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满心无奈,正准备打开软件买药,身旁的赵兰突然坐起身,一口污物径直吐了出来。
他忙上前,帮她拍背顺气。
断断续续吐了四五分钟,赵兰几乎连胆汁都吐空了,最后瘫坐在沙发上,浑身软得没一丝力气。
收拾残局的活自然落到了李睿头上,忙前忙后十几分钟,才算把一切打理妥当。
这时的赵兰,吐过后脑子清醒了些,抱歉说道:“李睿哥哥,还让你做这些脏活,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李睿摆摆手:“这没什么,不过我得说你两句,明明酒量不行,刚才逞什么强?”
“毕竟是在我家,我作为主人,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李睿指了指她衣襟上沾着的污物。
赵兰本就觉得难受,闻言立刻点头,晃悠悠去了。
李睿却没敢此刻告辞。
一来,怎么离开还是个难题,今晚月色亮得晃眼,一旦暴露在月光下,必定会触发狼变,他必须先想个万全之策。
二来,赵兰本就腿脚不便,如今又喝多了,万一独自在家摔了,连个搭手的人都没有,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先留下吧,等她躺下了,自己再下楼看看楼道环境,琢磨离开的办法。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赵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李睿刚想告辞,赵兰却先一步开口:“李睿哥哥,能帮我拿个箱子下来吗?”
李睿下意识问:“什么箱子?”
“是行李箱,放在衣柜顶上。”赵兰解释道,“以前还能踮着脚够到,现在脚伤了,站都站不稳,更别提使劲了。”
“没问题。”
赵兰转身在前头引路,把李睿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衣柜顶果然放着个迷彩行李箱,外壳磨出了细密的纹路,看着已经有些年头。
赵兰挪来一张梳妆凳,李睿踩上去,双手轻轻一托,行李箱便稳稳落在了地上。
赵兰蹲下身,小心翼翼打开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练功服,护具,还有几副拳套。
更显眼的是,其中不少物件竟是儿童尺码。
李睿忍不住问:“赵兰,你很小就开始练功了?”
赵兰轻轻点头:“我爷爷是退伍军人,我小时候他总拉着我练拳,只是中间荒废了好些年,跑去学舞蹈了。”
“为什么突然改学舞蹈?”
“我爸一直不赞成我舞刀弄枪,不过爷爷在的时候,他不敢明着反对。等爷爷走了,他就再也不让我去武术队了。后来我爸妈又离婚了,没人管我,我就自己把武术又拾了起来。再后来……伤了脚,就成了现在这样。”
李睿听着,心里像被什么细尖的东西轻轻扎了一下,隐隐发痛。
难怪这屋子空荡荡,原来她早就一个人生活了!
才十八九岁的年纪,就已经扛下这么多,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赵兰倒没显露出太多脆弱,她在行李箱内侧摸索了片刻,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打开盒子瞬间,一抹温润的玉光映了出来。
里面竟躺着一尊小玉佛,玉质通透得能看见水线纹路,雕工也格外精巧,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
赵兰将玉佛轻轻托在掌心,抬眼望向李睿,眼神格外认真:“李睿哥哥,家里如今没什么值钱物件了,这玉佛是爷爷留给我的,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是我的拜师礼,你务必收下,务必教我点东西。”
李睿往后缩手:“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李睿哥哥,秦莹师姐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就看你愿不愿意。”
“帮你是一回事,收你的东西是另一回事,这不能混为一谈。”
“那你到底会不会帮我?”赵兰往前凑了半步,追问着,眼神里既有期待,又藏着慌张。
“这……哎!”李睿重重叹了口气,“秦莹到底跟你说了多少关于我的事?”
“没多少,就说你能帮我。”
“你就那么信她?万一她是骗你的呢?”
“不可能!”赵兰立刻摇头,坚定的说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会害我,秦莹师姐也不会。”
李睿心里又酸又涩,满是为难与纠结。
他不是不想帮赵兰,可帮她的办法不仅离谱,能不能成更是个未知数。
赵兰的人生已经够坎坷,要是给了她希望,最后却让她落得一场空,那不是往她心上捅刀子吗?
想蒙混过关也不行,秦莹已经把话说死,而赵兰对秦莹又是百分百信任,无论他怎么解释,赵兰只会觉得,他是不肯帮忙才找的托词。
思前想后,李睿决定用最直白的方式来处理,也算是给她留个选择的余地了。
他抬起头,迎上赵兰的目光:“赵兰,我留下来是有目的的,我不想拐弯抹角,就直说了,我想睡你,你意下如何?”
赵兰浑身一震,像是被惊雷劈中,脸色瞬间白了,声音都在抖:“啊?李睿哥哥……你,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想睡你,行不行,你给句准话。”
“我,我我……这,这跟你帮不帮我,有,有关系吗?”赵兰紧张到了极致,连说话都磕磕绊绊。
“没有任何关系。”
“这……我……”
赵兰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睿见状说道:“没关系,不勉强你,我走了。”
他转身飞快地把行李箱放回衣柜顶,没再停留,径直往门外走。
眼看就要走出卧室门,身后突然传来赵兰的声音:“李睿哥哥,等一等!”
李睿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她。
赵兰没说话,只是慢慢走到床头,手指在电灯开关上悬了两秒,才轻轻按了下去。
卧室的主灯瞬间熄灭,只剩床头那盏暖光的小夜灯亮着。
她这是……同意了?李睿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赵兰已经迈步走过来,指尖轻轻勾住了他的衣角,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确认了她的意思,李睿反倒有点慌,忙出声问:“赵兰,你不觉得我很坏,很过分么?”
赵兰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拂过:“我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我一个无亲无靠的残疾人,李睿哥哥能看得上我,已经是我的福分了。”
她的话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李睿心里,让他差点没绷住情绪。
没退路了,只能赌一把,他弯腰把赵兰抱起:“赵兰,希望我们能有个好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