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门响。
开门望去，门外站着武术队领队林忠，身后还跟着那名白衣女考官苏楠。
“李师傅，幸会，真是幸会。”林忠拎来了一盒美酒与一盒水果，顺手递给赵兰以后，随即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李睿的手。
李睿带着歉意说：“林队，本该我登门拜访，可是火锅都备妥了，扔了实在可惜，只好冒昧请你过来，你千万别嫌弃。”
“李师傅言重，这可是家宴，你肯叫我来，已是天大的面子。”说到这里，林忠话锋一转，“倒是我对不住你，手底下藏了那些败类，让秦莹受委屈了。”
“已经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也罢。”
“李师傅放心，往后秦莹必定是我们武术队重点培养的对象，我们武术队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
李睿听出了弦外之音，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林队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想让我加入武术队？”
“哈哈，李师傅果然心思通透……”林忠爽朗一笑，眼里的期待毫不掩饰，“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意愿？”
“我这人闲散惯了，怕是适应不了规矩太多的地方。”李睿直接拒绝。
他哪能教别人？开玩笑，难道要他把所有女学员都睡一遍？他又不是种猪！
可林忠不肯就此放弃，忙补充道：“规矩是人定的，李师傅只要肯来，你就是首席教头，你的规矩，就是队里的规矩。”
“林队，好意我心领了，实在抱歉。”李睿再次拒绝。
“哎……”林忠脸上难掩惋惜，沉默片刻又开口，“我尊重李师傅的决定，不过要是方便，您能不能挂个名誉教头的头衔？不用负责具体事务，却有薪水可拿，而且绝不会低。”
林忠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苏楠也帮腔道：“李师傅，经过今日之事，您在武术界已然打响名声，还请您出手相助，帮我们武术队一把。”
李睿心里却暗暗犯怵，他不想张扬，自己的底细只有自己最清楚。
要不是为了帮秦莹解围，他刚才都根本不会在场馆里露那一手。
他正琢磨该如何开口拒绝才不伤和气，身旁的秦莹却突然接过话头，快言快语地替他应下：“林队，苏小姐，既然是荣誉教头，不用专门带学员，只是偶尔为武术队发展出点力，我师傅肯定是乐意的。”
林忠与苏楠一听，脸上顿时绽开喜色，连忙对着李睿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那就多谢李师傅成全。”
“李师傅真是大义。”
李睿甚至来不及张嘴阻拦，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武术队的荣誉教头。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纠结，勉强挤出几分笑意：“火锅应该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酒足饭饱已经八点多钟，林忠与苏楠因还有要事，便先行告辞。
李睿送两人出门，刚送完转身，目光当即落在秦莹身上，憋了好久的火气终于按捺不住：“秦莹，你到底在搞什么？谁给你的权利替我做决定？”
秦莹吐了吐舌头，辩解道：“李睿哥哥，你看他们那架势，你要是一条都不答应，我和赵兰往后在队里很难立足，咱们的奥运冠军梦，不就彻底碎了吗？你忍心看我们这样吗？”
“少跟我来这套。”
“那我就跟你说实在的，钱。”秦莹收起俏皮，认真道，“武术队靠区里拨款，够勉强维持温饱，想过得滋润点，得靠拉捐款，可咱们队招牌不够亮，这事一直很难。但只要有你在，招牌一亮，募捐根本不是问题，那些看不见的好处也会跟着来！你是这一切的核心，最先得实惠的是你，整个队还得对你感恩戴德。”
一旁的赵兰也适时开口：“李睿哥哥，你今天露的那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开，这也是林队急着上门的原因，他怕别的区队抢在前面，甚至其他市的队伍都会来找你。你其实已经一只脚踏进这个圈子了，要是没个固定队伍，往后上门抢人的能踏破门槛，烦都能烦死你，搞不好还会得罪人。秦莹师姐怕你没考虑到这些，才会先替你应下来。”
李睿压根没琢磨过这里面竟有这么多门道，听两人一解释，心头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他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就这样吧！”
秦莹与赵兰对视一眼，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纷纷松了口气。
回到客厅，两个女孩便忙着收拾餐桌，清理残局。
没过多久，秦莹拎着一大袋厨余垃圾出了门。
李睿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却见赵兰趴在沙发上，脸色看着不太舒服。
他心中一惊，快步走过去问：“赵兰，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赵兰的声音软乎乎：“酒有点上头了，头好疼……”
刚才吃火锅时，林忠把带来的好酒开了，几人都陪着喝了些。
赵兰当时喝得挺爽快，李睿还以为她酒量不错，没想到竟这么不禁喝。
“我给你冲杯茶醒醒酒，你家茶叶放哪了？”李睿说着就要起身去找。
“我家没茶叶……”赵兰把脸埋进沙发靠垫里，声音听着更痛苦了。
“秦莹呢？怎么还没回来？”
“她走了。”
秦莹走了？她怎么能不声不响就走了？她这一走，自己怎么办？怎么回去？
吴婷回了老家，没法接他。
他原本还指望着秦莹帮忙。
李睿心头一慌，赶紧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接通后，秦莹却说自己已经回了武术队。
李睿又急又气：“你赶紧回来，赵兰喝多了不舒服，你买盒解酒药送上来。”
电话那头的秦莹却很为难：“李睿哥哥，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武术队有夜归规定，我这出来了就再进不去了，要不……你自己下楼买呗？”
真是个坑货！李睿在心里暗骂一句，强压着脾气说：“你去买，我不方便！”
“那你叫个美团呗，送得也快。”秦莹话音刚落，不等李睿开口反驳，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李睿握着手机愣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秦莹这是故意制造机会，让他和赵兰独处。
这才十九岁的小姑娘，心眼子也真特么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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