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立马摊开地图,找龚丘府在哪儿。
可一看那地方的地形,他忍不住连连冷笑:“就这地方都能让叛军打成这样?这也太邪门了吧。”
“千户长,你是说齐中兴那家伙中了人家的圈套?”马东尚猜道。
“八九不离十。不然,那么多朝廷正规军,打一帮跟土匪差不多的叛军,怎么可能输这么惨?”陆明基本认定了。
“要真是这样,咱还去干什么?看热闹得了。”马东尚心里有气,根本不想帮齐中兴。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不去也不行。咱就拖一拖时间。赶得上,就搭把手;去晚了,也有理由说得过去。掐着这个点就行。”陆明解释道。
“千户长的意思我懂了,你是想去救那些被围住的兵?”马东尚问。
“要是齐中兴自己的私兵,鬼才管他,可这些兵都是大乾朝廷的兵。要是全被灭了,朝廷的兵力得垮掉一大块,根本补不上这个窟窿。万一出了大事,可就真抓瞎了。”
不过陆明对京城大营那帮兵,是真瞧不上眼。一群乌合之众,都能把他们围死?是叛军太厉害,还是咱大乾的兵太熊包了?
其实这会儿,要是真不去救齐中兴他们,让他们死在叛军刀下,对陆明自己最有利。
但陆明还是打算去救那十万官兵。这么多人要是被杀光了,整个大乾朝廷就真没多少兵可用了。
再说了,要是郑飞龙的人马,捡了神机营那些精良的武器装备,那麻烦就大了,攻城掠地,裹挟百姓,谁挡得住?
这些兵一旦被灭,到时候胡人、女真人联手打过来,朝廷连后备的兵都没有,拿什么去挡?
陆明必须去救他们。
“千户长,齐中兴这种狠毒的家伙,咱干嘛还要替他操心?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马东尚很不爽地说。
五天过后,陆明带着甲子军到了龚丘县城。
齐中兴带着十万大军呢,按理说,灭掉一座四面都是山的小县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偏偏这家伙脑子缺根筋,压根没想着派人去看着水源。
结果被叛军头子郑飞龙瞅准了空子,直接把水源给掐断了。这下好了,齐中兴他们全被困在城里头了。
齐中兴带着兵冲了好几回,想杀出来,可每次都被人家揍得灰头土脸地缩回去。
困得越久,没水喝,士兵们就越没力气打仗。要是陆明再晚来两天,里面的人估计都得渴死。
“千户长,这个郑飞龙,真有两下子。听说他家祖上是前朝名将郑同。这人不光力气大得吓人,打仗用兵也特别厉害,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咱可得小心点,不然容易栽跟头!”
马东尚赶紧提醒陆明。
“管他是谁呢!现在救人要紧。仗还没打,你别在这儿灭自己威风。”陆明语气斩钉截铁。
其实这事儿的关键就是缺水。只要能让水流回去,龚丘城里的人缓过劲儿来,收拾那帮叛军不在话下。
“马东尚,你立刻带上两千人,去把被堵住的河坝挖开!必须在天亮前让龚丘的兄弟们喝上水!”陆明下了死命令。
这活儿啊,也只能靠甲子军搞突袭了。
“千户长,就两千人去挖坝?这太难了吧?而且敌人肯定有兵守着……”马东尚话里话外就是不想去。
“军令如山!命令下了,就没得商量!马上去点人,天一黑就出发!”陆明根本没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马东尚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转身出去准备了。
这时候已经是深冬。
没过多久,帐篷外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龚丘那边眼看就要得手了。陆明琢磨着,打完这仗,后面该干点啥。
回海州待一阵子,就该春耕了,事儿多着呢。
正想着,一群参谋呼啦啦走了进来。
“千户长,这个郑飞龙,不一般啊。这回咱们怕是碰上硬茬子了。”一个参谋语气凝重地说。
“嗯?怎么说?”陆明有点意外。
“千户长,我们仔细查了也问了。郑飞龙这人,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一场败仗都没吃过。是真的一场都没输过!”旁边一个矮个子参谋接口道。
“没输过又怎样?你们怂了?”陆明反问。
“不是怂,千户长。您教过我们,当参谋得冷静分析。我们现在分析的结果就是,这人绝不能小看,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参谋解释道。
陆明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轻敌了。可这会儿再想把马东尚他们叫回来?晚了!
“传令!全军集合,立刻出发!”陆明腾地站起来下令。
没办法了,为了救自己那个关门弟子,陆明只能带着所有人马,火急火燎地往五十里外的河堤赶。
就在他们紧赶慢赶集合部队的时候。
陆明觉得不对劲了。那个叫郑飞龙的家伙,肯定在半道上埋了人等着他们,这下怕是要坏事。
他立刻下令:“周雷,你带三万人去帮马东尚,我领着剩下的八千甲子军,直接去掏郑飞龙的老窝!”
人马很快分成两拨出发。
陆明明白,这会儿想再多都没用了。结果就一个,死磕到底。没办法,真没别的招了。
就在这时,河岸那边震天的喊杀声已经传过来了。
马东尚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真中埋伏了!他带着手下弟兄拼命顶住。
他手里的长刀劈过去,没人能扛住一刀。身上的盔甲早被血糊满了。
可不管砍倒多少敌人,他都看不到冲出去的希望,围上来的敌人实在太多了!
“将军!只能跳河了!这是条活路,不然都得死在这!”身边的亲卫一边拼命砍出一条血路,一边吼着往河边冲。
谁他妈能想到,马东尚死活不肯往河里跑!
“快走啊将军!再磨蹭真晚了!”亲卫急疯了。
“操!老子不会水啊!你们先走,别管我了!”马东尚吼了回去。
这下好了,被堵在河边的马东尚彻底没指望了。砍了数不清的人,只觉得自己累得呼哧带喘,胳膊都快抬不动了。
别说打了,站着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