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坏傻柱相亲（上）

许大茂碰了一鼻子灰，从林凡屋里出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攥紧了手里的汽水瓶，网兜勒得手指生疼，心里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呸！什么东西！”他回头狠狠啐了一口，眼神阴鸷，“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考了个二级工吗？狂得没边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回走，一边脑子飞快转动。林凡这条路走不通，但整治傻柱的计划不能停。眼看着傻柱相亲的日子就要到了，他许大茂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死对头称心如意！

“没了你林凡，老子照样能搅黄他的好事！”许大茂咬着后槽牙，发着狠。他发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网，像只嗅觉灵敏的猎犬，四处打探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摸清了底细：女方是第三棉纺厂的挡车工，姓冯，家里是老实本分的普通工人，介绍人安排他们星期天上午在北海公园濠濮间见面。

“北海公园……濠濮间……”许大茂眯着小眼睛，脸上露出了惯有的阴险笑容，一个计划渐渐在脑中成型。“傻柱啊傻柱，这次非让你在对象面前把脸丢尽不可！”

星期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许大茂就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四合院。他特意换了身不常穿的灰布衣裳，戴了顶旧帽子，把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提前蹲守在了北海公园门口附近的一个早点摊后面，眼睛死死盯着通往四合院的方向。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傻柱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抹得油光水滑，穿着那身压箱底、熨得棱角分明的中山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手里还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精心挑选、红得发亮的大苹果，咧着嘴，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公园走来。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看得许大茂牙根直痒痒。

“哼，美吧，待会儿就让你哭都哭不出来！”许大茂压低帽檐，悄悄尾随上去。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傻柱和女方接上头，他就假装偶遇，然后凑上去阴阳怪气地说几句“又换新嫂子了？”或者“秦姐知道你今天来这儿吗？”之类的混账话，点把火就走。但这事有风险，容易被傻柱当场抓住暴打一顿。他得找个万全之策。

就在许大茂躲在濠濮间附近的假山后，探头探脑地观察情况时，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林凡！

只见林凡推着那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正沿着湖边的小路不紧不慢地走着，看样子像是路过。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个更毒辣、更能撇清自己的计策瞬间涌上心头！

他瞅准林凡快要经过假山的机会，猛地窜了出去，一把拉住林凡的自行车后座。

林凡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许大茂，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许大茂？你干什么？”

“嘘！小声点！林老弟，帮个忙！就一句话的事！”许大茂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傻柱他们的方向，语速极快，带着恳求又有些耍无赖的意味，“你瞧见那边穿蓝格子褂子的姑娘没？对，就是跟傻柱说话那个！你假装路过，凑过去，就跟傻柱打个招呼，然后‘顺便’问一句：‘傻柱，今天怎么没见你带秦姐家那仨孩子一起来玩啊？’就这一句！问完你立马走人！神不知鬼不觉！绝对牵扯不到你头上！算哥哥我求你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这一招极其阴损！看似随口一问，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一个带三个孩子的“秦姐”，以及傻柱经常和她们一起出游的暗示。这在相亲对象听来，足以产生无限的、糟糕的联想。

林凡看着许大茂那副急不可耐又充满算计的嘴脸，心里一阵厌恶。他用力想推开许大茂的手：“我说了，没兴趣！放手！”

“别啊！林老弟！就一句……”许大茂死抓着不放，两人在假山旁发生了轻微的拉扯。

与此同时，正在和冯姑娘磕磕绊绊找话题的傻柱，似乎心有所感，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他下意识地一回头，目光扫过湖边的假山群，正好捕捉到了林凡和许大茂拉拉扯扯、窃窃私语的画面！

虽然距离稍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许大茂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以及和他积怨已深的林凡凑在一起，还朝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傻柱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升起！尤其是许大茂这个坏种在场，准没好事！难道是想破坏老子的相亲？

傻柱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看向林凡和许大茂的目光充满了警惕、怀疑和怒气。连带着，他对林凡的那点因为之前帮忙而产生的微弱好感也瞬间烟消云散，觉得林凡肯定和许大茂搅和到一起想害自己。

林凡也敏锐地注意到了傻柱那道不善的目光，心里暗骂一声“晦气”。被许大茂这坨臭狗屎黏上，果然惹一身骚！他狠狠甩开许大茂的手，压低声音怒道：“滚开！别再来烦我！”

说完，他推起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许大茂被傻柱那充满怒火的眼神瞪得心里发毛，赶紧缩回假山后面，暗道可惜。不过，他看到傻柱因为发现他们而明显变得心神不宁，跟那姑娘说话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老是往这边瞟，他又觉得目的达到了一半，阴险地笑了笑，继续潜伏下来，寻找下一个机会。

林凡憋着一肚子火离开了北海公园。真是无妄之灾！他本来只是想去图书馆查资料，顺便或许能远远看个热闹，结果热闹没看成，反而被许大茂硬拽着当了回“背景板”，还平白无故招来了傻柱的记恨。这许大茂，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烦心事抛在脑后，骑车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而去。然而，此时的北海公园濠濮间，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因为心里存了疑影，傻柱在整个相亲过程中都显得魂不守舍。回答冯姑娘的问题时前言不搭后语，还时不时警惕地四处张望，寻找许大茂的踪迹，生怕他突然跳出来捣乱。这让原本对傻柱第一印象还不错的冯姑娘，渐渐觉得这人似乎有点不太稳重，甚至……有点奇怪，心中的好感度悄然下降。

而蛰伏在暗处的许大茂，如同一条毒蛇，终于等到了最佳时机。他趁着介绍人走开去旁边买水的空档，假装成普通游客，低头从傻柱和冯姑娘身边匆匆走过，然后用一种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冯姑娘清晰听到的音量，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

“啧，又换了一个？这轧钢厂的厨子眼光挺挑啊，相完西街带娃的秦寡妇，又跑来相姑娘，忙得过来嘛……”

这句话声音不高，却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入了冯姑娘的耳中。“秦寡妇？”“带娃？”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她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疑不定地看向身旁一脸茫然的傻柱。

傻柱没听清许大茂具体说了什么，但他看到了冯姑娘骤变的脸色和许大茂溜走时那得意的背影，顿时明白肯定是这孙子说了极其恶毒的坏话！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再也压制不住暴脾气！

“许大茂！我日你祖宗！你个缺德带冒烟的孙子！给老子站住！”傻柱猛地跳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许大茂逃跑的方向破口大骂，完全忘了此刻正在相亲，形象全无。

他这一发怒，在冯姑娘看来，简直就是被戳穿痛处后的恼羞成怒！她吓得惊叫一声，猛地站起身，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失望，颤声道：“对……对不起！何雨柱同志，我……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先走了！”

说完，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跑，连放在石凳上的苹果都顾不上拿。

傻柱想去追姑娘解释，又想去揍许大茂，一时间僵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好好的一场相亲，再次以闹剧收场！而这一次，林凡的身影，也因为最初那不经意的一瞥，深深印刻在了傻柱愤怒的脑海里，成了他怀疑和迁怒的对象之一。许大茂成功地搅浑了水，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