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听完陈黑狗的汇报,脸上露出笑容:“哦?这倒是好事!你赶紧弄清楚,他们这帮头头脑脑啥时候聚会,在哪儿聚。
到时咱们正好一锅端!没了领头的,剩下那些土匪就是一群草包,收拾起来容易得很。”
陈黑狗吓了一跳:“啊?千户长,这能行吗?”他觉得这计划太冒险,搞不好就得全军覆没。
陆明说:“有啥不行?看事儿不能光看表面,得抓住要害。就像当兵也分很多种,我最近练的这个特种大队,干的就是这种又难又必须快准狠的活儿。”
他接着道:“还有,打仗可不光是两边摆开阵势,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看谁站着。得多动脑子。”
“老大,别气了,等那位千户长碰一鼻子灰,到时候再来求你,咱们的地位可就彻底不一样了。”一个贴身护卫在旁边劝道。
“就是!等他回头,客客气气请老大你出马露两手,咱也让那群土包子见识见识,谁才是真本事!”另一个护卫附和着。
几个人窝在房间里,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当成祖宗供起来的场面。
他们哪知道。
这时候,陆明正在作战指挥室里。
他面前摊着一副工匠精心制作的沙盘。
要是海州本地人瞧见,准能认出来,这就是整个海州地界的微缩模型。
哪条河,哪条路,山岭平原,全都清清楚楚摆在上面。
陈黑狗头一回见这玩意儿,眼都直了:“千户长,这就是您说的那种……地图?”
“嗯,这叫立体地图,也叫战场沙盘。”陆明语气平静,“就是把整个战场的地形,按原样捏出来摆这儿,看得清楚,也好摆布。”
“做得这么精细,得好手艺吧?还得花不少时间?”陈黑狗追问。
“手艺确实要好,毕竟得实地去瞧、去量,没点本事不行。”
陆明顿了顿,“但真做起来,反倒快,把数据记牢,跟捏泥巴似的,照着堆出来就行。”
这东西放现在简单,搁古代,就得花大力气,靠人堆。
不过对陆明来说,点子有了,照着前人的经验做出来就行,不算凭空瞎想。
“有了这东西,整个战场都在咱眼皮底下了!千户长,您真是神了!”陈黑狗激动得直搓手。
“对了千户长,刚有探子回报,海州那伙山匪,大大小小的头目,三天后要在湖田涧碰头,商量结盟的事儿。”
陆明点点头:“消息来得及时,湖田涧那地方,守起来容易攻进去难,我打算派一支奇兵,绕到后山悬崖底下,给他们包个饺子,一锅端。”
他手指在沙盘上比划着路线。
“妙!太妙了!千户长您真是战神再世啊!走这条路下去,直接绕过他们的关卡和哨卡,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摸到位,绝了!”
陈黑狗连连赞叹。
“这是主攻方案。万一出岔子,没能拿下。”
陆明手指一划,指向另一条路,“那咱们就从这边撤,到时候埋伏在这儿的兄弟,正好堵住退路,让他们追不上。”
陈黑狗直接傻眼了,没想到还有个后手。
“我的老天爷,你真没打过仗?我感觉你比那些老队正还狠,想得太远了。”
陆明被夸得有点飘:“这也不算啥,每次动手前,都得琢磨对手可能出啥招,备好后面的路子。”
“记住,干这种活儿,不能光指望一个办法。
咱现在是特种作战,不是带着陷阵营那种大部队硬碰硬。”
“接下来,咱得在湖田涧附近设几条哨线,就当是卡子。
万一有倒霉蛋想溜,那就是自投罗网,正好撞咱们枪口上。”
陈黑狗看着这年轻的上司,心里直发毛。这根本不给对手留活路啊。仗还没开打,就把所有路子都堵死了?
这人太吓人了。
“千户长,你一个人琢磨这么多,不累吗?”陈黑狗忍不住问。
“当然累!要是碰上更多人、更硬的对手,当主帅的得想的事更多更复杂。”
“不过也不是没法子,以后可以在军校里挑些人,专门当军师,帮着想打仗的事。这样就能组成一个新的指挥班子,负责战场调度,主将呢,主要听汇报下命令就行。”
“千户长,军师是啥?”陈黑狗没听过。
陆明这才想起这是古代:“就是军里的幕僚。让他们去琢磨一部分战场上的问题,这样打仗的目标和边界就能更清楚。”
陈黑狗听完人都愣了。
打仗还能这么搞?
“千户长,您这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以前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今天才算明白啥叫打仗。”陈黑狗发自肺腑地说。
“行了,先别想这些。下午你就带人出发,把特种作战大队拉出去。这是他们头一回真刀真枪干,只准赢,不许输。出了岔子,我拿你是问。”
陆明语气平静,但陈黑狗听得出里面的分量。
“是!千户长!”
等陈黑狗去安排,陆明拿出他那把“破军”刀,摸着冰凉的刀身,想着即将到来的厮杀,血都热了。
以前自己懂是懂,可真正上阵砍人,这还是头一遭。
这回要是所有事都按我的计划走,顺顺当当办成了,那我在打仗的理论和实际经验这块,就算补齐了短板。
以后再有仗打,咱也有经验了。
“千户长,那个曲明亮队正又闯了好几次,想见您,都给拦外面了。”李桉跑进指挥室报告。
“甭理他,”陆明摆摆手,“这家伙本事不大,还整天装得跟个军事专家似的,好像啥都懂啥都知道。”
“那这种光会吹牛没真本事的,干嘛不轰走?留着白吃饭啊?”李桉挺纳闷。
“倒也不是完全没用,就是差点意思,跟其他同级别的将领比比,曲明亮其实也还凑合。”陆明解释,“再说了,他是镇国队正康作培派来帮我的,你要直接把人赶跑,那不是啪啪打他的脸吗?”
陆明心里是有点看不上曲明亮,但毕竟是康作培塞过来的人,多少得给点面子。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要是一点情面不讲给轰走了,康作培脸上挂不住,以后指不定被人说闲话,不值当。
“还是千户长您想得周全,我就没琢磨到这层,要是我,早让他滚蛋了。”李桉佩服地说。
陆明笑了笑:“下午我要去前线指挥,你留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