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天刚蒙蒙亮。
在刘凤年那特意用窑洞法修筑的院子里,昨夜的‘咯吱咯吱’声响虽然被厚实的墙体阻隔,但依然断断续续地传了出去。
慕容玉那带着压抑的嘶吼和陆雪琪那清冷的呜咽,交织在一起,吵得周围的邻居们一夜难眠。
刘凤年刚从虎牢关厮杀回来,又带着军功和银子,一口气娶了四房新媳妇,而且来路神秘。
谁敢去惹他不痛快?
碍于他身上的军人身份,没有人敢高声寻泄,只能强忍着燥热和羡慕,任由刘凤年这一家子“嚎叫”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醒来,几女之间的气氛比刘凤年想象中要融洽得多。
这让他十分满意。
刘凤年原本以为,新旧夫人之间必然会有一番勾心斗角,但他看到汪凝和杨淑云脸上都是松弛表情。
在用早饭的时候,气氛更加和睦。
杨淑云看着陆母,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杨淑云放下筷子,轻声问道:“陆夫人,妾身瞧您举止谈吐,并不像寻常人家的主母。
敢问您……可是洛阳杨家?”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陆母闻言,身子微微一震。
她放下手中的碗,仔细打量着杨淑云隆起的腹部和那张清秀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哑然。
“你……你是……?杨大人嫡女?”陆母的声音有点疑惑。
慕容玉和陆雪琪虽然心里惊诧,但都保持着安静。
刘凤年看着她们。
杨淑云的眼眶瞬间泛红,她轻轻点头:“正是妾身。
妾身父亲……前几年被诬告,家门惨遭不测……”
陆母叹了口气,眼中露出追忆之色,轻声说道:“当年我丈夫,与你父亲同朝为官,政见相投,私交甚笃。
后来,也是因为有人买官,将我们两家的政敌推了上去,才导致你我两家被政敌利用职权,搞得家破人亡,流落在外。”
她娓娓道出了两家沉重的往事。
刘凤年听完,心中了然。
在这乱世……不仅有军阀混战,更有朝堂倾轧。
他感慨道,能在这千里之外的偏僻村落重逢,还正巧都成了自己的媳妇……
这是不是可以说,是自己临近六倍的幸运在作祟?
刘凤年一边听着她们叙旧,一边在心里清点着目前的储备。
眼下,他还有临近三百多两白银,这是他用命换来的军功赏银,是他未来最大的底气。
既然娶回来了,就得养的白白胖胖。
还有米面共计四缸,足足可以供她们吃上一年,还有腌制的腊肉、咸鱼等储备粮也有一小缸,堆得满满当当。
另外,生活用品,床单被褥大多数都是新做的,眼瞅着马上过冬,给几女准备的都是宽大厚实的棉被……
再加上之前特意准备的炭火炉子和特制的窑洞,这个冬天是不用担忧过冬了。
要知道在乱世冻死的人都不计其数。
寒冷是最难忍受的!
刘凤年没有出门,他决定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屋外虽然没有下雪,但天色阴沉,寒气逼人。
屋内却温暖如春,炭火烧得正旺。
大家难得平静的坐下来其乐融融,吃着话梅,聊着往事。
对此一幕,刘凤年不禁感慨……人多就是好。
还都是有素质的,谈吐间很知分寸,但又不虚情假意。
这种环境是他想要的。
在乱世有这么一个家,已经是上上签了。
午膳,刘凤年做了足够大家胡吃海喝的饭菜。
热腾腾的疙瘩汤,香气扑鼻的烤鸡,还有腊肉炒韭菜、炒鸡蛋等好几道菜,每人面前都摆着满满一碗白米饭。
刘凤年看着几女表情,嘴角微扬。
在这灾荒年代,乱世之中,许多人都饿得面黄肌瘦,他一家人却吃得肚子流油。
他夹了一块烤鸡腿肉,塞进陆雪琪的碗里,沉声说道:“今后在家就一个要求,不用拘束,吃好喝好。
谁要是饿肚子,就别怪我骂人。”
陆氏四女一路颠沛流离,被抄家,被流放,流落到这虎牢关管辖之地,原本以为跟着刘凤年也就是混个不饿死,但苦日子照过。
但眼下的待遇真不是一般的好,在乡下吃的比她们过去在一些小馆子吃的都要香。
她们看到刘凤年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坐吃山空、毫无远虑的性情,心中彻底放下心来,放心大胆地吃了起来。
一口米饭进嘴,她们感到庆幸,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柳暗花明。
而这时,一股浓郁的肉香和油香,已经穿透了厚实的院墙,弥漫在整个彩云村的上空。
街坊邻里闻到了这股馋人的味道,肚子里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他们纷纷感慨:“刘家那傻子出门打仗,不仅不傻了,还赚了那么多钱,娶了那么多媳妇,真是风光了!”
刘凤年以伍长的身份回来,村里有不少住宅的户都是他的部下,对刘凤年在战场英姿杀敌开始吹嘘。
刘家,在这偏僻的村落里,彻底成为了一个有名的大姓。
毕竟人家都有了田产,某种程度来说,已经是地主老财。
让人好一番唏嘘。
午饭过后,刘凤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长袍,叫上了小憨子,去找村长。
他要给四位新夫人添入族谱,这是正名,同时给族谱添人。
他来到村长家,村长正坐在炕上抽旱烟。
村长名叫李大勇,是个体格健壮的老人,虽然是个村长,但谈吐间带着一种常年处理乡里纠纷的稳重。
他见刘凤年进来,立刻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
“哟,刘伍长!稀客稀客啊!快快请坐!”
李大勇搓着手,态度恭敬得不像话。
他知道刘凤年的事迹,最近都让小辈们传遍了。
刘凤年微微颔首,语气沉稳:“村长不必客气。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李大勇连忙说道:“刘伍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汉我一定办妥!”
刘凤年从怀里掏出那本厚厚的族谱,放在桌上,又从腰间摸出一个小袋子。
他指着族谱,说道:“我这次回来,又娶了四房夫人。
请村长将她们的名字添入族谱,陆氏、慕容氏,都得记上。
给她们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李大勇一听,连连点头:“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刘伍长如今是咱们村最大的姓氏了,添丁进口,这是大喜事!”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毛笔,将四女的名字一一记录上去,并在祖祠上写下了牌子,就算正式了结。
等李大勇写完,刘凤年心满意足。
他将那个小布袋递给了村长,袋子里装的是一两白银。
“村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刘凤年说道,“还有一事,我家两位夫人八月份就要临盆了,到时候少不得麻烦村长操持,还得来家里一趟。”
李大勇掂了掂手中的银两,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这看似是一两银子,实则是刘凤年在打圆场。
没想到啊,傻子出了趟门还真不一样了。
他动作利落地将银子揣入怀中,拍了拍胸脯,语气豪迈:“刘伍长你太客气了!这是大喜事啊!
你放心,老汉我包在身上!
到时候,我亲自操持,保准风风光光!你家添丁,就是咱们彩云村的大事!”
刘凤年看着村长那圆滑喜悦的神态,心里暗自点头。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出门在外打仗,家里得有个看护的!
量村长不敢给他玩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