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烽烟起半岛，帝心镇北疆

1950年的北平，秋阳正暖。长安街上的青石板路被扫得干干净净，偶尔有挎着布包的工人匆匆走过，布包里揣着刚领到的工资；胡同深处传来孩童追闹的笑声，混着家家户户烟囱里飘出的煤烟味——那是烟火气，是战乱结束后，新生共和国最珍贵的气息。

中南海的红墙内，梧桐叶正簌簌落下，落在青砖地上，像给这片中枢之地铺了层细碎的金毯。龙擎宇（东岳大帝）站在书房的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他的目光穿过庭院，似乎能望到千里之外：

河南的田野里，老农们正握着新分到的土地证，粗糙的手掌在纸面上反复摩挲，眼里的泪珠子砸在土坷垃里，洇出小小的湿痕；

江南的工厂里，机器的轰鸣声取代了过去的枪炮声，年轻的女工们戴着蓝布头巾，手指在机床前灵活地穿梭；

就连西北的荒原上，勘探队的红旗也插在了曾经的战场遗迹上，队员们背着行囊，要在这片沉寂的土地下找出能滋养国家的矿藏。

这是阳间的生机，像雨后的春笋，带着韧劲往上冒。而他体内的东岳神格，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幽冥层面的涟漪——过去十几年战乱，各地城隍庙多被炮火摧毁，神像倾颓，灵光黯淡，无数游魂野鬼滞留在人间，带着战火的戾气四处游荡。

可如今，随着北平的政令一道道传向四方，新朝的“正气压”顺着地脉往下沉，那些残破的城隍庙开始有了变化：

冀中平原的一座县城隍庙，去年冬天还被战火焚得只剩半尊泥塑神像，此刻却有细碎的灵光从神像断裂的袖袍间渗出来，像初春解冻的溪流，顺着青砖缝蜿蜒，慢慢漫过墙角的弹孔；

山西的一座古镇里，几个抗战时牺牲的士兵魂魄，过去总在镇口的老槐树下徘徊，眼里满是不甘，如今却被新朝的气息包裹着，戾气一点点消散，最后对着东方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才跟着前来接引的阴差，脚步轻快地往酆都去了。

“主席，农业部送来的报告，今年东北的秋粮收成比去年翻了近一倍，老百姓都说，这是土改改出来的好年成。”秘书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案上，语气里满是欣喜。

龙擎宇转过身，拿起文件翻看，指尖触到纸面，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透出的温热——那是亿万农人的期盼，是国运凝聚的温度。

可就在这时，他眉峰突然一挑，东岳神格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有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幽冥的脉络里。

他放下文件，走到墙边的巨幅地图前。地图上，朝鲜半岛像一片狭长的叶子，夹在黄海与日本海之间。

此刻，那片叶子上正弥漫着一股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气息——冰冷、污浊，带着金属锈蚀的味道，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那是来自西方的“暗黑佛陀”，是美帝的化身。

早在几个月前，龙擎宇就察觉到这股气息在半岛上空盘旋。美帝先是用军舰封锁了台湾海峡，又在东南亚扶持傀儡政权，试图用硬实力把新生的东方大国困在牢笼里；

暗地里，那些带着西方价值观的小册子，顺着沿海的港口偷偷流进来，想在年轻人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可这些都太慢了，暗黑佛陀没耐心等，它要找一个能直接撕开东方屏障的突破口。

如今，它找到了。“主席！紧急军情！”雷岳（总参谋长）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帽檐下的脸色凝重得像块铁，手里攥着一份刚从东北前线发来的电报，“朝鲜半岛南北冲突全面爆发，美军已经带着所谓的‘联合国军’越过三八线了！他们的先头部队离鸭绿江只有几十公里，战机昨天还轰炸了我国边境的村庄，有老百姓受伤了！”雷岳把电报递过去，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前线还传来消息，美军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放话，说要在‘圣诞节前结束战争’，让士兵们回家过节。他们的坦克已经开到鸭绿江边了，炮弹都落在江水里，溅起的水花能有一人高！”

龙擎宇接过电报，纸上的字迹仿佛都带着火药味。他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上，案上的青瓷茶杯剧烈震荡起来，杯里的茶水晃出层层涟漪，却奇异地没有溅出一滴——那是东岳大帝掌控地脉的神力，在无形中稳住了杯盏。他眼中金光一闪，灵觉瞬间穿透了地图的纸页，看到了半岛上的惨状：

汉城的街道被炮火炸得坑坑洼洼，难民们背着包裹往北边逃，有的孩子鞋跑丢了，光着脚在碎石路上跑，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美军的轰炸机低空掠过村庄，投下的炸弹让茅草屋瞬间变成火海，老人抱着烧焦的孙子，坐在废墟里哭得撕心裂肺。

更让他心悸的，是那股弥漫在半岛上空的暗黑气息。它像一张巨大的黑网，把整个半岛罩在下面，每一次爆炸、每一次杀戮，都让这张网变得更厚——那是暗黑佛陀在吸食战争的负能量，它的力量在疯狂滋长，黑色的触角已经越过鸭绿江，像贪婪的舌头，舔舐着东方大国的边境线。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龙擎宇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他们打朝鲜，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统一半岛’，是想借着朝鲜当跳板，把兵锋直指我国东北！东北是我国的工业基地，是刚恢复的粮仓，一旦被他们占了，新生的共和国就没了左膀右臂！”

书房里很快挤满了人，有军方的将领，有政府的官员。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忧虑，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主席，不是我们不敢打，是我们打不起啊！”一位白发苍苍的经济官员急得直跺脚，“咱们刚建国一年，工业产值还不到美国的十分之一，他们有飞机大炮，有航空母舰，我们的战士连过冬的棉衣都还没凑齐，这仗怎么打？”

“是啊，主席，”另一位将领也皱着眉，“东北刚安定下来，老百姓刚分到土地，要是战火蔓延到国内，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不如再跟美帝谈判，让他们退回三八线，咱们以和为贵？”

“以和为贵？”雷岳忍不住反驳，“美帝要是讲道理，就不会越过三八线了！他们现在把炮弹都打到咱们家里了，谈判能管用吗？”争论声此起彼伏，书房里的气氛像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

龙擎宇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地图前，指尖轻轻落在鸭绿江的位置。东岳神格的感应越来越强烈，那股刺痛感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这不仅仅是阳间的边境危机，更是幽冥的浩劫。

东北的幽冥疆域，本该由北方鬼帝坐镇。可自从幽冥崩塌后，北方鬼帝就没了音讯，幽冥疆域成了权力真空。

过去几年，靠着新朝的国运压制，那些潜藏的邪祟还不敢作乱，可现在，半岛的战火煞气顺着地脉往东北渗，像毒水一样污染着幽冥的土壤：

黑龙江畔的一处荒村里，几个当年被苏联红军消灭的日寇残魂，原本缩在地下不敢出来，如今却被煞气滋养着，开始在夜里出来游荡，吓得村里的狗整夜狂吠；

长白山脚下，过去胡匪作恶的地方，枉死的恶魂们聚集在一起，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已经有阴差在巡逻时被他们伤了；

更糟糕的是，龙擎宇还感应到几股带着西方教会审判所气息的暗黑力量，正像蚂蟥一样，试图顺着鸭绿江的幽冥通道爬过来，想在东北的幽冥里扎下根，建立前哨。

“地脉已经开始阻滞了。”龙擎宇缓缓开口，声音让喧闹的书房瞬间安静下来，“东北的几条主灵脉，已经有节点变得晦暗，再这样下去，边境的井水会变浑，庄稼会长不好，老百姓的日子会受影响。

更重要的是，北方鬼帝的本源意识还在，它被困在某个地方，等着被唤醒。要是咱们不出兵，等暗黑佛陀把半岛的幽冥彻底控制住，北方鬼帝就再也回不来了，到时候东北的幽冥一乱，整个国家的国运都会动摇！”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美帝现在把爪子伸进咱们的院子里了，咱们要是不把它打出去，以后它还会把刀子架在咱们脖子上！”“可是主席，咱们的装备……”有人还想说什么。

“装备差，气不能差！”龙擎宇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他们靠的是钢铁和炸弹，咱们靠的是意志和正义！这一仗，咱们不是为了侵略，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为了让亿万老百姓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是正义之战，人心在我们这边！”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泰山的厚重气息悄然弥漫开来。这气息像春日的阳光，落在每个人的身上，驱散了他们心中的焦虑和恐惧。那位忧心经济的老官员，原本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刚才主张谈判的将领，眼里也燃起了斗志——这是东岳大帝统御山川、安定人心的神能，不用法力，只用意志，就能唤醒人心中潜藏的热血。

“出兵！”龙擎宇的拳头重重砸在地图上，“代号‘雄鹰渡江’，立刻动员部队，往东北边境集结！”决策已定，接下来就是选将。龙擎宇的目光，落在了虎贲的名字上。

虎贲是军中出了名的“硬骨头”，解放战争时打锦州，他带着部队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地里穿插，三天三夜没合眼，硬是把国民党军的退路堵死了；打天津时，他亲自带着突击队爬城墙，胳膊被子弹擦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喊了句“跟我上”，战士们就跟着他冲了上去。这人不仅勇猛，心思还细，每次打仗前都会把地形摸得清清楚楚，连敌人的机枪阵地在哪个山头都记得明明白白。

虎贲接到命令后，连夜从西北赶到北平。中南海的办公室里，灯光亮到了后半夜。龙擎宇把一份标满记号的地图摊在桌上，手指在上面滑动：“老虎，这次去朝鲜，情况比咱们之前打任何一场仗都复杂。美帝的机械化部队跑得快，火力猛，咱们的优势是近战、夜战，还有地形。你要记住，不能跟他们硬碰硬，要打迂回，打穿插，把他们的阵型打乱。”

虎贲凑在地图前，认真地听着，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还有一件事，”龙擎宇的手指在地图上的几个点重重敲了敲，“长津湖、云山、德川、宁远，这几个地方要特别留意。长津湖冬天特别冷，寒气重，当地老乡说，有时候夜里能听到湖里有哭声；云山的山形奇怪，主峰像把尖刀，容易藏东西；德川和宁远是交通枢纽，不仅阳间的部队要走，幽冥的通道也在这附近。”

他抬头看着虎贲，眼神严肃：“你到了前线，要派最可靠的侦察兵去这些地方，仔细勘察。不管是看到奇怪的雾，还是听到异常的声音，甚至是战士们觉得心里发毛，都要及时上报，不能马虎。”虎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留意这些“不寻常的现象”，但他知道主席这么说一定有道理。

他“啪”地敬了个军礼，声音洪亮：“请主席放心！我保证把这些地方摸得清清楚楚，就算是一只兔子跑过，也给您记下来！敌人要是敢过鸭绿江，我就把他们的腿打断，赶回老家去！”

龙擎宇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走过去，伸手帮虎贲整理了一下衣领。就在手指碰到虎贲军装的瞬间，一缕极其精纯的浩然正气，顺着龙擎宇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渡进了虎贲的体内。这股气息很淡，像一缕暖烟，落在虎贲的胸口，慢慢散开。

虎贲只觉得胸口一暖，像是揣了个小火炉，之前因为赶路而有的疲惫感一下子消失了。他还想多说几句，却看到龙擎宇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老虎，”龙擎宇的声音低沉而恳切，“你身后是亿万老百姓，他们刚从战乱里走出来，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你此去，不仅是为了保家卫国，更是为了给他们打出一个太平年月。记住，只要信念不垮，咱们就永远不会输。”

虎贲的眼眶一下子热了。他用力点头，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只能重重地说：“绝不辜负祖国和人民的重托！”离开中南海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虎贲坐上汽车，往火车站赶去。车窗外，北平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早点摊的热气冒了出来，自行车的铃声清脆。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一丝暖意——他不知道那是东岳大帝的浩然正气，但他知道，自己这一去，一定要把敌人打跑，不能让这片热闹的土地再遭战火。

10月的东北，已经很冷了。鸭绿江畔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生疼。江水呜咽着，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像是在为即将出征的将士们送行。黄昏时分，第一批志愿军将士开始渡江。

他们穿着单薄的棉衣，背着步枪，有的战士口袋里还装着家乡的泥土，有的手里攥着亲人的照片。“哥，你到了那边要小心，等你回来，我给你包饺子。”一个年轻的战士对着岸边的弟弟挥手，声音有些哽咽。“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弟弟也挥着手，眼里满是不舍。

虎贲站在江边，看着将士们一个个跳进冰冷的江水里。江水没过他们的膝盖，有的地方甚至到了腰，可没有一个人退缩。他摸了摸胸口，那股暖意又冒了出来，顺着血脉流遍全身。

他知道，这场仗不好打，阳间有美军的飞机大炮，幽冥有暗黑佛陀的邪祟，这是一场阴阳双线的战争。但他不怕。他身后是祖国，是人民，还有主席赋予他的那股看不见的力量。

夕阳把江面染成了血色，将士们的身影在江水中移动，像一道钢铁长城。虎贲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枪声在江面上回荡，像是在宣告：东方大国的将士，已经准备好了！江对岸，暗黑佛陀的气息还在弥漫，幽冥里的邪祟还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