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惠兰揉着额头,“我应该是用了你一次见祂的机会,没用好。”
“是吗,真是可惜。”韩庆把玩着手中的名片。
“如果会长和祂聊得来,祂肯定会送几张名片给会长的。”
趁着今天的机会,韩庆也不装了,直接表明自己进去过当铺。
现在,郑会长也进去过当铺。
证明当铺人人都能进。
在不刻意说假话的情况下,韩庆完全洗脱自身的一切嫌疑。
杨天翔突然对韩庆好。
是因为韩庆让他进入当铺,完成他的心愿。
这一点不假。
韩庆资质飞速成长,是因为韩庆在当铺内进行过交易,换取资质。
这一点更不假。
“我和祂聊得不是很愉快。”郑惠兰眉头紧促,“影子当铺的存在是福也是祸,如果祂选中你这样的小年轻,倒没什么。
万一祂选中恶人,给予可怕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韩庆淡笑,“存在即合理,我倒觉得可能没想象中糟糕,祂不也救了一个白血病人。”
“这就是祂可怕的地方。”郑惠兰表情认真,“祂和武者交易,和普通人交易,连病人同样如此。
在祂眼里,我们都是蝼蚁。
唯一的区别,恐怕只是强壮一点、瘦弱一点。
我确定只要祂想,祂随时可以让一个凡人变成九星武者。”
韩庆听得一愣一愣。
我居然这么牛逼,我自己都不知道。
韩庆阴沉着脸,配合着表演,“会长考虑很周到,如果这家当铺给一个疯子力量,肯定危险,会长有什么打算?”
“静观其变吧…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聊天进行到这儿,韩庆觉得自己该走了,“会长,还有别的什么事要问吗?”
“杨天翔跟你讲过什么没有?”
“师父让我好好钻研他的拳法,等他出关,他再指点我。”
“你师父他其实已经……”郑惠兰欲言又止。
“我师父怎么了?”韩庆表情焦急起来,演戏要全套。
“你师父已经摸到突破八星的门槛了,你也要好好努力。”
“太好了!”韩庆挠头一笑,“等师父出关,落云市就是八星级城市了!”
“嗯。”郑惠兰看向韩庆手中最后的一张名片,“小伙子,我不认为这家当铺对我们抱有善意,祂在引诱人们一步步掉入祂的陷阱。”
“陷阱?”
郑惠兰说出心中见解,“就像小孩子用糖吸引蚂蚁,然后挑逗两帮蚂蚁交战。祂或许只是无聊想看一出好戏。
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到我们有什么值得他帮助的理由。”
“万一,祂很善良?”
“倘若祂真的善良,为何不直接封锁全部星域之门,让人们不再受异兽威胁?
祂若真的善良,为何不让天下人都恢复健康,何必独救一个白血病人,让其他人抱有希望,对祂感恩戴德?
祂若是神明,神明想要的,一定是献祭,而不是救赎。”
这番话,是韩庆从来没想过的角度。
“我会谨慎考虑还要不要去这家当铺的。”
“小颜,该走了。”
小颜?韩庆侧目看去,一个少女站在墙角,正拿着硬币发呆。
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什么鬼?
郑颜居然一直都在房间里。
为什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提升到一星后,韩庆的感官能力自然比以往强上太多。
就算刚才注意力全在郑惠兰身上。
也不可能连一个大活人都察觉不到。
只能说,郑颜的体质很阴间。
“这位是……”
“我女儿,她不怎么爱说话,今天我来找你就是聊这些问题,顺路就带着她一起来了。”
怪不得大毛找到这么一个大客户。
敢情人家一直都在武馆里。
郑惠兰招手让郑颜走到她身边,她目光一凝,“小颜,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乱拿人家东西!”
郑颜低着头,面无表情,将硬币紧紧握住手心。
“放下!”
见向来听话的郑颜不听话,郑惠兰冷冷道:“我讨厌不听话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郑颜好似收到什么指令,手一松,硬币掉落。
“听话就好,和妈妈回家。”
郑颜的左脚微微迈出,可眼睛始终盯着地上的硬币,是反面朝上。
韩庆看不下去了,他捡起硬币,“你喜欢这枚硬币吗?”
郑颜微微点头。
“会长,就当你还我这个人情,这枚硬币就给她吧。”说着,韩庆将硬币塞到郑颜手心里。
“喜欢什么就勇敢说出来,妈妈的话要听,但你可以挑喜欢的听,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
这一秒,郑颜仰起头,空洞的眼神和韩庆对视。
就直勾勾地盯着看,眼皮都不带眨。
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韩庆觉得自己像是被精美的瓷娃娃凝视。
这少女,里里外外都透露着诡异。
“小伙子,你倒是个热心肠,切记,你手上的名片,一定要谨慎使用。”
“明白。”
母女俩走后,韩庆没了吃饭的心情,回房间躺尸。
他进入当铺内。
手里有106年对等寿命。
不用白不用。
“兑换我练习武学太极拳50年的感悟、拳意、不要记忆。”
用50年寿命买练武时光,要记忆肯定不行。
如果脑子里多出50年的坐牢记忆,韩庆担心自己会疯掉。
【你需要支付50年寿命。】
【寿命-50】
天平上冒出一个金色光球。
韩庆又消耗郑颜提供的寿命,把上限补全。
现在他手里还有56年对等寿命。
接着,他吸起这个金色光球,拍入体内。
因没有记忆,他只能通过看字幕的方式,简单了解这50年发生了什么。
【第一年:我醉心修炼太极拳,在武馆内日复一日地打太极拳。】
【第二年,我接到武者协会召令,要求我去参加考核,我在考场内使用太极拳,轻松通过考核。】
【第三年,我自愿镇守星域,在里面修炼太极拳。】
【第八年,我好像悟出了什么,我停止打拳,走到一处高山上,看日出,看日落。】
【第十二年,我开始打拳,一个女子始终陪着我,不离不弃,可我想不起来她是谁。】
【第二十年,所有人都叫我武痴,我不明白那个女子为何哭泣,我不理解为什么有很多强者远道而来,只为和我交手。】
【我……我叫什么,好像并不重要。有很多强者求我传授这套拳法,我不知道这套拳法叫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第几年,我忘了。我看着身旁的女子,我问她,我是谁?她说,我叫韩庆,我日夜不停地练习太极拳法,整整五十年。我笑了笑,说,我本无相,何来姓名?拳无极限,哪有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