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话音刚落,一个跟班便挥拳向赵山河面门砸来。
边地本就民风彪悍,这些地痞混混打起架来也是极为狠辣。
赵山河却是不闪不避,只见他左手如电,格开来拳的同时向前猛进一步,右臂肘尖如铁锤般狠狠砸向对方胸口膻中穴。那跟班顿时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煞白,瘫软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另一名地痞见状,从侧面扑来想抱住赵山河。
赵山河却是不慌不忙,只见他重心一沉,身体微侧,避开扑抱。
随即右手成爪,精准狠辣地抠住对方腋下,同时脚下猛地一绊。
那人立时半边身体酸麻,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痛苦翻滚着,短时间内是起不来了。
第三名地痞见状,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根短棍,向着赵山河的脑袋狠狠砸下。
岂知赵山河不退反进,径直切入对方中门。
他左手架开那地痞持棍的手腕,右掌根自下而上猛击其下颌。
地痞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踉跄数步后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口中鲜血直流,似乎是咬破了舌头。
转眼间,三个跟班全被放倒,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时间,干净利落,全是针对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所施展的狠辣招式。
一旁的痞子头目王五吓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汉子竟然这么厉害。
见赵山河向着自己缓步走来,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色厉内荏地道:“你……你别过来啊……”
赵山河见状,眼中厉芒闪动。
“呛!”
环首刀出鞘,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他没有用花哨的招式,只是挥手突刺,刀尖直指王五咽喉,那浓烈的杀伐之气瞬间锁定了王五。
他看向王五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看到这个眼神,王五害怕了。
以往斗殴打架,最多就是断个胳膊腿的,哪里有这么狠的?
这个人,是奔着杀人来的,而且看这人的眼神,他是真的杀过人!
他一丝一毫都不敢动,只觉得喉咙前的皮肤被一股冰冷的锐气刺得生疼,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大爷……大爷饶命……小的,再……再也不敢了!”
“滚!”赵山河怒喝一声。
王五却是如蒙大赦,也不管自己的几个手下,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山河也没再管还在地上哀嚎的那几个地痞,还刀入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走到依旧紧绷着身体的李三骥面前,伸出手:
“我是老虎滩哨所的伍长赵山河。看你这一身本事,不应沦落至此,不如跟我走罢?大富大贵不敢说,至少能吃饱饭,有个暖和的地方存身,怎么样?”
李三骥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解决了四个地痞、出手狠辣的年轻汉子,眼中一道精芒闪过,他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握住了赵山河的手。
“我…我叫…李三骥,愿效犬马之劳!”
赵山河大笑起身,反手将李三骥从地上拉起,解下身上的羊皮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哈哈哈,今日相遇,实乃幸事!同去饮酒!”
李三骥自十一岁被鞑子骑兵掳掠,自此沦为秃鹫部落的奴隶。
他在秃鹫部落中,受尽非人折磨,被当成牲口驱使,牧马、捡粪、打谷草,干得都是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儿。
他也曾数次反抗,被抓起来后却遭到毒打和镇压。
十几年来,吃不饱穿不暖,他是趁着草原上一场突如其来的的暴风雪,才终于逃回来的。
可回来以后,家乡早已化为一片焦土,他又因为满口胡人的口音遭到歧视和毒打。
自那年至今,何曾有人关心过他冻了饿了?
何曾有人关心过他的生死?
又何曾有人脱下自己的羊皮大衣,披在他的身上过?
不得不说,赵山河那么多年的网络小说没有白看,随手拈来收买人心的一招,效果极佳。
李三骥这个容色坚毅,黝黑粗糙的汉子,眼中如今却噙满了泪水。
随着王五的逃离,看热闹的人群也心满意足地四散离开。
只是赵山河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一个衣着讲究、气质沉稳的中年人扭头对身边的随从低声吩咐着。
“赵山河?有点儿意思…去查一下他,还有那个流民。”
随从转身离去,中年人却看着赵山河两人离去的方向,暗暗点头。
“此人武艺高强,沉着机敏,做事又有分寸,不错!”
回到郝有钱的宅邸,赵山河先将李三骥安置好,然后才踱步来到前院。
昨天夜里,郝有钱已经把赵山河的金银器物称过重了。
去掉损耗,折算下来,总共能有十三两银子。
只是如今的安远县中,因为局势混乱,这里距离前线战场很近,再加上附近的流民聚集,粮食价格自然也要飙升。
赵山河今天也去粮食铺子打听过消息,一石粟米的价格,需要751文钱,简直涨到天上去了!
要知道,若是在丰年,一石粟米的价格,不过五十文钱。
即便不是丰年,普通年景时候也不过每石100文左右。
如今五百文钱可兑换一两银子,自己手里的十三两银子,折合成铁钱,就是6500文。
若按照往日的均价每石100钱算,这些钱可以买到六十五石粟米。
这些粮食,足够他们四口之家吃一年的!
可是现在,自己手里的现钱,只能买到八石另五斗的粟米。
想着这个数字,赵山河不由得一阵头疼。
亏他当初还想着把第六伍的士兵都给补齐,而且为了便于掌控,这些士兵还必须都是有家室,有牵挂的。
让他们的家人安顿在荒甸子村,由媳妇儿苏婉负责管理,老爹赵守成则带着他们开荒地、种庄稼。
而那些汉子们,则跟着自己回哨所,充当自己手下的兵士,每日进行训练。
可如今一算,仅仅粮食缺口这一项,那就大了去了!
如今还没入冬了,想要种植作物,要等到明年开春。
再等粮食成熟,小半年又过去了。
也就是说,他必须要为手下和他们的家人准备大半年的粮食,才能撑到来年收获。
此时的家庭,多为四口之家,壮劳力要干重体力活,每月三石的粮食是不能少的。
至于其他人,口粮减半,那每户每个月也需要七石五斗的口粮。
赵山河合计了一下,自己每个月至少需要三十三石粟米,以如今的粮食价格,大约需要五十两银子。
看来,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最大的困难之一,就是钱!
钱,就是粮食。
赵山河已经醒悟,眼下赚钱成为了自己最迫切的目标!
可是,钱从哪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