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汉律例,凡是缴获,一半归个人所有,这也是为了激励士兵杀敌。
等孙铁弓离开,赵山河便来到营门口,开始搜刮两具鞑子尸体。
先将战马拴在营门口,赵山河首先拿起了这人的骑弓。
这是一把制作精良的复合反曲弓,比中原步兵弓更短,可拉力却更加强劲,极适合骑射。
他拉弓试了试,比他原来那把木弓的拉力,简直强太多了!
如果不是两个鞑子骑兵太过肆无忌惮,距离营寨太近,自己即便能射中咽喉,恐怕也很难造成有效杀伤。
与之配套的,还有两个几乎是满配的箭囊,悬挂在马背上,每只箭囊里面装着约莫30支羽箭。
那鞑子腰上,还悬着一柄精钢打制的环首刀,锋利无比,弹一弹刀身,铮然有声。
刀柄上缠绕着防滑用的皮革,环首处甚至还镶嵌着玛瑙。
总体来说,这把刀比自己原来的那把满是豁口,就连刀把上的木柄,都是用破布条缠紧的腰刀,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除了这些,他还从鞑子身上扒下了一件皮甲。
这皮甲非常轻便,却很结实,关键的胸口与后心部位,更是镶有铁片,防护性能就不用说了。
拿了这些东西,他又把两人的衣物都扒了下来。
无论是羊皮袄、羊皮靴,还是兜帽,甚至是水囊与里面的酒水,也都能卖个好价钱。
此外,还有一些金银、饰物,要说做工虽然不太精细,却胜在材质上佳。
还有一条镶嵌了红色宝石与绿色玛瑙的金项链,做工尚算精美,被赵山河单独收进了怀中。
这样的好东西,当然要留着送给自己的婉儿。
自己的女人,当然要靠自己哄了。
至于剩下的,都是些食物,几条风干肉,两块不小的奶疙瘩(奶酪),还有两个小袋的炒米。
而在给两人脱羊皮靴的时候,他还在靴子里找到了两把镶银的匕首。
几人看着赵山河搜集战利品,眼中的羡慕藏也藏不住。
待他搜集结束,刘黑虎挡在哨所门口,厉声道:“赵老三,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箭法。这皮甲我看着不错,拿来给老子瞧瞧。”
赵山河闻言,不由嗤笑一声。
“为何?”
刘黑虎见状大怒:“为何?就凭我是什长!”
说着,他大步走来,径直伸手往赵山河手里的皮甲抓去。
在战斗中,皮甲可是能保命的好东西,大汉军中,至少要到百夫长的级别才会有。
当然,雷骑营这样的宝贝疙瘩除外,他们每个人都有,这是标配。
赵山河手腕一翻,躲开了刘黑虎抓来的手,将皮甲护在身后,声音平静地道:“什长,这是我的。”
王裤裆的事在前,现在他已经意识到,刘黑虎恐怕与王裤裆是一伙的。
想想也是,王裤裆区区一个哨所的伍长,凭什么染指盐铁走私这样的大生意?
若没有刘黑虎这什长的默许甚至是支持,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今天王裤裆带自己去将军岭巡视,肯定也是得了刘黑虎的默认。
自己窥探了他的阴私,相当于手里攥着他要命的把柄。
自己既然已经彻底得罪了刘黑虎,那就没有必要再留手了。
双方已经没有了缓和矛盾的可能,想想如今老虎滩哨所仅剩五个人,其中吴二是死是活还要两说,他也不可能再纠集他人欺压自己了。
刘黑虎没想到他会拒绝,环视四周,见其他人都看着这里,顿觉失了面子。
他脸色一沉,骂道:“妈的,反了你了!战场上缴获要归公,老子替你保管是规矩!拿来!”
“大汉律例,所有缴获,一半归个人所有。方才孙校尉也说了,这些都是我的。”
“哼!孙校尉?也不过是个什长而已,还能管得着我老虎滩哨所?”
赵山河嗤笑一声,道:“怎么?老虎滩哨所难道不是大汉朝的土地?你刘黑虎的话,难道比大汉律例更有分量?”
“你!”刘黑虎大怒,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莫大威胁。
说着他再次上前抢夺,一拳砸向了赵山河面门,显然是想给他个下马威,顺便树立自己在老虎滩哨所的绝对领导权。
赵山河将手中的战利品往身后一扔,闪身躲开袭来的拳头,左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时右腿膝盖狠狠顶向对方的腹部软肋。
刘黑虎没想到赵山河真的敢跟自己动手,大意之下已被制住。
就在他吃痛弯腰的瞬间,赵山河右臂猛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死死箍倒在地。
裸绞形成。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周三炮与王铁柱反应过来,刘黑虎已经脸色酱紫,眼球外凸,徒劳地用手抓着地面,双腿乱蹬,毫无反抗能力。
一时间,周三炮与王铁柱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一向老实本分的赵山河动起手来竟然狠辣至此。
尤其是王铁柱,两人同村,本来就相互熟识,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一向唯唯诺诺,被迫代替本村大财主的儿子刘衡服役的赵家老三,会如此狠辣果决,而且还会有如此身手。
那可是什长啊!
自己从军半年多了,看到的被刘黑虎欺负的人多了去了。
不是没有人反抗过,可他们的下场都很惨。
今天,赵山河给他的意外,太多了。
赵山河半跪在地上,语气平淡地道:“我的东西,谁碰,谁死。听懂了就眨眨眼。”
直到刘黑虎疯狂翻着白眼,快要窒息时,赵山河才猛地松开胳膊,像扔垃圾一样把他踹到一边。
他站起身,冷冷地扫视着周围几人,最后目光落在一边的周三炮身上,朗声道:“谁还想看我的皮甲?”
无人敢应答。
周三炮更是立刻摆手,连道不敢。
赵山河见状,当即把战利品捡起来捆到马鞍上,牵着马进了哨所。
第六伍的营房中,王裤裆的床铺在窗边阳光能直射到的最好的位置。
如今既然人都没了,赵山河也没有那么多忌讳,直接将他的铺盖丢到张老炮的床铺上,又把自己的铺盖拿了过来。
然后,他又把刚从鞑子的尸体上扒下来的羊皮大衣铺上,狠狠地摔了上去。
第六伍中就剩自己一根独苗,这间原本应该挤上六个人的小小的营房,如今就归他自己了。
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多了,赵山河都感觉有些累了。
不过,有了孙铁弓传递战报,自己的功劳应该是跑不掉了。
这一次没有刘黑虎贪墨战功,再加上王裤裆死了,或许自己还能升个伍长!
老虎滩毕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没有人上赶着来抢这个伍长的位子。
至于剩下的金银财物,还有羊皮大衣和羊皮靴子,正好带回去,给家人穿用。
这年月,吃的穿的都金贵,谁还在乎是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就这么想着,赵山河昏昏睡去。
至于外面的战马,还有房间里其他的战利品?
他并不担心,刘黑虎应该不敢再出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