府。
“砰!”
一个名贵的瓷器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三皇子脸色发青,胸口剧烈起伏。
“火铳,天雷,妖术...”他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些词。
“林羽,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他派去监视林羽的人,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带回来。
只知道林羽进了宫,然后大摇大摆的出来,还领了一堆赏赐。
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他自以为把林羽玩弄手掌,可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殿下,息怒。”旁边的幕僚低声劝道“现在看来,这个林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们之前,可能都小看他了。”
“废话!这还要你说?”三皇子怒吼道。
他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不对...父皇是什么反应?”他冷静下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陛下...据说,陛下只是赏赐了林羽,并没有收缴神器,只是让他不得再示于人前。”
“什么?”三皇子愣住了。
以他对父皇的了解,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不受控制的东西留在别人手里。
只有一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