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王主任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她指着瘫坐在地上、浑身红漆混杂着不明污秽、臭气熏天的棒梗,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发抖:“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这么大点的孩子,心思怎么这么恶毒!泼粪?这是人干的事吗?!”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贾张氏杀猪般的干嚎和棒梗被吓破胆的呜咽。邻居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脸上写满了震惊、厌恶和一丝快意。贾家平日里横行霸道,尤其是棒梗偷鸡摸狗、贾张氏撒泼打滚,早就惹得天怒人怨。此刻见他们踢到铁板,不少人心里暗暗叫好。
“王干事!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对无法无天的祖孙给我带回街道办!今天必须严肃处理!”王主任厉声下令。
一名年轻干事硬着头皮上前,就要去拉拽瘫软如泥的棒梗。
“不能带他走!谁敢动我孙子我跟谁拼命!”贾张氏见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死死抱住棒梗,双脚乱蹬,使出看家本领——就地十八滚,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都是我老婆子的错!是我老糊涂指使的!要抓抓我!别碰我孙子!他还是个孩子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
她这泼妇骂街的架势,非但没引起同情,反而让王主任眉头皱得更紧,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院门口传来了自行车铃铛声。林凡推着车,一脸“疲惫”地下班回来了。他刚踏进中院,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地停下了脚步——自家门前一片狼藉,红漆和污秽泼洒得到处都是,棒梗像个掉进染料缸又滚了粪坑的怪物,贾张氏在地上撒泼打滚,王主任怒容满面,邻居们议论纷纷。
“王主任?这……这是出什么事了?”林凡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茫然”,快步走上前问道。
王主任看到林凡,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指着现场:“林凡同志,你回来得正好!你自己看!贾梗!抱着这个装粪水的瓦罐,想来你家门口搞破坏!结果触发了你设的……机关!人赃并获!性质太恶劣了!我正要带他们回街道办!”
林凡的目光扫过破碎的瓦罐、泼洒的污秽,最后落在狼狈不堪的棒梗和贾张氏身上。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从最初的“惊愕”转为“震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厉色:
“泼粪?王主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恶作剧或者破坏了!这是赤裸裸的人格侮辱!是严重的寻衅滋事!今天敢泼粪,明天就敢砸玻璃、后天是不是就敢放火了?这四合院还有没有王法?还能不能安生过日子了?”
他猛地转向贾张氏,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冰冷刺骨:“贾张氏!上次棒梗撬锁偷东西,我看在多年邻居和他是孩子的份上,已经给了机会,只是让你们赔偿道歉,小惩大戒!你们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怀恨在心,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报复?你们贾家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林凡的质问掷地有声,句句在理,强大的气势压得贾张氏哑口无言,连干嚎都卡在了喉咙里。
王主任听得连连点头,对林凡投去赞许的目光:“林凡同志说的一点没错!屡教不改,变本加厉!这种歪风邪气,必须狠狠刹住!”
林凡转向王主任,语气坚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慨:“王主任,感谢您主持公道!但这件事,我觉得已经不是在院里能调解的了!我坚决要求报警!请派出所的同志来处理!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必须让他们受到法律的严惩!否则,今天是我家,明天就可能是张三家、李四家!咱们院永无宁日!”
报警!派出所!
这几个字像晴天霹雳,狠狠劈在贾张氏和刚刚闻讯从屋里冲出来的秦淮茹头上!
贾张氏吓得浑身一激灵,裤裆一热,差点真尿出来。秦淮茹更是眼前一黑,腿软得直接跪倒在地,声音凄厉地尖叫:“不能报警!王主任!求求您不能报警啊!棒梗还小,他要是进了派出所,这辈子就毁了啊!我们认罚!我们赔钱!赔多少都行!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她一边哭喊,一边朝着王主任和林凡的方向磕头。
贾张氏也反应过来,跟着磕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们赔钱!倾家荡产也赔!林凡!林爷爷!你行行好!饶了棒梗这一回吧!我给你当牛做马!我给你立长生牌位!”她语无伦次,什么话都往外冒。
林凡侧身避开她们的跪拜,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冰冷的厌恶:“现在知道怕了?搞破坏的时候想什么去了?上次写的保证书,墨迹还没干透吧?你们贾家的保证,在我这里,连擦屁股纸都不如!”
他的态度强硬至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王主任看着哭天抢地、丑态百出的贾家婆媳,又看看态度坚决、占尽道理的林凡,心中权衡。于公于私,她都支持严惩,但真要把一个半大孩子送进派出所,影响确实复杂。
这时,易中海、刘海中、阎阜贵三位大爷也被惊动,匆匆赶来。易中海一看这架势,习惯性地就想和稀泥,充当老好人:“王主任,林凡,你看这事儿闹的……棒梗是混账,该打该罚!但毕竟没造成实质性损失,孩子也受到教训了,是不是可以……”
“一大爷!”林凡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目光灼灼,“没造成损失,是因为我早有防备!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现在我家门上、墙上,甚至屋里,全是这些污秽!这精神上的恶心和侮辱,比砸坏十件家具更甚!您要是觉得这事可以轻描淡写地过去,那好,下次谁家再被泼粪,就请您亲自去帮人家清理干净!您能做到吗?”
易中海被怼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刘海中挺着肚子,想摆二大爷的谱教训林凡,但被林凡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阎阜贵推了推眼镜,这次却难得地明确表态:“老易,老刘,这次我站林凡这边。贾家这事做得太出格了,泼粪啊!这放在旧社会都是缺大德的事!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王主任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再次开口。她先对林凡说:“林凡同志,你的愤怒和要求,我完全理解,也支持。”然后转向贾家婆媳,语气严厉如冰,“但是,贾梗毕竟未成年,直接送派出所,处罚程序复杂,也可能矫枉过正。”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不过,宽容不是纵容!这次必须让你们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最后,她看向林凡,语气带着商量的意味,但立场分明:“林凡同志,你看这样如何?由我们街道办主持,召开全院大会,对贾家进行严厉的公开批评,并责令他们做出让你满意的、足够分量的赔偿和具结保证。如果最后的处理结果你不能接受,我亲自陪你去派出所报案!当然,咱们院毕竟是先进大院,真闹到那一步,对集体荣誉也有影响。”
王主任这番话,既给了林凡最大的尊重和主动权,也点明了利害关系,留下了院内解决的余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林凡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屏住呼吸,用充满绝望和乞求的眼神死死盯着林凡,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林凡沉默着,目光扫过狼藉的地面,扫过丑态百出的贾家婆媳,扫过神色各异的邻居和王主任。他的表情冷峻,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几秒钟的沉默,对于贾家来说,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林凡缓缓抬起头,看向王主任,声音清晰而冷静地打破了寂静:
“好,王主任,我尊重您的意见,也顾全大院的脸面。可以不报警。”
贾家婆媳闻言,如同听到特赦令,刚想松一口气。
林凡接下来的话,却像四把冰冷的刀子,悬在了她们的头顶:
“但是,我有四个条件。贾家必须全部做到,缺一不可。有任何一条打折扣,我立刻转身就去派出所!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