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和油渣的焦香,像两只无形的小手,挠得中院贾家坐立难安。棒梗扒着门框,眼睛死死盯着林凡家紧闭的房门,口水咽了又咽,肚子里咕噜噜的抗议声越来越响。
“奶奶……我要吃肉……”棒梗带着哭腔,回头拉扯贾张氏的衣角。
贾张氏自己也馋得心头发慌,看着孙子那副馋样,更是把林凡咒了千百遍。她三角眼一瞪,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怂恿的意味:“没出息!光哭有啥用?瞅见没,他家门就挂了个破锁……那油渣罐子,肯定就放在外屋灶台上……”
这话像是一颗种子,落在了棒梗本就蠢蠢欲动的心田上。他平时在院里偷鸡摸狗惯了,有奶奶撑腰,胆子比一般孩子大得多。此刻被肉香一激,又被奶奶这么一暗示,那点畏惧早抛到了脑后。
“我……我去看看……”棒梗小声嘟囔,从窗台摸出一根藏好的细铁丝,猫着腰,像只小耗子似的溜出了门。
贾张氏看着孙子的背影,非但没阻拦,嘴角反而露出一丝恶毒的快意:“吃独食烂肠子!让你馋我孙子!”
……
林凡刚吸溜一口面条,动作突然顿住。
门外,一阵极其细微、却绝非风吹的窸窣声,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来了。”林凡眼中寒光一闪,无声地冷笑。他轻轻放下碗,身形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后。
透过门缝,只见棒梗正蹲在地上,拿着铁丝,全神贯注地捅着那把老挂锁。动作虽显笨拙,却带着一种不合年龄的“专注”。
林凡没有立刻发作。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屋内,瞬间锁定墙角那个积了点雨水的旧陶盆。一个念头闪过,他悄无声息地端起盆,算准了角度和时机。
“咔哒!”
锁簧弹开的声音轻微,在此刻却格外清晰。
棒梗心头一喜,迫不及待地推开一条门缝,脑袋急不可耐地就往里探——
就是现在!
“哗啦——!”
一盆混着灰尘的冰凉脏水,迎头浇下!
“啊——!”棒梗猝不及防,被浇了个透心凉,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脏水糊住了眼睛,呛进了鼻子,冷得他浑身哆嗦。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死死攥住了他行窃的手腕,剧痛传来!
“哎哟!疼!放开我!”棒梗尖叫挣扎,鼻涕眼泪混着脏水往下流。
林凡攥着他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地让他无法挣脱又不会真的伤到,另一只手捡起地上那根罪证铁丝,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
“棒梗,这溜门撬锁的手艺,跟谁学的?嗯?”
这边的惨叫声和动静,瞬间炸翻了中院的平静。
“我的乖孙!”贾张氏第一个冲出来,看到棒梗的惨状,眼珠子都红了,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天杀的林凡!你敢打我孙子!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紧随其后,一见这情景,脸都白了,眼泪说来就来:“小凡!别!别打孩子!他不懂事啊!”
傻柱也闻声赶来,看见心中女神落泪,心疼不已,瓮声瓮气地帮腔:“林凡,跟个孩子较什么真?不就馋了点吗?你这也太狠了!”
邻居们纷纷围拢,指指点点。
林凡根本不理睬旁人的聒噪,猛地将湿漉漉、抖如筛糠的棒梗往前一拽,直面贾张氏和秦淮茹,声音陡然提高,确保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懂事?馋了点?各位邻居都看清楚了!铁丝!撬开的锁!人赃并获!这是馋了点?这是入室盗窃!”
他目光如刀,剐向贾张氏:“拼命?可以!等我把他扭送到派出所,你跟公安同志拼去!”又转向秦淮茹:“秦姐,你口口声声说他小,不懂事。我看他懂得很!懂怎么撬锁!今天敢偷我,明天就敢偷别人家!现在不管教,将来就不是泼盆水这么简单了!”
“派出所”三个字像一道惊雷,震得贾张氏僵在原地,秦淮茹的哭声也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失。
易中海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林凡,消消气。都是邻里邻居的,棒梗确实错了,让贾家赔礼道歉,赔偿损失,教育教育就算了吧,闹到派出所,孩子一辈子就毁了……”
“一大爷!”林凡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举起棒梗还攥着铁丝的手,“今天他撬的是我的锁,您能和稀泥。明天要是撬了您家,偷了厂里重要零件,您还能这么轻飘飘一句‘算了’吗?这院里歪风邪气,就是你们这么一次次‘算了’给惯出来的!”
这话掷地有声,噎得易中海老脸通红,哑口无言。一些平时也受过贾家窝囊气的邻居,不由得暗暗点头,觉得林凡说得在理。
林凡不再废话,拽着哭爹喊娘的棒梗,径直朝着贾家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走!回去让你奶奶和你妈好好看看,她们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孙子!今天这事,必须有个交代!”
场面彻底被林凡掌控,一场全院大会,已然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