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海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他那双眯成缝的小眼睛，骤然睁大，里面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听到了什么？
这个毛头小子，说他就是规矩？
短暂的死寂之后，钱大海发出了夸张的大笑。
“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林大人，你是我见过，最会说笑话的人！”
他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毒蛇般的阴冷。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他上前一步，用肥胖的手指，几乎戳到了林凌的鼻尖上。
“我福运商行，背后站着的是谁，你打听过吗？”
“户部侍郎，是我家东主的亲姐夫！”
“我告诉你，在这雁门关，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巡查使！”
“就是以前的王泰，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你弄出来的这点盐，确实不错。”
“但你以为，凭这个，就能坏了我福运商行的生意？”
他凑到林凌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威胁。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的盐，一粒都卖不出去！”
“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和你这两个小美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雁门关！”
洛雪和秦九娘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们下意识地抓紧了林凌的胳膊，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户部侍郎！
那可是京城里的大官！
林凌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很灿烂。
“说完了？”
钱大海一愣。
林凌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抬起手，轻轻拨开了钱大海那根，几乎要戳进他鼻孔的手指。
“第一，我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
“第二……”
他转过头，对着院子门口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啪。”
声音清脆。
两道魁梧的身影，瞬间从门外闪了进来！
是张谦手下的两名亲兵！
他们一言不发，一左一右，直接架住了钱大海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
钱大海脸色大变，剧烈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两名亲兵，是上过战场的百战精锐，手臂好似铁钳。
钱大海那身肥肉，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
他被死死地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林凌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刚才说了，我这个人，很讲道理。”
他伸出脚，轻轻踢了踢钱大海那肥胖的小腿。
“跪下。”
钱大海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你说什么？”
“你敢让我跪下？”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可是福运商行的……”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打断了他的话！
其中一名亲兵，面无表情，直接卸掉了他的一条胳膊！
“啊！”
钱大海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豆大的冷汗，瞬间从他额头上滚落！
剧痛，让他差点昏过去！
“跪下。”
林凌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不……不……”
钱大海还想嘴硬。
“咔嚓！”
另一名亲兵，卸掉了他的另一条胳膊！
“啊啊啊！”
钱大海的惨叫，已经变了调！
他双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看着林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眼中，终于出现了恐惧！
这个年轻人！
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个疯子！
是个一言不合，就真的敢动手的疯子！
林凌缓缓蹲下身子，与跪在地上的钱大海，平视。
“钱管事，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规矩了吗？”
“我……我错了……”
钱大海彻底崩溃了，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汗水，狼狈不堪。
“林爷！林祖宗！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您就是规一矩！您就是天！”
“求求您，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像一条真正的狗，在地上磕头求饶。
林凌很满意。
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只有把他的骨头，一寸寸敲碎，他才能听得懂人话。
“饶了你？”
林凌笑了笑，站起身。
“也不是不行。”
他看向秦九娘。
“九娘，去，把我刚才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
秦九娘定了定神，连忙走进屋子，很快，她端着一个木盘走了出来。
盘子里，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散发着怪味的药汤。
林凌接过药碗，走到了钱大海面前。
“想活命，就把它喝了。”
钱大海看着那碗，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药汤，吓得浑身一哆嗦。
“林……林爷，这……这是什么？”
“哦，一种毒药。”
林凌说得云淡风轻。
“喝下去，每个月，都要到我这里，来领一次解药。”
“不然的话，就会肠穿肚烂，化作一滩脓水而死。”
他把药碗，递到钱大海的嘴边，脸上，带着魔鬼般的笑容。
“现在，你选吧。”
“是喝了它，当我的狗。”
“还是，现在就死。”
钱大海看着林凌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他闭上眼睛，张开嘴，将那碗散发着恶臭的药汤，一口气，灌了下去！
“很好。”
林凌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让亲兵，重新接上了钱大海的胳膊。
“从今天起，我的雪花盐，由你福运商行，独家代理。”
“价格，还是十倍。”
“每卖出一斤，我给你半成的好处。”
钱大海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
十倍的价格，只给他半成的好处？
这哪里是代理？
这分明是把他福运商行，当成了免费的苦力！
可是，他敢说一个“不”字吗？
“谢……谢林爷赏饭吃……”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滚吧。”
林凌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
钱大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让他永生难忘的院子。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洛雪和秦九娘，看着林凌，那眼神，充满了复杂。
有敬畏，有崇拜，还有一丝丝，她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
林凌转过身，看着两个小美人那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一把，将洛雪和秦九-娘，一左一右，全都揽进了怀里。
“怎么？”
“被我吓到了？”
他低下头，在洛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又在秦九娘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啊！”
两个女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相公，你……你坏死了！”
秦九娘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男人，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
“我坏？”
林凌哈哈一笑，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晚上，还有更坏的呢。”
“我的两个好夫人，刚才演得不错。”
“今天晚上，夫君我，一定好好‘奖赏’你们！”
就在这时。
一名亲兵，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打断了这旖旎的气氛。
“报！”
那亲兵单膝跪地，神色凝重。
“大人！城门外，来了一队人马！”
“他们打着京城禁军的旗号，为首的，自称是……是天使！”
“说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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