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出手,火灵秋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将长剑缓缓收回剑鞘。
她目光凝在陈洛身上,眼神复杂,半晌,才缓缓开口:“你从实招来,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一个刚刚突破筑基境的修士,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破掉我的剑技!”
她语气极冷,话中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震惊。
刚才那一击,她自己最清楚,那是她压箱底的剑招,连筑基后期的高手都要避让。
可陈洛,却轻描淡写地以指破剑,那份淡定从容让她几乎怀疑人生。
陈洛却只是淡淡一笑,嘴角微扬,没有正面回应。
“仙子这般,是打算主动认输了么?”
他语气极平静,眼神却带着几分揶揄。
那种带笑不笑的神情,更让火灵秋心头一阵发烫。
“你我都是剑修,自然都心知肚明。”她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继续打下去,还有何必要?”
她说完,转开目光,不再去看陈洛。
可那姿态,在陈洛眼中,却更像是气急败坏的倔强。
“快说吧...”
火灵秋深吸口气,忍不住皱眉道,“到底什么修为?就算输,我也得输个明白!”
她不是不懂事的人。
再继续下去,只会被陈洛戏弄得更惨,与其被人看笑话,不如干脆干净利落地收场,还能留点体面。
陈洛轻轻一笑,神态悠然:“行吧,反正你都要当我的剑童了,若连我的修为都不知道,也的确说不过去。”
他顿了顿,缓声道:“昨天,才刚刚突破到筑基圆满。”
“筑基圆满?”
火灵秋眼神微变,呼吸都慢了半拍。
同为筑基圆满,她虽然在此境浸润多年,底蕴更厚,但若陈洛真是这个境界,那自己败得也并不冤枉。
她眉头微蹙,想起了陈洛先前修复秦秀玥金丹的事。
那种逆天手段,怕是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过。
以这样的修炼方式和悟性,弥补自己的差距,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她仍旧不太敢信,试探道:“你说,从突破筑基到筑基圆满,只用了不到两个月?”
“嗯。”
陈洛点点头,神色一如既往地淡然,“当时突破的动静不小,剑鸣兄应该知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他。”
这话说得轻飘飘,仿佛那惊世骇俗的成就,只是随手一提。
火灵秋听完,愣了片刻,随后狠狠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跨越一个大境界?你拿我当三岁小孩糊弄么?”
她语气又急又快,几乎是喊出来的。
“你当时一定是装出来的,对吧?!”
火灵秋气得直跺脚,继续逼问,“你明明早就达到筑基圆满,只是故意隐藏实力!否则凭什么解释?!”
“哪怕真仙降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修炼速度,我不信!”
“或许...”陈洛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就是那真仙降世也说不准呢。”
“放屁!”
火灵秋气得脸都红了,“茶楼说书的听多了吧你?骗人也要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啊!”
陈洛忍俊不禁,摇头叹息:“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
他轻轻一抬手,收回那一缕残余的灵气,语气再次变得平静:“算了,说回赌约吧。不论你信与不信,事实如此。仙子,你确实输了,也该履行承诺了吧?”
火灵秋一怔,神色闪烁,随后轻轻咬了下唇。
“可以,”她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陈洛挑了挑眉:“嗯?我是不是听错了?输了还想讲条件?”
这话让火灵秋脸一红,抬眼时,眼底多了几分倔强:“我又不会为难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说吧。”
“未来,我要寻仇。那时候,你不得阻拦。”
火灵秋语气坚定,眼神清亮,“若你能答应,我便做你的剑童。”
陈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了她片刻。
这事,他早有预料。
火灵秋口中所谓的“仇”,他已经猜到了,那多半与秦秀玥有关。
也正是因为她这份执着与重情,陈洛才会起意收她为剑童。
在他看来,剑童不光是随侍修行的弟子,更是剑道的延续。
他需要的,不只是天赋,更要有心有魂。
前世,他曾以七七四十九名剑童铸阵,以一剑断九霄,横扫诸天万域。那一战,仙界血流成河,众神震颤。
此刻,他嘴角轻扬,收回思绪。
“你……你说话啊,到底同不同意?”
火灵秋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忐忑。
她虽是女子,却极重信用,既然说了愿赌服输,就绝不会反悔,只怕陈洛拒绝。
“同意。”陈洛缓缓开口,语气不重,却极笃定,“不过...”
火灵秋心头一紧,立刻抬眼看他。
“你既是我的人,你的仇家,便是我的仇家。若真有那一天,我自会出手。”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底气。
火灵秋怔了怔,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笑意里有几分释然,也有几分窘迫。
“不用你出手,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你只要别拦着我就好。”
“行。”陈洛点头,轻声笑道,“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剑童。”
火灵秋微愣,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她抿着唇,低声道:“除了那个以外,其他的我都会尽职尽责……你……你最好少打那些主意!”
“那个?”陈洛挑眉,一脸玩味,“哪个?”
“你别装傻!”火灵秋咬牙,眼神像能喷火,“你都有夫人了,不觉得这种事问我很过分吗?!”
“哦……”
陈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一本正经,“原来说的是男女之事啊。不过我堂堂正人君子,自不会强人所难。只是怕你把持不住而已。”
“放屁!”火灵秋羞得脸颊通红,气急败坏地反驳,“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陈洛失笑,摇头:“好了,日后你我便是仆主,该有的规矩自然要有。”
“少来!”火灵秋气得跺脚,声音都拔高了半度,“我不懂这些?明明是你自己……满嘴胡话!我这年纪都能当你小姨了!”
“年纪?”陈洛轻轻挑眉,神色淡然,“修士何论年纪?若修到化神,千岁如初。倒是你,想太多了。”
火灵秋一时语塞,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偏偏反驳不出一句。
“行了,随我来。”陈洛懒得再辩,转身向屋内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火灵秋赶紧戒备地后退半步,眼神警觉地盯着他。
“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当放屁了是不是?说了不能那个!你进屋干什么!”
“你能不能收起你脑子里那些龌龊的想法?”陈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我的剑童若不助我修行,难不成就留在身边当丫鬟?再说了,丫鬟都得暖床,我可不是那种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仙子懂不懂?”
“我...”火灵秋脸红得几乎能滴血,气恼又羞涩,嗫嚅半晌,终究没反驳出声。
“走吧,别浪费我时间。”陈洛语气一沉,转身先行入内。
火灵秋无奈,只得深吸口气,低声嘀咕:“真是个混蛋。”
可脚步,还是跟了上去。
屋内,一切静谧。
陈洛盘坐在蒲团上,身姿笔直,气势如山。
“到对面来。”他声音低沉,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势。
火灵秋犹豫了一瞬,还是盘膝坐在他对面。
心头一阵紧绷,这姿势,这场景,莫非要传功?
“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剑童。”
陈洛目光平静如水,“此事愿赌服输,你还有异议么?”
火灵秋深吸一口气,咬着唇,语气里带着不甘:“知道了。”
她虽输,但骨气还在。
“我说过,答应的事,我向来说到做到。”
陈洛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这不是重复。”
他低声道:“这是命令。”
“你也可以理解为,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