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燕州,燕王府。
与天启城的死寂和敬畏截然不同,这里的气氛充满了压抑的兴奋和躁动。
燕王夏景,年近五十,身材魁梧,一身常服也掩盖不住那股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他作为大夏皇室旁支,是先帝的亲弟弟,也是大夏硕果仅存的几位手握重兵的实权藩王。他镇守北境三十年,座下二十万北境铁骑百战余生,是大夏最精锐的边防力量,连北方的蛮族听到他的名号都要退避三舍。
此刻,他正坐在王府议事大殿的主位上,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双眼微眯,看着下方神情各异的心腹幕僚和将领。
大殿中央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份刚刚从天启城用最快的“飞鹰传书”送来的情报。
“一剑……抹平了皇宫?”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幕僚,声音干涩地重复着情报上的内容,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内容太过匪夷所思,“皇兄……连同整个皇宫里数万人……全都……化为飞灰?”
另一名身穿铠甲,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将领粗声粗气地嚷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谣言!什么人能有这种力量?一剑平皇宫?他以为他是天神下凡吗?我看就是那林羽篡位之后,为了震慑天下,故意编造出来的鬼话!”
“王将军,话不能这么说。”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摇了摇头,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们安插在天启城的好几路人马,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而且,后续的情报说,那道剑痕贯穿了整个皇宫旧址,深不见底,直到现在还有雷霆之力在闪烁,半个天启城的人都亲眼看到了。这种事,怎么编造?”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喧哗声顿时小了许多。
是啊,这种事,没法编造。
燕王夏景终于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他拿起一份情报,又看了一遍,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么说,皇兄真的……驾崩了。我大夏千年基业,就这么……亡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悲伤,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和蠢蠢欲动。
他跟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皇兄,关系并不好。皇兄一直猜忌他,不断削减他的军费,安插亲信,如果不是北境蛮族威胁太大,恐怕早就夺了他的兵权了。
现在,皇帝死了,皇宫没了,整个大夏的权力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真空。
“王爷,节哀。”老幕僚躬身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室凋零,论血脉,论功绩,论实力,普天之下,只有您,才有资格继承大统,重整我大夏河山!”
“没错!”那刀疤脸王将军立刻单膝跪地,声如洪钟,“王爷!那林羽不过一介乱臣贼子,弑君篡位,人人得而诛之!请王爷立刻起兵,清君侧,诛国贼!末将愿为先锋,率领我北境铁骑,踏平天启城,将那林羽碎尸万段!”
“请王爷起兵,为先帝报仇!”
“请王爷登基,重立大夏!”
大殿内,超过八成的将领和幕僚,全都跪了下来,群情激奋。
他们跟着燕王夏景在北境苦寒之地待了半辈子,早就想回天启城享受荣华富贵了。现在,这不就是天赐的良机吗?
只要拥立燕王登基,他们就都是开国元勋,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至于那个一剑平皇宫的林羽?
在他们看来,那或许是真的,但很可能是什么威力巨大的禁术,或者一次性的上古法宝。用完之后,那林羽肯定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现在说不定正虚弱得很。
一个人再强,能强得过二十万百战铁骑?能强得过他们整个北境的军事集团?
他们不信。
然而,那名最先提出质疑的文士幕僚,却没有跪下。他脸色苍白地站着,眼中满是忧虑。
“王爷,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啊!”他急切地说道,“那林羽能一剑平皇宫,其实力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情报上说,京城三大营三十万大军,在他面前连兵器都拿不稳,上将军陈庆之更是被活活吓尿,不战而降。这种力量……恐怕已经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了!”
“先生此言差矣!”王将军立刻反驳道,“陈庆之那帮人,不过是京城里的老爷兵,哪里见过真正的血战?被吓破了胆也正常!我们北境铁骑,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会怕他一个人?”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文士幕-僚急得直跺脚,“这是能不能打赢的问题!你们想过没有,如果那‘一剑平皇宫’不是他的极限呢?如果他能斩出第二剑,第三剑呢?我们的二十万大军,够他斩几剑?”
这个问题,让刚刚还热血上头的将领们,稍微冷静了一点。
是啊,如果那不是一次性的底牌呢?
燕王夏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是一个枭雄,不是一个莽夫。
“先生,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夏景看着那文士幕僚,“那林羽已经昭告天下,限我们一月之内,去天启城觐见朝拜。我们若是不去,就是谋逆。你觉得,我们去了,他会放过我这个先帝的亲弟弟,手握二十万重兵的藩王吗?”
文士幕僚顿时语塞。
是啊,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去,是自投罗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去,就是公然反叛,要直面那个神魔般的男人。
“王爷!”老幕僚再次开口,眼中闪烁着精光,“依老臣看,这正是我等的机会!那林羽虽然强横,但他终究只有一人!他一剑能平皇宫,难道还能一剑灭了我们整个北境不成?他屠灭了皇室,这是自绝于天下!我们只要高举为先帝报仇,匡扶夏室的大旗,就能得到天下人心的支持!”
“没错!”另一名幕僚也附和道,“我们可以立刻联络西境的靖王,南境的各大宗派!他们也肯定不会甘心臣服于一个弑君的国贼!只要我们联合起来,组成联军,四面合围天启城,那林羽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必死无疑!”
“届时,王爷您登高一呼,天下响应,这大夏的江山,自然就回到我们夏家的手中!”
这一番话,说得燕王夏景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太久了。
什么为皇兄报仇,都是狗屁。他要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看着殿下跪倒一片的文武,心中豪气顿生。
他有二十万百战雄狮,有无数忠心耿耿的部下,背后还有整个北境作为根基。
而那林羽,有什么?
不过是一个,有点蛮力的匹夫罢了!
就算他能杀神灭魔又如何?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弑君篡位,天下共击之!
“好!”夏景发出一声大喝,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传本王令!”
“自今日起,我北境,不奉天启城伪诏!”
“本王,将以大夏兵马大元帅之名,号召天下兵马,共讨国贼林羽!”
“立刻派出使者,联络靖王、蜀王,以及南境天剑宗、青云门等各大宗派!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出兵,待本王攻破天启城,登上大宝之后,便许他们裂土封王,世袭罔替!”
“王将军!”
“末将在!”刀疤脸王将军激动地应道。
“命你,即刻点齐我北境二十万铁骑,粮草备足,三日之后,全军开拔!”
“目标,天启城!”
夏景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伐果断。
“本王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知道!”
“这大夏的江山,姓夏!”
“也只能,姓夏!”
“遵命!”
王府之内,一片山呼海啸。
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风暴,在北境,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那个唯一保持着清醒的文士幕僚,看着眼前这狂热的一幕,只能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仿佛已经看到,尸山血海的未来。
他只希望,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天启城,镇魔司总部。
距离皇宫被抹平,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天启城的气氛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最初的死寂和恐惧,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安定所取代。
在赵玄雷厉风行的手段下,城内的秩序迅速恢复。原本属于皇宫禁军的巡逻任务,被镇魔司的成员和部分投诚的京城卫戍部队接管。城门开放,商铺重开,百姓们虽然依旧不敢大声议论,但已经敢走出家门,小心翼翼地恢复正常的生活。
他们发现,除了皇帝没了,皇宫没了,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不,甚至比以前更好了。那些以往仗着权势欺压百姓的官吏和恶霸,全都被镇魔司抓了起来,要么砍头,要么抄家。城里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好。
而城外那三十万大军,也在李虎的整编下,初步稳定了下来。
兵器被收缴,打乱原有建制,以一千人为一营,由镇魔卫的老兵担任临时的营正。虽然这三十万人依旧人心惶惶,但至少没有发生哗变和骚乱。
此刻,曾经的镇魔司司主大殿,已经被改成了临时皇宫的议事殿。
林羽高坐于主位之上,下面,李虎和赵玄分立两侧,正在向他汇报着这三天来的情况。
“启禀陛下。”赵玄躬身行礼,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称呼,“如今整个天启城及周边郡县,已尽数掌控。所有官员皆已上表效忠,城中秩序井然,民心安定。”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但是……根据各地传回的消息,除了京畿附近的州郡,大部分地方势力,都还在观望。特别是北境燕王夏景,西境靖王夏渊,以及南境的各大修炼宗派,至今,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李虎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帮家伙,肯定是不服!我看,他们就是在暗地里串联,准备跟我们对着干呢!陛下,要不让俺带上一万……不,五万兵马,先去把那个什么燕王给平了!杀鸡儆猴!”
李虎现在手握三十万大军的指挥权,虽然只是临时的,但也让他信心爆棚。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兵力,横扫天下都不是问题。
林羽听着他们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个传承千年的王朝,其权力网络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怎么可能因为京城换了主人,就立刻土崩瓦解,全部臣服?
那些手握重兵的藩王,和自成一国的修炼宗派,就是这个王朝身上,最大也最顽固的毒瘤。
不把他们彻底铲除,这个世界,就不算真正地,掌握在他的手中。
“急什么。”林羽淡淡地开口,“朕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不来,朕,自然会去找他们。”
他的目光,看向了赵玄。
“登基大典,准备得如何了?”
赵玄连忙回道:“回陛下,按照您的吩咐,一切从简。观星台已经搭建完毕,就在皇宫旧址的废墟之上。吉时,就在今日午时。”
林羽点了点头。
他对什么登基大典,毫无兴趣。这些繁文缛节,在他看来,不过是凡人满足虚荣心的无聊把戏。
但他知道,有些形式,是必须的。
他需要一个仪式,来向这个世界,正式宣告,新时代的来临。
“传令下去。”林羽站起身,“召集天启城所有五品以上官员,以及城外整编大军所有营正以上将领,午时,到观星台下,观礼。”
“遵旨!”赵玄和李虎齐声应道。
……
午时,天启城,皇宫废墟。
那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剑痕,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就在这道剑痕的旁边,一座高达九十九丈的观星台,拔地而-起。
观星台下,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一边,是以前朝廷的文武百官,他们穿着崭新的官服,一个个神情复杂,既有对未来的茫然,也有对新主的敬畏。
另一边,是刚刚被整编的三十万大军的将领,以上将军陈庆之为首,他们身穿铠甲,队列整齐,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尤其是陈庆之,他每看一眼旁边那道天堑般的剑痕,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抖一下。那天被活活吓尿的经历,已经成了他永恒的心魔。
观星台周围,是三千名身穿玄铁战甲的镇魔卫,他们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像,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拱卫着这座高台。
李虎,就站在观-星台的台阶之下,手按刀柄,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的人群。
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豪情。
三天前,他们还被这三十万大军围困,命悬一线。
三天后,他们却站在这里,见证新皇的诞生,而那三十万大军的将领,只能在台下,战战兢兢地,俯首称臣。
这一切,都只因为,台上那个男人。
“吉时已到!陛下登台!”
随着赵玄一声高亢的唱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观星台的顶端。
林羽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里。
他没有穿什么龙袍,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黑衣,负手而立,俯瞰着下方,如同在看一群蝼蚁。
没有祭天,没有祷告,没有繁琐的礼仪。
林羽只是平静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朕,立于此地。”
“大夏已亡。”
“从今往后,王朝更迭,国号为‘天’。”
“朕,为天朝,始皇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三十万大军的将领。
“朕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不服。”
“你们在想,朕,不过是仗着个人武力,行凶的匹夫。”
“你们在等,等各地的藩王,举起义旗,然后,里应外合。”
林羽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陈庆之等人的心上。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头埋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的心思,竟然,被这位新皇,看得,一清二楚!
“没关系。”林羽的声音,依旧平淡,“朕,给你们机会,也给他们,机会。”
“但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目光,转向了赵玄。
“赵玄。”
“臣在!”
“告诉朕,现在,天下谁最想死?”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最想死?这是什么问题?
赵玄也是一愣,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就明白了林羽的意思。这是要,杀鸡儆猴了!
他的心头一跳,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份,刚刚收到的,加急情报。
“启禀陛下!就在半个时辰前,北境传来确切消息!”
“燕王夏景,以‘为先帝报仇,清君侧’为名,于三日前,在燕州起兵,自封大夏兵马大元帅,号召天下共讨陛下!”
“他已点齐二十万北境铁骑,正向天启城,进发而来!”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燕王,真的反了!
而且,是二十万,百战百胜的,北境铁骑!
这可是,大夏最强的军队!
这一下,有好戏看了!不少降臣降将的心中,都开始活络起来。
然而,林羽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听完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很好。”
“北境,燕王,夏景。”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仿佛在看一个,已经写上了死亡名单的,名字。
“既然他这么着急地,想来送死。”
“那朕,就成全他。”
林-羽的目光,扫过李虎和赵玄。
“你们,留在天启城,继续整编军队,维持秩序。”
“朕,亲自去一趟,北境。”
李虎和赵玄,同时大惊失色。
“陛下,不可!”
“陛下,三思啊!”
亲自去?一个人去吗?
那可是,二十万,杀气冲天的,北境铁骑啊!
林羽,却只是,摆了摆手。
他看着北方,眼神,平静而深邃。
“杀一只鸡,何须,用牛刀。”
说完,他的身影,在观星台上,缓缓变淡。
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场,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和,一脸茫然的,李虎赵玄。
人呢?
新皇陛下……就这么,走了?
“陛下!陛下您去哪了!”李虎看着空无一人的高台,急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大吼起来。
赵玄也是一脸的懵圈,他快步冲上观星台,四下张望,哪里还有林羽的半点影子。
“这……这……陛下他……”赵玄的脑子一片混乱,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刚才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是用了什么身法吗?可就算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啊!
台下的文武百官和降将们,更是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新皇人呢?登基大典还没结束呢!”
“他刚才说……他要去北境?一个人去?”
“疯了吧!那可是二十万北境铁骑!不是京城那三十万样子货!他一个人去,不是送死吗?”
“我看他是怕了!听到燕王起兵,找个借口跑路了!”
人群中,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陈庆之等一众降将,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跑了?
这个念头,在他们心中疯狂滋生。
如果林羽真的怕了燕王的二十万铁骑,自己一个人逃了,那他们这三十万大军……岂不是,可以反正了?
一时间,整个场面,都开始变得有些失控。
“都给老子闭嘴!”
就在这时,李虎的一声怒吼,如同一道炸雷,响彻全场。
他从观星台上跳了下来,手握刀柄,双目赤红地扫视着那些蠢蠢欲动的降将。
“谁他妈再敢胡说八道,扰乱军心,老子现在就砍了他的脑袋!”
三千镇魔卫,也同时上前一步,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全场。
那些降将们被这股杀气一冲,顿时打了个哆嗦,刚刚升起的一点小心思,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们这才想起来,就算林羽不在,这里还有三千个杀神,还有一个脾气火爆的李虎。
赵玄也迅速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走下高台,来到李虎身边。
“李将军,稍安勿躁。”他低声说道,“陛下神通广大,绝非我等所能揣测。他既然说要去北境,就一定有他的把握。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定住天启城的局势,等陛下回来!”
李虎虽然心里还是急得不行,但也知道赵玄说得对。
“妈的!”他狠狠地骂了一句,“那帮孙子,最好别让老子逮到机会!陛下一个人去北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的。”赵玄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李虎,还是在安慰自己,“你忘了皇宫是怎么没的吗?能一剑抹平皇宫的存在,区区二十万凡人军队,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皇宫”两个字,李虎的眼睛亮了一下。
是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能一剑平皇宫,就能一剑平了那二十万铁骑!
陛下不是跑了,陛下是真的,去杀鸡了!
想通了这一点,李虎心中的焦躁,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崇拜和狂热。
“他奶奶的!还是陛下霸气!”李虎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一个人,单挑二十万大军!这事要是传出去,得吓死多少人!”
赵玄看着他这秒变脸的功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随即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众人,朗声宣布道:“陛下有旨!陛下前往北境,巡视天下!尔等,各司其职,安分守己!若有异动者,杀无赦!”
“李将军,立刻带人,将所有将领,带回军营,严加看管!在陛下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
“是!”李虎大声领命,随即带着镇魔卫,如狼似虎地,开始“请”那些降将们回营。
一场小小的骚乱,就这么被强行压了下去。
但所有人的心里,都种下了一颗巨大的问号。
那位新皇,真的,一个人,去了北境吗?
他,真的能,活着回来吗?
……
与此同时。
北境,燕州,大军集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