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军方的再次求助

北方钢铁厂连铸连轧项目的成功攻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工业系统。林凡和宋运辉这两个名字，一时间成为北钢技术人员津津乐道的话题。而一直密切关注着林凡成长的陈大校，更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这位年轻人的评价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这天傍晚，陈大校再次来到厂招待所，脸上的神情却不像往日那般轻松。他眉宇间凝结着一丝化不开的凝重，连脚步都比平时沉重了几分。

"林凡，小宋，“陈大校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寒暄，”有个紧急任务，需要你们的技术支持。“他示意二人坐下，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林凡和宋运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严肃。能让陈大校如此郑重其事，这个任务的分量可想而知。

"部队新装备的研发进入了关键阶段，”陈大校压低声音，一边拆开文件袋一边说，“但几种关键部件的材料问题，成了卡脖子的难题。”他取出几张经过特殊处理的照片和一份薄薄的技术要求说明，摊开在桌面上。

照片上是几种结构异常复杂的零件草图，线条精准，标注详尽。而那份技术要求说明上的参数，让一向沉稳的宋运辉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抗拉强度、冲击韧性、疲劳极限、耐腐蚀性能...每一项指标都远超常规军用标准，甚至逼近了航空材料的门槛。

"国内几家特种钢厂我都联系过了，“陈大校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不是产能饱和无法接单，就是技术水平达不到要求。有一家倒是敢接，但开出的价格是天文数字，交货期也长得无法接受。"

招待所的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窗外，北钢的灯火如同星河般蔓延至天际，厂房里传来的机器轰鸣声仿佛在为这个艰难的命题伴奏。

陈大校的目光在林凡和宋运辉脸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林凡身上："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几乎是在强人所难。但新装备的列装进度关系到国防现代化的步伐，每一天都耽搁不起。你们是我见过最有创新精神和技术实力的年轻人，我就想听听你们的实话-有没有可能，在北钢现有条件下，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径？哪怕只能小批量试制，哪怕只能勉强达标，也是一个突破。"

压力如山般袭来，比之前连铸参数优化时更加沉重。宋运辉拿起那份技术要求，手指微微颤抖，专业本能让他立刻开始在心里盘算各种工艺路线的可行性："这种性能等级...需要采用电渣重熔、真空脱气...或许还要用到喷射成形技术...北钢现有的设备..."

林凡同样面色凝重，但他的思维却沿着另一个方向延伸。在仔细研读了各项参数要求后，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关键点：这些指标虽然整体要求极高，但不同指标之间的优先级是不同的。

"首长，"林凡沉吟良久，终于开口，"如果追求所有指标全面达标，以我们现有的条件，确实不可能。"

陈大校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手指点在技术要求书的几个核心参数上，"如果我们重新定义‘达标’的概念-集中所有资源，确保最关键的两三项核心性能勉强达到下限，同时在其他次要指标上做出战略性让步...并且，对现有轧机进行一些超常规的精度升级改造...或许，我们能够挤出一条生路。"

这个思路与之前解决连铸机问题的"功能替代"理念一脉相承，核心在于抓住主要矛盾，在极限条件下寻找最优解。

宋运辉眼睛一亮，立即接过话头："林工这个思路可行！比如这个传动部件，最致命的是疲劳强度和耐磨性，耐腐蚀性可以适当放宽，因为后续有专门的表面处理工序可以弥补。我们可以调整合金配方，重点强化前两个性能！"

两人迅速进入那种奇妙的技术共鸣状态，你一言我一语，从材料科学到工艺路线，从设备改造到质量控制，讨论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具体。陈大校在一旁听着，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

"好！就是要你们这种敢想敢闯的劲头！“陈大校一拍大腿，”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设备、原料、人员，我去协调！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们摘下来！"

林凡沉思片刻，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首长，最大的瓶颈可能不在冶炼环节，而在精轧工序。现有的轧机精度和控制水平，难以满足这种高性能钢材的微观组织控制要求。我们需要对轧机进行临时性改造，这需要一些高精度的特殊部件和专业的加工能力。"

说到这里，林凡脑海中浮现出韩春明那带着狡黠笑容的面孔。那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门路极广的年轻人，或许正是破解这个难题的关键。

"这个难题交给我来解决。"林凡对陈大校说，"请您先协调厂里，准备好我们需要的基础条件和原料。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打通一些特殊渠道。"

"没问题！"陈大校站起身，雷厉风行地说，"我等你消息。记住，时间就是生命！"

送走陈大校后，林凡对已经完全沉浸在技术问题中的宋运辉说："小宋，合金配方和冶炼工艺这块你来主导，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轧机改造和精密加工这块，我去想办法。"

宋运辉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已经拿起纸笔开始演算起来。

林凡走出招待所，北方的夜风带着钢铁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抬头望向满天星斗，心中已然有了计划。明天一早，他就去找韩春明-是时候动用这条刚刚建立的"特别通道"了。这一次的挑战，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巨，但也意味着，一旦成功，他将真正踏入国家尖端制造业的核心领域。

夜色中，林凡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他知道，又一个改写命运的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