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传来电台主持人那轻柔缥缈的声音,他在报时,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个夜就快要过去了。
对陈年来说这是个无比漫长的夜晚,距离天亮还有七个小时,这七个小时里还会发生什么,陈年不知道。
对于谭三梅来说,这是个无比糟心的夜晚,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别的男人面,被迫卸掉了自己的裤子。
她谈过恋爱,当然也做过那种事,只不过上一次做那种事的时候,已经是大学时代了,被渣男伤了之后,谭三梅就对男性产生了PTSD,只能和他们共事,不能共生,在这期间她甚至还找了很多女朋友。
直到今夜,看见陈年,谭三梅不知道为何内心的一点火苗,就这么被点燃了。
你说是陈年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吗?
谭三梅觉得不是,她只是觉得陈年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身为财务部的主任,竟然有着如此出色的身手和胆识。
这样的男人,怎能不令人着迷。
最后,陈年找了一家酒店,暂时歇息一下,他有很多人想联系,有很多事要办,但那都得等到明天天亮。
最重要的是,明天是李为民被带走的第三天,三天之后,他的事情也该有一个结论了,是赢是输,全看明天。
在酒店那逼仄的房间里,陈年又接到了马自来的电话。
陈年开门见山的问他,韩凌现在是否还活着。
那头呵呵一笑:“你该不会是爱上这个娘们了吧。”
“我不是爱上谁,我是为了自己,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说什么?”
“韩凌刚刚在我的威压下,爆了一个猛料出来,马丰国的那个私生子,就在三公司,应该就是你们身边的人,具体是谁,她发誓自己不知道。”
三公司就那么几个人,如果私生子真的藏在这里,那陈年肯定见过这个人了。
陈年点燃一支烟,仔细想了起来。
马丰国今年45岁。
他的儿子最多20出头。
除了曹经理,陈年想不到还有谁是这个岁数。
还有一点陈年想不明白,三公司也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为什么非得把私生子安插在这里呢。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看三公司钱多,想让私生子在这里搂钱。”
“把钱搂得饱饱的,再让私生子把钱转移到国外享受。”
马自来的话点醒了陈年。
有时候想事情不用那么复杂。
没有什么阴谋,就是为了要钱。
三公司是集团所有分公司里,印钞最快的公司,因为韩凌压迫到苛刻的统治,这里的业绩是分公司里最高的。
正因如此,集团高层才对三公司的乱象视而不见,他们不是看不到,只是不想管。
如果三公司的业绩掉了下来。
他们会马上处理这些乱象。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你们公司谁的岁数能当马丰国的儿子?”
“但韩凌说了,马丰国这个私生子要的很早,所以俩人差的岁数其实没正常父子那么大。”
“三公司是苍龙集团业绩最高的分公司,把私生子安插在这,用不了两年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我猜,马丰国最近已经在忙活准备卷钱去国外的事情了,你的速度得快一点了。”
说到这,马自来的电话突然挂了。
陈年觉得这人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出现了,更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放下电话,陈年看到谭三梅正抱着双腿呆呆的看向窗外,他问了一下谭三梅怎么还没睡。
谭三梅浑身打了个激灵:“你……你没走啊?”
“我走什么,谁知道曹猛的人有没有追到这附近,要走也是早上走。”
“放心,不会占你便宜的,我睡地铺。”
“不……”
不知道为什么,谭三梅还挺期待陈年能上床跟自己一块睡的,但碍于面子,这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两个人就一个床上,一个地板上,睡到天亮。
陈年睁开眼睛,看向床上的谭三梅。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上了浴袍,修长的大腿从被里伸了出来,看得陈年是欲火焚身,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正当陈年看的入神时,谭三梅突然睁开了眼睛,和他的眼神对撞到了一起。
陈年无比尴尬,他赶紧找话题,想岔开自己盯着人家身体看的事。
“既然你醒了,我们就赶紧出发去公司。”
“到时候一定把你昨天看到的经历的,全都写出来,我会把你写得纪实材料,贴到公司的公告栏。”
陈年没有注意到谭三梅那闪烁的眼神。
昨天晚上,他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沉睡,压根没有听见,曹猛给谭三梅打来的威胁电话。
曹猛说:“如果你和陈年合作,写我们的材料,我就杀了你的父母,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要想让我不杀你父母,也不是不行,写份材料,就说唐玉柔贪污,陈年作为她的狗腿子,两个人沆瀣一气,我就放了你爹妈。”
电话挂断,留给谭三梅的只有无尽绝望。
她在那一刻就做出了决定,不能让爹妈受到危险……
想到这里,谭三梅突然冷下脸来。
“我不会跟你回公司,我要回编辑社,你自己回去吧。”说完谭三梅就抓着衣服走了,可她又不想就这么走,便暗暗提醒了陈年一句:“曹猛这个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杀人父母,如同家常便饭,你小心一点。”
“曹猛给你打威胁电话了是吧?”
谭三梅没想到陈年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他绑架你家人了?”
“还是单纯威胁说要杀了你家人?”
“你听我说,曹猛这个人,一向说话不算话,就算你帮他做了事情,他还是会杀你家人。”
谭三梅捂着脸哭了:“我没办法,我妈那么大岁数了,我不能因为自己……”
曹猛这一招直接给谭三梅将了军。
“有一个办法能救你妈,你要听我的。”
谭三梅觉得陈年就像水里的稻草,她除了紧紧抓住这个稻草,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