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里，凄厉的惨叫和鸡飞狗跳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
那十二尊黄金傀儡的“清理程序”，显然不是以杀戮为第一目的。
它们更像是经验丰富的夜场保安，在处理一群喝醉了闹事的酒鬼。
紫霄圣子第一个被盯上。
他刚祭出一面护心宝镜，还没来得及催动，一柄巨大的金色阔剑就横着拍了过来。
不是用剑刃，而是用宽阔的剑身。
“砰！”
一声闷响，紫霄圣子身上的护体灵光应声而碎，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抽飞，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后重重地摔在神殿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半天爬不起来。
紧接着是其他几个势力的领头人。
一个手持长枪的青年刚要施展压箱底的秘术，就被一尊傀儡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夹住了枪尖。
然后，那傀儡手腕一抖，青年连人带枪被抡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被随手扔到紫霄圣子身边，两人叠在了一起。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滑稽。
这些在外面呼风唤雨、眼高于顶的东域天骄，此刻在一个个黄金傀儡面前，脆弱得可笑。
他们的神通法宝，打在傀儡身上连个白印都留不下。
而傀儡只是用拍、抽、弹、扔等简单粗暴的动作，就将他们全部制服。
整个过程，高效、精准、且充满了物理学的美感。
嬴月是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但她也没有反抗。
两尊黄金傀儡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边，巨大的阔剑交叉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那张美艳的脸上，写满了屈辱和不甘。
而始作俑者顾非凡，根本没有看这场闹剧。
在傀儡们开始“清场”的同时，他已经迈开步子，悠闲地走向神殿中央。
他走得很慢，像是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
随着他的靠近，那枚悬浮在半空中的、直径超过百丈的蓝色水晶，开始主动发生变化。
它表面的数据流光闪烁得越来越快，巨大的体积也开始迅速收缩。
当顾非凡走到水晶下方时，他只是简单地伸出了手。
那枚已经浓缩到只有拳头大小的蓝色晶体，化作一道柔和的流光，乖巧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一股奇特的温润感从手心传来。
至宝，“天心晶核”，到手。
“核心KPI，完成。”
顾非凡轻声自语，随手将晶核收进了储物戒。
然后，他才转过身，打了个响指。
还在执行“清理程序”的十二尊黄金傀儡，动作在同一时刻停止。
它们收回阔剑，重新变回了之前那副静默站立的姿态，眼中的蓝色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
神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只是，这安静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尴尬和绝望。
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圣子圣女们，此刻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有的法袍破烂，有的鼻青脸肿，有的干脆躺在地上装死，每个人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望着那个站在神殿中央的年轻人。
简无心没有反抗，他只是任由一尊傀儡用剑身将他压在地上。
他没有看顾非凡，只是呆呆地盯着不远处，那柄掉落在地的、属于自己的长剑。
就在这时，管家云万里迈着沉稳的步伐，从顾非凡身后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由光幕构成的、类似账本的东西。
他走到那堆叠在一起的紫霄圣子等人面前，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
“各位道友，日安。”
“这是本次‘安保服务’、‘场地清洁费’、‘公共设施维护费’以及对我们总裁造成的‘精神损失费’的详细账单，请各位查收。”
云万里将手中的光幕账单，投影到众人面前。
一排排清晰的条目，和条目后面那一长串的“零”，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安保服务，出动A级战斗单位十二名，计时收费……一千三百万上品灵石？”
“场地清洁……这是什么？你们把我们当垃圾清理了吗？”
“精神损失费两千万？他有什么精神损失！受损失的是我们！”
紫霄圣子捂着胸口，气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账单上的总金额，足以掏空他们好几个宗门的百年积蓄。
这哪里是账单，这分明是勒索！
看着他们或愤怒或绝望的表情，顾非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当然，考虑到各位目前手头可能不太方便。”
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沓制作精美的兽皮卷轴，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我们集团一向以人为本，也乐于为东域的人才发展做出贡献。”
“这是我们顾氏集团新推出的《东域分部-战略级人才合作协议》，各位可以选择签署这份协议，用各位的专业技能和劳务来抵偿债务。”
“福利待遇优厚，五险一金齐全，还提供岗前培训和定期团建。”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孟达和秦淑仪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冒出了光。
他们主动走了上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孟达拍了拍自己身上那套动力甲，发出一阵金属嗡鸣。
“各位兄弟，别犹豫了！你看我这身行头，集团发的！吃了总裁给的员工餐，我感觉我马上就能突破了！这好事上哪找去？”
秦淑仪则拿着她那个小板子，在上面划拉了几下，调出一段三维动态阵法模型。
“加入集团，可以接触到远超这个时代理解的阵法知识。我只入职了几天，感觉比我过去一百年学到的东西都多。这种机会，用灵石是买不到的。”
一个现身说法，一个技术引诱。
这番操作，直接击溃了在场天骄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们看着孟达身上那套明显超越这个世界炼器水平的铠甲，又看了看秦淑仪手中那个能轻松破解上古大阵的小板子。
再看看自己宗门里那些敝帚自珍的长老，和那份天文数字的账单。
现实，沉重地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最终，紫霄圣子第一个颤抖着伸出手，从顾非凡手里接过了一份协议。
他咬着牙，用自己的精血，在卷轴的末尾，签下了名字。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很快，包括一直沉默不语的嬴月在内，所有幸存的天骄，都屈辱又带着一丝好奇地签署了这份“卖身契”。
简无心是最后一个。
他默默地站起身，捡起自己的剑，走到顾非凡面前，拿过协议，签下了名字。
从始至终，他一言不发。
“团队KPI，超额完成。”
顾非凡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一沓签好名字的协议交给云万里归档。
但他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转身对着那十二尊黄金傀儡，下达了新的指令。
“开始资产清算，所有A级以上材料，全部打包带走。注意，地砖也是A级黑曜石，别漏了。”
在所有新员工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那十二尊黄金傀儡，立刻化身最专业的拆迁队。
它们有的用阔剑去撬地上的黑曜石地砖，有的去拆解神殿墙壁上镶嵌的能量晶石，还有两个合力，将那巨大的蓝色水晶基座给整个抬了起来。
真正的雁过拔毛，寸草不生。
“成本KPI，完美达成。”
顾非凡看着这丰硕的战果，心情愉悦。
他打开了那个熟悉的聊天界面。
【顾非凡（新人入群）】：@龙王赘婿（爹），爹，活儿干完了。
【顾非凡（新人入群）】：[文件：千幻古墟项目总结暨资产清算报告.xlsx]
【顾非凡（新人入群）】：三个KPI全部达成，利润率预估在570%左右。团队也拉起来了，申请项目完结。
消息刚发出去，他爹的头像就闪动起来。
【龙王赘婿（爹）】：绩效评定：S。
【龙王赘婿（爹）】：不错。你的新人实习期‘团队管理’课程通过。
【龙王赘婿（爹）】：下一个实习项目，将与‘公关部’联动，准备接触更高级别的‘世界性事务’。
顾非凡收起终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这支刚刚组建起来的、成分复杂、表情各异的“新团队”。
孟达和秦淑仪正兴致勃勃地给其他天骄们介绍集团的规章制度。
紫霄圣子等人一脸生无可恋地听着。
而简无心，正独自一人，默默地擦拭着他的剑，眼神里，曾经的冰冷和锐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迷茫。
顾非凡感觉，自己这个“项目经理”的职业生涯，才刚刚拉开序幕。
下一个任务，公关部……世界性事务？
他想起了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来自中州，身上同样带着“天道印记”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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