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人,给本督主好好的搜!”
说完那东厂番子,便是开始搜查起来
而曹正淳那双细长的眼睛,亦是如同鹰隼般,在氤氲着水汽的浴德池内急速扫视。
池边、廊柱、帷幔后……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这浴室虽大,但陈设简洁,能藏人的地方实在有限。
“奇怪,人是绝对不可能跑出去的!”
“那…究竟…去哪儿了呢!”
曹正淳,投向了那雾气蒸腾,深不见底的浴池本身。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猛得一拍大腿。
“保护陛下!”
突然,身旁的古渊忽然一声低喝。
紧接着,他单掌猛地向前一拍,一股精纯雄浑的内力轰然击打在浴池水面之上!
“轰!”
平静的池面顿时炸开,无数水花被沛然内力激起,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密集而短暂的水幕雨帘,哗啦啦地四散洒落。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无论是皇帝、曹正淳,还是那些侍立的太监、护卫,都不由自主地被这纷扬落下的“雨水”吸引了刹那的注意力。
就在这视线被扰、心神微分的电光石火之间!
一道黑影,如同紧贴着地面滑行的狸猫,快得只留下一抹残影,猛地从古渊身侧的阴影中窜出!
其身法诡异,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趁着众人目光被水幕吸引,古渊身形又恰好形成视觉遮蔽的瞬间,直扑浴德池那敞开的窗户!
“无痕公子的,了无春梦无影身!”
“好!终于找到你了!”
“那是刺客,快追!”
曹正淳第一个反应过来,气得七窍生烟,尖利的嗓音划破了短暂的寂静,他指着那即将跃出窗口的黑影怒吼。
“西厂听令!给我追!务必拿下刺客!
”古渊几乎在曹正淳开口的同时,也发出了命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命令一下,浴德池外顿时乱作一团!
守在外面的西厂番子们仿佛早有准备,非但没有立刻去追那黑影,反而身形晃动,有意无意地堵住了东厂番子追击的路线,甚至暗中使绊,推推搡搡。
“滚开!别抢我们西厂的功劳!你们东厂实力不济,一边凉快去!”
一个西厂番子嚣张地骂道,同时拔出长剑辟邪剑法迅速用出。
“我瞧你妈!敢推老子?干死你们这帮西厂的杂碎!”
被阻挡的东厂番子也是怒火中烧,毫不示弱地反推回去,双方顿时拳脚相向,乱成一锅粥,将本就不宽的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而那跃出窗外的上官海棠,回头瞥见这混乱的一幕,心中了然,更不迟疑,将轻功提升到极致,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殿宇的阴影之中。
很快,曹正淳冲出浴德池,看到外面两厂人马不仅没有追击,反而自己先打作一团,气得浑身发抖,勃然大怒。
“反了!都反了!刺客已经跑了!你们还在这里自相残杀!都想掉脑袋吗?!”
“督主!是西厂的人先动手,不懂规矩,阻拦我等追捕!”一个东厂番子鼻青脸肿地跑来告状。
“放屁!督主,是东厂的人实力不济,怕功劳被我们抢了,故意使坏!”
一个西厂番子立刻高声反驳。
看着手下人互相指责、推诿责任的丑态,曹正淳胸口剧烈起伏,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
“都特娘的给咱家滚开!一群废物!”
他知道,指望这些互相拆台的手下是没用了。
“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他厉声喝问。
“那…那边!”一个机灵点的东厂番子赶紧伸手指出方向。
曹正淳不再废话,体内天罡元气全力运转,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着上官海棠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速度之快,远超寻常高手。
古渊看着曹正淳离去的身影,眼神微闪,也不迟疑,淡淡道。
“保护好陛下。”
随即,他也施展身法,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曹正淳眼角余光瞥见同样飞掠而至的古渊,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混合着得意与鄙夷的冷笑。
“古渊!任你机关算尽,到头来,终是徒劳无功!”
“别以为你在浴德池里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咱家!故意激起水幕,扰乱视线,好给那上官海棠制造逃脱之机……哼,咱家心里明镜似的!”
“咱家告诉你,今日这皇宫就是天罗地网!上官海棠她跑不了!那中了钻心萤的成是非,也必死无疑!你的赌约,输定了!”
古渊闻言,神色依旧平静如水,甚至连看都未多看曹正淳一眼,这份无视的态度,更让曹正淳心头火起。
然而,就在两人前后脚追至皇宫正勋门时,异变陡生!
只见原本寂静的宫门广场上,骤然亮起无数火把,一排排东厂番子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列队而出,手中劲弩利刃寒光闪闪,已将前方去路彻底封锁。
而门楼之上,一道身影傲然而立,正是本该养伤的铁爪飞鹰!
他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凶戾,一只精钢飞爪垂在身侧,爪尖幽光闪烁。
那正欲凭借轻功跃上门楼的上官海棠,身形刚刚拔起,飞鹰的铁爪已如毒蛇出洞,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后发先至!
“嗤啦!”
上官海棠虽极力闪避,肩头衣衫仍被爪风撕裂,留下几道血痕,闷哼一声,身形不由得一滞,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哈哈哈!咱家早就说过,你跑不了!”
曹正淳见状,放声大笑,心中畅快无比。
他身形不停,隔空便是一掌拍出,雄浑阴柔的天罡元气化作一道无形吸力,直取上官海棠,欲将其擒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紧随其后的古渊也动了,同样一掌拍出,一股刚猛霸道的掌力后发先至,并非攻向上官海棠,而是精准地撞向了曹正淳发出的那道吸力!
“轰!”
两股性质迥异的强悍内力在半空中悍然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气爆!
狂暴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席卷开来,吹得地面尘土飞扬,离得近的东厂番子们被逼得连连后退。
曹正淳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涌来,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数丈,凌空翻转稳稳落地,周身天罡元气流转,竟是毫发无伤。
此刻,古渊脸上首次露出了凝重与惊疑之色,死死盯住古渊,显然没料到对方内力竟如此精纯刚猛。
而古渊也是“蹬蹬蹬”连退数步,最后右脚猛地向后一踏,鞋底深深陷入青石板中,方才止住退势,看似落了下风,气息却未见丝毫紊乱。
“好啊!古渊!”
曹正淳惊怒交加,声音如同寒冰。
“本督主早就看出你图谋不轨,包藏祸心!”
“今日你竟敢公然阻拦咱家擒拿刺客,看来是铁了心要跟咱家作对了!”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连你一块拿下!”
“哼!”
古渊依旧惜字如金,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他身形一晃,再次出手,又是一掌拍向上官海棠的方向,口中却道。
“本座只是要擒拿刺客,这份功劳,西厂要定了!”
然而,古渊这一掌看似气势汹汹,掌风呼啸,实则外强中干,触及上官海棠后背时,力道骤然变得柔和,不仅未伤她分毫,反而巧妙地化作一股推送之力。
上官海棠是何等聪慧,当即瞬间领会其意,借着这股力道,体内真气全力运转,轻功速度陡然激增,如同被强弓射出的利箭,瞬间冲破了东厂番子尚未完全合拢的包围圈。
“你……!!”
曹正淳眼睁睁看着上官海棠在自己的重重包围和眼前溜走,肺都快要气炸了。
只见他指着古渊,手指都在颤抖,脸色由青转紫,最后化为极致的狰狞。
“杂碎!安敢如此欺我!给本督主跪下受死!”
曹正淳周身天罡元气疯狂涌动,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显然已动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