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老专家的傲慢

北方钢铁厂连铸连轧项目的调试工作表面上在稳步推进，实则暗流汹涌。在无数个深夜里，林凡和宋运辉如同两个不知疲倦的侦探，在数据海洋中寻找着问题的真相。他们收集的现场数据越来越丰富，建立的数学模型越来越完善，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不容置疑的结论：原设计的冷却参数确实存在严重的水土不服，如不调整，试生产时必将引发大规模的质量事故。

然而，以冯总工程师为首的保守派依然固守着对外方技术的盲目崇拜。在他们看来，任何对原始参数的质疑都是对权威的挑战，是对"稳定生产"这一铁律的违背。这种固执己见的态度，在项目组内部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

转折点出现在一次全厂级别的项目协调会上。各主要部门负责人齐聚在宽敞的会议室里，椭圆形的会议桌前坐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烟味。林凡作为特邀交流人员，坐在靠墙的旁听席上。

当会议进行到工艺参数最终确认环节时，宋运辉深吸一口气，与林凡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他站起身，将精心准备的技术报告分发给与会者，纸张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发出沙沙的声响。

"各位领导，"宋运辉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但更多的是技术人员的执着，"关于连铸机扇形段冷却参数，我们经过大量数据分析和理论验证，发现原设计存在严重的不匹配问题。这份报告详细说明了调整的必要性，建议在试生产前进行优化，以规避质量风险。"

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空调运转的微弱声音。冯总工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看都不看那份报告，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晃了晃："宋运辉！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擅自修改工艺参数？"

他抓起报告重重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又是你那些纸上谈兵的计算！生产现场千变万化，岂是几个公式就能概括的？年轻人，不要读了几本书就不知天高地厚！"

几位依附冯总工的老工程师纷纷附和：

"小宋啊，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外方数据是经过实践检验的，我们要虚心学习。"

"调试期间最忌节外生枝，出了问题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宋运辉急得额头冒汗，指着数据争辩："这些是实打实的生产数据！裂纹发生率已经超出允许值三倍！而且我们对管道流态进行了重新测算......"

"住口！"冯总工粗暴地打断他，"数据？数据也会骗人！说不定是你们操作失误造成的！"他的目光如刀子般扫向林凡，"还有你，林工。你是客人，就要守客人的本分！不要以为在你们那个小厂有点成绩，就能来指导我们北钢的工作了！"

这番话已经超出了技术讨论的范畴，带着明显的人身攻击和门户之见。

林凡缓缓起身，目光平静却坚定："冯总工，技术争论应当就事论事。数据不会说谎，风险确实存在。我们提出建议，是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这与工厂规模无关，与对错有关。"

"避免损失？我看你们是在制造混乱！"冯总工转向主持会议的生产副厂长，"厂长，我坚决反对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如果因为他们的胡乱建议导致重大事故，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

生产副厂长显然倾向于保守路线，打圆场道："老冯息怒，年轻人也是好意。不过现阶段确实以求稳为主。这份报告先放一放，等试生产稳定后再议。"

这明显是拖延战术。宋运辉还想争辩，被林凡用眼神制止。在这种氛围下，再多说也是徒劳。

冯总工见领导表态，气焰更盛。他盯着宋运辉，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们如此坚持，好啊！除非你们能在生产现场，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你们的理论。否则，就是在破坏生产秩序！到时候，别怪我按厂规严肃处理！"

会议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宋运辉失魂落魄地走出会议室，拳头紧握，眼眶发红。林凡跟在他身后，面色凝重。

"你看到了吧？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宋运辉的声音带着哽咽。

林凡望向远处轰鸣的厂房，目光深邃："他不是要铁证吗？那我们就给他铁证。"

就在二人苦思破局之策时，林凡收到了四合院的来信。阎阜贵在信中写道，许大茂最近与刘海中往来密切，四处打探林凡在北钢的动向，甚至在厂里散播林凡"瞎指挥、碰钉子"的谣言。秦淮茹也被煽动，抱怨林凡"出去了就不管院里事"。

信纸在林凡手中微微颤动。他远在北方攻坚克难，那些宵小之辈却仍在背后作祟。将信件仔细收好，林凡眼中寒光一闪。这些账，迟早要算。

傍晚时分，林凡独自在厂区里散步，思考着破局之法。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连铸车间附近。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正急匆匆地从控制室里跑出来，脸上写满了焦虑。

"出什么事了？"林凡拦住他问道。

技术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林工，3号连铸机的二级冷却水压力突然出现异常波动，我们查了半天也找不到原因......"

林凡心中一动，这或许就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他快步走向控制室，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运转。这个突如其来的设备故障，也许正是打破僵局的突破口。

与此同时，在四合院里，许大茂正和刘海中在耳房里密谋。

"老刘，我打听到了，林凡在北钢可是碰了一鼻子灰。"许大茂压低声音说，"听说他提出的建议全被否了，现在在那边就是个笑柄。"

刘海中眯着眼睛："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得让厂里人都知道，他林凡没那么神......"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北钢的林凡，正站在一个关键的转折点上。连铸机的故障，既是一个危机，也是一个契机。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合院里的暗流，也即将因为林凡的下一步行动而发生改变。

夜幕降临，北方钢铁厂区灯火通明。在连铸车间里，林凡和宋运辉站在控制台前，面对着闪烁的仪表和显示屏。一场技术与权威的较量，即将在这片工业热土上展开。而这场较量的结果，将不仅决定一个技术方案的命运，更将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