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已经在皇宫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了。
“徐肃,你率两百人前去占领武德殿,把所有值夜的官员控制起来,以武德殿的名义勒令所有禁军不得擅动!”
“我亲自带人前去东宫捉拿太子李江河,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在禁苑会合,前去向陛下请旨!”
李长庚的思路相当明确,他现在所执行的计划就是原身在造反时所制定的计划。
原身虽然失败了,但他所制定的造反计划确实堪称完美,效率而又精简,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黎国皇宫的控制权。
只不过原身这个恋爱脑把计划全都泄露给了苏婉儿,导致还没打进皇宫,就在玄武门被十面埋伏兵败捕获了。
但现在的李长庚不是原来的那个恋爱脑,他是一个历经癌症折磨的人,早已将自己的意志锤炼得坚韧如钢!
“一个时辰之内,拿下皇宫!”
……
“李长庚造反了?”
“已经带着人杀进皇宫里了?”
太子李江河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那张还带着春风得意余韵的脸瞬间凝固,惊愕的表情取代了先前的满足和嘲弄。
这能对吗?
“不...不可能!!”
太子李江河猛地从床榻上坐起,一把推开怀中的苏婉儿,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而拔高变调,“离阳侯执掌禁军坐镇玄武门,李长庚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杀进皇宫!”
“太子殿下,离阳侯...离阳侯叛变了啊!”
侍卫的声音带着哭腔,“玄武门的禁军根本就没有抵抗,任由李长庚率军攻入皇宫,现在叛军已经杀到东宫之外了!”
太子如遭雷击,险些气的当场晕厥过去。
离阳侯叛变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淹没了李江河,他之前所有的自信和算计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长庚哥哥怎么会造反呢?”
苏婉儿微微颦眉,道,“这一定是误会吧?”
“卑职亲眼所见!就是李长庚率领叛军攻入了皇宫啊!”侍卫声嘶力竭的说道。
“那我懂了。”苏婉儿点了点头,看上去依旧云淡风轻。
“?”
太子疑惑的看着苏婉儿,“你懂什么了?”
苏婉儿轻笑一声,淡然说道:“太子哥哥莫非是忘了,今天是我和长庚哥哥大婚的日子,可我的心中只有太子哥哥你一人呀。长庚哥哥定是找不到我,所以才气急败坏鲁莽行事。”
“太子哥哥不必担忧,只要我写一封信,向长庚哥哥好好道歉,一定能解除这其中的误会。”
直到此时,苏婉儿依旧认为李长庚还爱着她。
只要她写一封信好好道歉,就一定将对方安抚下来,李长庚自然也就老老实实的退兵了。
最关键的是,太子听完之后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婉儿...言之有理!”
在他们看来,李长庚还是那个舔狗,只要苏婉儿稍微示好,就能让这个蠢货卑躬屈膝。
但侍卫听完之后人都傻了。
“这俩人叽里咕噜说啥呢?”
“李长庚都带着叛军杀到皇宫了,指望着一封信就让他退兵?”
“你们是认真的吗?!”
……
苏婉儿确实是认真的,她坚定不移的认为,只要自己道个歉,李长庚就会对她言听计从,任其驱使。
所以她很认真的写了一封道歉信,命令侍卫将信交付到李长庚的手上。
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苏婉儿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表示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只要李长庚愿意退兵并且向太子道歉,她就愿意与其重归于好。
“长庚哥哥,如果你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李长庚看完了这封苏婉儿的道歉信,心中充满了困惑。
遮沙避风了?
老子一路从玄武门杀到东宫,眼看着就要把皇宫打下来了,你一封道歉信就想让朕退兵?
“陛下...您不会真想退兵吧?”近卫营的将士们忐忑不安的看着李长庚。
近卫营已经将东宫团团包围,只要李长庚一声令下,他们就敢冲进去把太子给宰了。
可原身之前的履历实在是太精彩了,为了苏婉儿,他连六十万大军都不要了,这种恋爱脑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
近卫营的将士们是真怕李长庚继续当恋爱脑啊!
“苏婉儿这傻逼疯了,你们当朕也疯了吗?”
李长庚平静的说道,“传朕之令,即刻攻进东宫,凡胆敢阻拦者皆杀之。太子李江河犯谋逆之罪,罪不可赦,谁能将其诛杀,赏千金,封万户侯!”
最后那句“封万户侯”如同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将士眼中的火焰!
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杀太子固然大逆不道,但李长庚亲口许诺的“万户侯”意味着泼天的富贵和权势!
这是足以让人押上一切、乃至九族的重赏!
“陛下有令!破宫,擒贼!杀!”
“取太子人头者封万户侯!”
“杀!”
近卫营的精锐如同被唤醒的猛兽,发出让天地震颤的怒吼声。
东宫之内,一片混乱。
太子李江河脸色惨白如纸,再无半分之前的雍容。
苏婉儿那让他安心的“妙计”显然成了天大的笑话。李长庚不仅没退兵,那“封万户侯”的喊杀声穿透宫门,如同索命的丧钟,让太子如坠冰窟。
“疯子!他真是疯子!”
太子浑身都在颤抖,是愤怒,更是深入骨髓的恐惧,“苏婉儿!这就是你他妈担保的他不会乱来?你的信就是催命符!”
他此刻看着苏婉儿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怨恨。
苏婉儿那张始终保持着楚楚可怜、云淡风轻的脸,终于第一次彻底碎裂。
她眼神中此刻只剩迷茫和慌乱:“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长庚哥哥他难道不爱我了吗,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苏婉儿不明白,李长庚他怎敢如此不留情面!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生气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子哥哥,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好害怕...”苏婉儿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她看着太子几欲择人而噬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不是因为外面的刀兵,而是因为某种她赖以生存了几十年的、根深蒂固的信念,在这一刻全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