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雪的话没说完，但是林凌却立马会意了。
这丫头是担心她一直没洞房，正妻的位置被自己夺了。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一个女子若是不被相公宠幸，下场会很凄惨。
“傻丫头，等相公忙完了，就回来跟你洞房。”
说着，林凌朝她屁股轻轻地抽了一下。
洛雪感觉浑身跟触电了一般，微微发颤。
“我，我知道了……”
洛雪红着脸，微微点头后，就逃离似的回到了房间里。
林凌笑了笑，心中美滋滋的回到了赫连清歌的房间。
……
次日，天一亮。
林凌连口热饭都没吃，安顿好家里那群女人后，就揣着那张能改写战局的方子，直奔周信的将军府。
周信听完林凌的话，再低头看那张写满鬼画符般材料名的配方时。
他那张常年板着的脸，先是错愕，紧接着，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着了！
“龙筋胶！真是龙筋胶！”
周信一拳头砸在桌上，激动得在屋里来回兜圈。
“好小子！我早年跟草原蛮子干仗，就吃过他们那种复合弓的大亏！”
“我曾经缴获过几张，让军中那帮匠人拆了看，就是弄不明白那最关键的胶！他娘的，真是天要助我大夏！”
他一把攥住林凌的肩膀，眼睛都在放光。
“林凌！你这功劳，天大了！只要这玩意儿能造出来，我敢跟你打保票，不出三年，突厥那些狼崽子，在我雁门关前，别想再猖狂！”
可那股子狂喜劲儿过去，周信的眉头又死死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指着配方上几个被圈起来的名字，表情严肃起来。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难弄了。”
“百年血灵芝，东海玄龟的龟甲粉……这些，我动用权限，还能从军需库里给你刨出来。”
“但是这两样，‘冰蚕丝’和‘地火石心’，是真正的军国重器。尤其是地火石心，那是造重型破城弩的核心材料，一直锁在军部最深处的甲字一号库。”
说到这，周信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个库房，名义上归军部直管，可钥匙……一直在王泰手里。”
王泰！
怎么又是他！
林凌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条蛇，真是阴魂不散。
“这地火石心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凌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嘴。
周信解释道：“这地火石心乃是一种燃料，虽然燃烧起来有毒，但烧起来后温度比木炭高出三五倍。”
林凌听着有点耳熟，但却卡住想不起来了。
“这也不是最难的，还有一个麻烦。”
周信叹了口气，“熔炼这龙筋胶，对工匠的手艺要求高得离谱，寻常弓匠干不了这活。整个雁门关，能干这活的，怕是只有一个人。”
“谁？”
“军器监的总匠头，公输班。”
“那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咱军中大半的好家伙，都出自他手。但这老头……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只认手艺，不认官。我亲自去请，他要是不乐意，我也没辙。”
材料，工匠。
两个难题。
而这两个难题，似乎都绕不开王泰那条毒蛇。
有意思。
“将军，材料的事，我去搞定。”林凌开口。
“至于那位公输大师，我去会会他。”
“你有把握？”周信看他。
“没有。”
林凌却笑了。
“但我有他没法拒绝的东西。”
……
军器监，军部大营的最深处，叮叮当当的锤打声就没停过。
林凌在周信亲兵的带领下，刚走进一间烟熏火燎的锻造坊，一股热浪就差点把他顶出去。
一个胡子头发全白了，身板却壮得像头熊的老头，正光着膀子，抡着一柄大锤，对着一块烧红的铁胚玩命地砸。
旁边的几个学徒，屁都不敢放一个。
“公输大师。”亲兵恭恭敬敬地行礼。
那老头叫公输班，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砸他的铁。
“咣！咣！咣！”
直到把那块铁胚砸成了想要的形状，他才把锤子“哐当”一声扔到旁边，抄起水瓢，咕咚咕咚灌了半天。
“啥事？”
他拿毛巾擦着汗，眼皮都没抬，声音又干又硬。
“这位是新任飞鹰营统领，林凌林百夫长，有要事想请大师帮忙。”亲兵赶紧介绍。
“百夫长？”
公输班这才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在林凌身上扫了一下，嘴一撇。
“军国大事，找周将军去。我这儿只管打铁，没空陪你们这些官老爷玩。”
说完，他转身就要回去接着干。
“我能修好你的‘惊鸿弓’。”
林凌一句话，轻飘飘的，却让公输班的动作瞬间定格。
他猛地转过身，一双老眼死死地钉在林凌身上，全是震惊和不信。
“你……说啥？”
“惊鸿弓。弓身是百年铁木，缠了蛟筋，射程也够远。”
林凌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弓架前，拿起那张外形骚包，却总感觉哪哪都不对劲的长弓。
“是把好弓。可惜，是个残次品。”
他的手，在弓身上滑过。
“铁木和蛟筋，有十七个地方的气劲是冲突的。”
“每次拉满弓，弓臂里头就会憋着一股散不掉的暗劲。我敢说，不出三百次，这弓，必断。”
林凌每说一句，公输班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等林凌说完了，这位脾气古怪闻名全军的大师，身体已经开始发抖，看林凌的眼神，跟见了鬼一样！
惊鸿弓，他十年心血，也是他最大的心病！
林凌说的这些，没一个字是错的！
全是他日思夜想，却怎么也解决不了的死结！
这小子，就这么看一眼，摸一下，就把问题全揪出来了？还说得一针见血！
这他娘的是什么眼力！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
林凌将惊鸿弓放回原处。
“重要的是，我这里有一份配方，或许，能让你造出一把，真正能名留青史的神弓。”
他将龙筋胶的配方，递了过去。
公输班颤抖着手接过，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如遭雷击！
“龙筋胶……天哪！竟然是龙筋胶的配方！”
“巧夺天工！真是巧夺天工啊！”
他状若疯魔，对着配方又哭又笑。
许久，他才平复下来，对着林凌，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师！请受老朽一拜！”
“之前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只要能造出此弓，老朽这条命，就是你的！”
林凌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还缺什么？”
公输班的脸色，瞬间又垮了下来，他指着配方上的一味材料，满脸苦涩。
“大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要完美融合龙筋胶，必须以地火石心的纯阳之火进行煅烧。可那东西，是王泰的命根子，除非他死，否则谁也别想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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