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黄袍加身”的建议最终还是被否决了,边军们最后还是选择尊重李长庚自己的决定。
到了京城之后,徐肃本来都以为殿下这个恋爱脑无药可救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殿下好像还可以抢救一下?
他并不知道,那个恋爱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李长庚。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造反?”
徐肃双眼发光的问道,“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末将现在就率领近卫营的兄弟们,冲进皇宫杀了狗皇...咳咳,是冲进皇宫杀光佞臣,解救黎皇!”
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
李长庚沉默了片刻,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手底下的这帮狼崽子比自己更想造反。
不过...
这是好事!
“今日大婚,京城里有名有姓的达官贵人孤都请了,离阳侯府的人来了吗?”李长庚忽然问道。
徐肃点了点头:“殿下宴请谁敢不来,离阳侯本人负责京城戌卫的职务抽不出身,但为了以表敬意,便让他府上的那位大小姐上官月来赴宴了。”
“离阳侯很有诚意啊...”
李长庚满意的点了点头,“孤听说离阳侯的子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故而宠溺的很。甚至还放出了话,谁能娶到离阳侯的独女上官月,谁就能继承离阳侯府的家业?”
“确有此事。”徐肃想了一下,道,“不过这位上官大小姐的心气很高,偌大京城数不清的俊杰才子都入不了她的眼,故而至今未嫁。”
“是吗?”
李长庚轻笑一声,“现在宾客应该还没散吧,你去请她过来,孤这里有一桩生意想跟她谈。”
“遵命。”
……
今日是二皇子大喜的日子,整个京城的名门望族几乎全都派人来了。
虽然有很多人不喜欢这位二皇子,但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其中就包括离阳侯府,离阳侯是京城的实权勋戚,执掌京营三卫之一,负责皇城的守御戌卫。
离阳侯本人因为公务繁重抽不出身,但是为了表示对皇室的尊重,便让其独女上官月参与了这场婚宴。
她此刻正独自坐在偏厅的一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琉璃酒杯,烛火在她清冷的眉眼间跳跃。
在其他宾客觥筹交错的时候,上官月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二皇子李长庚的婚宴,似乎出了问题...
原定册封的时间都过去多久了,却迟迟不见二皇子李长庚和皇子妃苏婉儿出场,这已经严重的违背了黎国礼制。
皇子成婚极其复杂和隆重,历朝历代都按照六礼进行。到了黎国这一朝虽然礼制宽松,但也不至如此荒诞吧?
在意识到这一问题之后,上官月的心中已经生出了退离宴席的想法。
可她刚一起身,身着甲胄面容坚毅的徐肃便已经悄然无声的来到她跟前。
“离阳侯女,二殿下于内室有请。”徐肃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肃穆,
上官月眉心一蹙,大婚之日,二皇子这位新郎官搞的什么章程,叫她这个女宾客去内室?
“哦?”她微抬美眸,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说道,“殿下大婚之夜,洞房之内,召见我一个女宾,怕是不合礼数吧?”
上官月并不想和这位二皇子有什么交集,今日赴宴也只不过是不想驳了黎国皇室的面子罢了。
她的父亲是离阳侯,执掌京营戌卫京城,位高权重甚至可以影响到皇室的安危。能担任这项要职的一般都是孤臣,离阳侯也不例外,他不会跟京城的任何政党产生关联。
像二皇子这样身处纷争旋涡的人物,上官月所代表的离阳侯府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徐肃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坚持道:“殿下只言有要事相商,事关重大,请小姐移步一叙。”
说罢,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腰间佩刀的刀柄之上。
他不是在跟离阳侯女商量,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上官月所代表的是离阳侯府,可徐肃代表的是二皇子李长庚!
在二殿下面前,你叫我一声徐肃没问题。可现在二殿下不在,你该叫我什么?
“将军,你这是在威胁离阳侯府吗?”
上官月面色微变,声音当中也夹杂了一丝愠怒,“今日是二皇子大婚的日子,你难道还想公然当着众多来宾对我这位离阳侯女不成?”
徐肃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刀柄微抬,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刀刃。
杀意顿时宣泄而出,尽管会客厅里烧着价比黄金的金丝炭为宾客们供暖,但上官月却莫名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她只要自己再拒绝下去,徐肃就会毫不犹豫出刀杀人!
在京城,徐肃只是二皇子身边的护卫统领。
可若是在辽东,六十万边军谁不尊称他一声“徐将军”!
上官月沉默片刻,苍白的俏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意:“其实...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的。”
“不就是二殿下想见我一面吗,有事好说。”
……
徐肃侧身引路,上官月跟随在其身后,越往里走喧嚣声便越小,行至内室时已经宁静的让人不安。
“二殿下,离阳侯女到了。”徐肃恭谨的向门后禀报。
门后传来年轻男人平静的声音:“请人进来吧,客气些。”
徐肃点了点头,将门推开后自己却未选择进去,而是选择守在门前。
上官月心中虽有波澜,面色却强壮平静,径直走了进去,映入她眼帘的不是郎情妾意的旖旎,而是——
一个挺拔如松的背影。
李长庚已经换下了繁复的喜服,仅着一身玄色常服,正凭窗而立。
从长相来说,他的这张脸简直无可挑剔。从容弘雅,仪望风表,身长八尺挺拔如松,一双漆黑眼眸深邃得如同幽水寒潭。
上官月躬身行礼,试探的询问道:“二殿下新婚大喜之夜,独召我这宾客亲来密唔...不知是有何事商议?”
“侯女不必紧张,孤召你前来也没什么大事。”
李长庚露出了阳光开朗的笑容,“只不过是孤这里有一桩造反的生意,想问问侯女是否有意入股?”
上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