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刘海中儿子的麻烦与林凡的“顺手人情”

二大爷刘海中家，这几天像是被低气压笼罩着。饭桌上听不见他吹嘘自己七级锻工身份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长吁短叹和摔打东西的动静。原因院里人都心知肚明——他那在运输队当临时工的二儿子刘光福，闯大祸了。

刘光福开车一向毛躁，这次倒车时更是走了神，一脚油门下去，直接把厂区一堵年久失修的围墙撞塌了一大片。万幸的是没伤到人，但造成的财产损失和恶劣影响是跑不了的。运输队张队长，那个出了名脾气火爆、原则性强的退伍军人，当场就拍了桌子，放出狠话：不仅要刘光福照价赔偿，还要坚决开除，甚至考虑全厂通报批评，以儆效尤。

刘海中这辈子最好的是什么？是面子！一想到儿子要被开除，还要贴上大字报当反面教材，他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被按在地上摩擦了。在家里，他抄起皮带把刘光福结结实实抽了一顿，骂声震天响，连后院都能听见。“不成器的玩意儿！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到姥姥家了！”可打骂解决不了问题。他硬着头皮去找张队长说情，摆出自己七级工的老资格，没想到张队长一点情面不讲，反而把他训了一通：“老刘！你也是老工人了！怎么教育的孩子？厂里的规章制度是儿戏吗？求情没用！必须严肃处理！”

刘海中碰了个硬钉子，灰头土脸地回到院里，只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嘲笑，更是憋屈得厉害，看啥都不顺眼。

这事儿很快成了四合院里的热点新闻。三大爷阎阜贵揣着手，遛遛达达凑到林凡门口，压低声音八卦：“瞧见没？老刘这回可是褶子了！光福那工作八成要黄，还得赔一笔不小的钱，听说张队长铁了心要杀一儆百呢。”他咂咂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林凡听着，心中微微一动。刘海中对他的嫉妒和背后那些小动作，他心知肚明。按常理，他乐得看对方倒霉。但眼下，院里三位大爷，易中海是明面上的对手，阎阜贵是墙头草，如果能借这个机会，让最看重面子、又容易冲动的刘海中欠自己一个人情，哪怕不能把他拉过来，至少能让他以后在针对自己时有所顾忌，这无疑能进一步分化易中海的影响力，对自己有利。

他仔细琢磨起来。运输队张队长，他有点印象。上次全厂技术革新表彰会，这位张队长还特意过来跟他握过手，声音洪亮地说：“小伙子，技术过硬，是块好料！咱们厂就需要你这样动脑筋的年轻人！”是个耿直、看重能力的汉子。或许……突破口就在这里？

林凡没有主动上门，那样目的性太强。他等了一个“恰巧”的机会。这天傍晚，他推着自行车回院，正好看见刘海中一个人蹲在院门外的墙角，闷着头抽旱烟，烟雾缭绕也掩不住那张垮掉的脸。

林凡停下脚步，状似随意地打招呼：“二大爷，在这儿乘凉呢？看您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遇上啥难事了？”

刘海中抬头见是林凡，本能地想拧过头去。但满腹的郁闷无处发泄，加上林凡语气里那点恰到好处的关心，让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把刘光福撞墙、张队长要严办的事倒了出来，末了又恨恨骂道：“这个小畜生！开除活该！老子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林凡安静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队长啊，我有印象，退伍军人出身，办事特别较真，认死理。”

“何止是较真！简直就是个活阎王！”刘海中愤愤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二大爷，话也不能这么说。”林凡语气平和，“张队长讲究的是令行禁止，规矩就是规矩。光福兄弟这次确实犯了错，认罚是应该的。”

刘海中一听，眼睛一瞪：“你小子是专门来笑话我的？”

“哪能呢。”林凡话锋巧妙一转，“不过我听说，张队长这人，脾气是倔，但特别欣赏有担当、态度好的人。他当年在部队带兵，就最讨厌怂包软蛋，反而对那种犯了错能咬牙认下、肯下决心改的兵，会高看一眼。光福兄弟还年轻，栽个跟头不怕，怕的是栽了跟头还不知悔改。要是他能拿出个诚恳认错、甘心受罚、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的态度来，或许……张队长那边还能有一丝松动的可能？毕竟，培养个能开车的也不容易，直接开除，对厂里也是损失不是？”

这番话，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刘海中混沌的脑子里。对啊！自己光顾着打骂和求情，却忘了让儿子摆正态度！张队长那种当兵出身的，最吃的可能就是这一套！

林凡又仿佛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增加可信度：“哦，对了，我上次好像听机修班的人闲聊提起，说张队长以前在部队开的那种老解放，离合器特别沉，跟咱们厂现在的新车不一样，新手很容易操作不当……不知道光福兄弟这次出事，有没有这方面因素？当然，错了就是错了，主要还是态度问题。”

这半真半假的话，让刘海中更觉得林凡说的有道理了。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猛地站起身，把烟袋锅子往鞋底上一磕：“行！我这就回去让那个小畜生写检讨！写得不好我抽死他！”

回到家，刘海中逼着鼻青脸肿的刘光福，连夜写了一份声泪俱下、检讨深刻的保证书。不仅承认错误，分析原因，还特意提到了要苦练驾驶技术，适应不同车辆特性（隐晦点了离合器的事），表示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求能给一个洗心革面、戴罪立功的机会。

第二天，刘海中再次领着垂头丧气的刘光福找到张队长。这次，他没再说一句求情的话，而是把检讨书递上去，让刘光福自己念，自己表态。

张队长看着这份与之前截然不同、极其恳切的检讨，尤其是看到刘光福提到要苦练技术适应车辆时，严肃的表情略微松动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刘光福，你能认识到错误，有悔改之心，这还像个样子！但是，惩罚绝不能免！赔偿一分不能少！另外，停职反省一个月，期间负责打扫整个车场的卫生！一个月后，看你的表现再决定是否留用！至于全厂通报……暂且记下，以观后效！”

虽然还是受了重罚，但工作保住了，最关键的是不用全厂通报丢尽颜面，这对刘海中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他千恩万谢地拉着儿子离开了。

事后，刘海中越想越觉得，要不是林凡那几句“点拨”，自己肯定还想不通关键，儿子的工作八成要丢。虽然让他拉下脸去给林凡道谢是不可能的，但再在院里碰上林凡时，他那股敌意和酸劲明显淡了不少，甚至有一次易中海在三位大爷碰头时，习惯性地想给林凡上点眼药，刘海中居然破天荒地没跟着附和，反而含糊地打了个圆场：“年轻人，谁还不犯点错？知错能改就行，咱们也得看长远……”

易中海颇为意外地瞥了刘海中一眼，感觉这个老伙计的心思，似乎有点活络了。

林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一次看似随口的“点拨”，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没费自己吹灰之力，却可能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笔无形的投资，看来回报率还不错。四合院里的棋局，又悄然挪动了一颗关键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