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第九重,此刻已不再是死寂的囚牢,反而变成了一个剑气纵横的演武场。
金大狗、雨无田、王厚、林安四人,手持长剑,身形如鬼似魅,剑招刁钻狠辣,速度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他们四人结成一个简单的合击阵势,正全力围攻一人。
而被他们围攻的,正是剑惊风!
这位天下第一剑,此刻并未出剑,只是以指代剑,或点、或削、或格、或引,从容不迫地应对着四人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双方的剑气不断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甚至迸溅出肉眼可见的火星!
凌厉的剑气余波将周围天牢的石壁砍得石屑纷飞,留下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
古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牢房入口,默默地看着这场激烈的较量,嘴角不由咧开,露出一丝满意的轻笑。
“不错!”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立刻让场中五人同时收招,迅速分开。
“督主!”
剑惊风率先拱手行礼。
“渊儿哥!”金大狗四人则是又敬又畏地喊道,脸上还带着未散的兴奋潮红。
“练得如何了?”
古渊缓步走入场中,目光扫过四人。
“那岂是一个‘强’字了得!”
金大狗最先忍不住,激动地嚷嚷起来,唾沫横飞。
“渊儿哥!你这套剑法真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剑法!太厉害了!”
王厚也连连点头,补充道:“这才多久啊!满打满算也就个把月!”
“咱们哥几个感觉现在打以前的自己,能打十个!绝对都是一流高手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雨无田,眼中也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属下感觉,如今便是遇到江湖上那些成名已久的一流好手,也未必不能一战!”
剑惊风闻言,抚须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感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何止是一流…以他们四人如今的剑法之诡、速度之快,配合那独特的阴寒内力,在一流高手中也绝对是数得上的难缠好手!”
他看向古渊,眼神复杂。
“老夫花了整整十八年苦修,走过的路,他们四人…竟只用了月余!此等进境,闻所未闻!”
“督主,您这套剑法若是流传到江湖之上,怕是顷刻间便能掀起腥风血雨,引得无数人疯狂争夺!”
“呵呵!”
古渊却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剑前辈过誉了。这套剑法强则强矣,但若没有与之匹配的独特内功心法支撑,也不过是些剑招古怪些的快剑罢了,威力十不存一。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练此法…还有个外人绝对无法完成的前置条件。”
那辟邪袈裟上,“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八个字早就抹除。
除了他,谁也不知道此剑法秘密。
“你小子…真是有大气运,大奇遇啊!”
一旁盘坐观战的古三通终于忍不住开口,他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盯着古渊,长长叹息一声。
“这剑法的路数,连二叔我…刚才都差点看走眼了,邪门,霸道,却又直指快与诡的极致!难怪能速成如此!”
“二叔。”
古渊对着古三通微微行了一礼,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美酒佳肴。
“嗯?”
古三通鼻子抽动了一下,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古渊,“你小子的功力…又突破了?气息比之前更加凝实深邃了。”
“吞服了不少国库里的老药,若是再不突破,岂不对不起那些宝贝?”
古渊笑了笑,随即又露出一丝惋惜。
“只是可惜…还有一门锤炼肉身的功法,遇到了瓶颈,迟迟未破。”
说着,古渊随意地一挥手。
金大狗,雨无田四人以及剑惊风立刻会意,恭敬地行了一礼,迅速退出了天牢第九重,将这方空间留给了叔侄二人。
偌大的天牢深处,只剩下古渊和古三通两人。
古渊拿起酒壶,给古三通斟满一杯酒,语气变得郑重了些。
“二叔,侄儿今日前来,是来和您暂别的。”
“我打算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出去寻求突破的机缘。顺便…也去寻一下成是非那小子。”
古三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嘿然一笑。
“那小子,一看就他娘的是老子的种!”
“那跳脱劲儿,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武学资质着实算不得太好…若非老子传功给他,凭他自己苦练,这辈子撑死也就摸到二流的边儿。”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如今他一身功力来得容易,跑去江湖上浪荡,心高气傲,难免会遇上硬茬子,吃亏都不奇怪,你去帮看着他一下也好。”
说着,古三通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他要是敢不听你的,或者胡作非为,替你二叔我…狠狠抽他!别客气!”
古渊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侄儿明白。”
……
恶人谷外,风沙似乎都带着一股蛮横刁恶的气息。
古渊简单做了乔装,一袭不起眼的青衫,掩去了官身和那身蟒袍带来的压迫感。
“恶人谷…”
“按照原本的剧情走向,成是非那小子,此刻应该已经被抓进去,被迫当了那什么三个卡比兽仙女的赘婿了吧?’
古渊心中暗忖,随即又摇了摇头。
“罢了,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命硬运气好,一时半会儿肯定死不了。’
“还是先办正事要紧…看看能不能在这附近遇上万三千那个天下首富。”
“他手下网罗的奇人异士不少,湘西四鬼虽然难搞,但其他能人应该也有。倘若能有几人为我所用,对西厂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伴随着碗碟摔碎的声响,粗暴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紧接着,一个暴躁如雷的怒吼声炸响:
“他娘的!让你吃面了么?谁准你动筷子的?嗯?!丑小子,老子现在火气很大啊!”
古渊眉头微蹙,循声抬头瞥去。
只见路边一个简陋的茶摊旁,一个穿着书生袍、体型却异常肥硕的男子,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手里还死死抓着一块咬了一半的馒头,身后背着沉重的书箱和行囊,看上去风尘仆仆。
此刻他脸上带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而他对面,站着三个满脸横肉、手持兵刃、一看就绝非善类的彪形大汉,正用看蝼蚁般的眼神睥睨着他。
刚才动手的,显然是其中一人。
“敢在恶人谷的地盘,挑衅我们三恶,简直就是找死!”
为首那名大汉狞笑着,活动着手腕。
那胖书生挣扎着站直了身子,虽然脸上带着惧意,嘴里却还在不服气地争辩,带着一种读书人的执拗和委屈。
“你们…你们不能不讲理啊!”
他指着地上的碎碗和泼洒的面条,又扬了扬手里的馒头。
“我刚才坐在这里,肚子饿了,要了碗面。你们过来就说这位置是你们的,不让我坐,行,我让!”
“然后你们又说这面是你们看上的,不让我吃…好,那我不吃面,我吃我自己带的馒头总行了吧?”
“可你们又说不准我在这吃馒头!那我喝口自己水囊里的粥总可以吧?”
“结果你们连粥也不让喝!那我…那我吃口自带的卤肉垫垫肚子,这总不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吧?”
胖书生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带着一股憋屈的怒火。
“你们让我坐着吃不行,我蹲着吃!不让蹲着吃,我就站着吃!可你们还是找我麻烦,这分明…分明就是你们没事找事!”
他最后气得脸都红了,大声道。
“做人做到你们这个份上,真是失败!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知不知道,和气致祥,和气生财?像你们这样凶神恶煞,这辈子不说倒霉脚生疮,也得穷得屁股光!”
“好胆!一个穷酸腐儒,敢跟你钱龙爷爷顶嘴?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那名为首唤作三恶之一钱龙的恶汉勃然大怒,眼中凶光爆闪,猛地抽出腰间的鬼头刀。
“看我钱龙不宰了你个肥猪!”
说罢,他抡起刀,带着一股恶风,毫不留情地就朝着那胖书生的脖颈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