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张庭微微一怔,沾着鲜血的灵剑猛地落地。
郝仁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话还没说完呢,谁知张庭就急着割舌了。
不过相较于道德仙宗其他弟子而言,这位张庭师兄,正得有点发邪了,对自己都那么狠……
“咿咿呀呀,呜哇呜哇!”
没了舌头,张庭口齿不清,大声质问郝仁。
“唧唧歪歪说啥呢!”
牛毕集冷哼一声,随即看向郝仁:“郝兄你说什么胡话呢!”
他不明白,明明马上就要翻案了,郝仁却开始自爆,简直就是猪队友!
“我没有说胡话,诸位,我自始至终,可有一次确定地说我没杀孙师兄么?”
郝仁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顾景深的尸体。
其余弟子一脸茫然,张庭慷慨激昂,呜呜哇哇指着郝仁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特么先前说的那番话,不就是在给自己托辞否认么?!
“张师兄,别激动啊,虽然人是我杀的,不过我却有足够的理由,证明孙方该杀!”
郝仁呵呵一笑,继续催动词条【公道自在人心】,使自己的话更具说服力。
“诸位,不如看看这是什么。”
郝仁掏出一块刻着不知名图案的徽章,这是先前孙方储物袋中扫到的战利品。
众弟子一脸茫然,张庭眉头微皱,陷入了思考。
见众人不明所以,郝仁又指了指顾景深的尸体:“诸位请看,顾景深下处,是否有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众弟子朝顾景深下处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是!
由于位置隐秘,先前一直没有被人发现,不过既然验尸,要验得清楚,当然就得全部暴露在外了。
“道德仙宗内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图案!”
郝仁面色一正:“你们说,正常人,谁会没事纹个这么丑的图案在身上,又或是将其做成的徽章随身携带?”
“极大的可能便是,这是一种团体标识,用来团队成员之间相互识别身份的,就如同我们身上穿的宗门服饰一样。”
“郝师弟的意思是,他们是其他宗门混进来的奸细,甚至是魔道?!”
有弟子惊呼出声。
“我郝仁一生行事光明磊落,绝不会滥杀一个好人,但如果对宗门不利的话,我宁愿冒死承担风险,也要将隐患扼杀!”
郝仁瞥了眼那名弟子,微微颔首:“不过今日见着顾景深这图案,更加应证了我是正确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图案是啥,只不过很巧,正好在顾景深身上见着了相同的图案,便当场改变了策略。
这正好可以大做文章,反正死无对证,究竟是什么样,还不是凭他一张嘴?
更何况还有【公道自在人心】的词条加持。
既然孙方想将他以“魔道奸细”为名除掉换奖赏,那么他也能以牙还牙。
否认,能撇清关系,承认,不仅是大大滴良民,还是大功一件!
“我原本想说的就是这个。”
先前那名验尸的守约峰弟子点点头,他也发现了这个图案,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牛毕集给打断了。
“呜呜,郝师弟真乃吾辈楷模!”
执法弟子们一脸感动,纷纷为郝仁的大义点赞。
郝仁叹息一声:“总之,张师兄说得不错,我的确杀了孙方,不过牛毕集,的确是被冤枉的,此事与他无关,诸般因果,当尽加吾身,是赏是罚,皆由我一人承担!”
“郝师弟大义!”
执法弟子们更加感动了,纷纷嚷嚷着说什么都不能让郝仁受罚。
“别啊,其实顾景深也是我杀的,我也早就发现他有问题了!”
牛毕集眼见局势反转,眼珠子一转,忙将责任揽向自己:“我与郝师弟有难同当,有,有福同享!”
“呜呜哇哇!”
张庭“大喝”一声,可惜无人理会,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郝仁身上。
无奈之下,只好倾泻出体内真气,将众人强行喝住。
一股极强的筑基威压笼罩洞府,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张庭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长呼出一口气。
其他人都或多或少被郝仁的【公道自在人心】影响,强行降智变成了郝仁的脑残粉,但张庭可没受到影响。
张庭抬起灵剑,在空中挥舞,一名眼尖的执法弟子迅速会意,开始当起翻译。
“张师兄说,图案并不一定能代表些什么,顾景深还好,入门时间不长,不过孙方好歹做了八年的内门弟子,寸步不出仙宗,究竟是不是魔道,还有待商榷。”
“张师兄还说,他会带着顾景深的尸体以及孙方的那枚徽章上报至更高一层进行确认,若是情况属实,郝师弟与牛师弟的奖赏一分不会少,否则还是以残害同门判之,就地处决。”
“另外,张师兄很怀疑郝师弟是如何杀掉孙方的,或许,郝师弟才是魔道。”
翻译完毕,那名弟子神色古怪。
郝仁原本舒缓的眉头又皱起,狗日的张庭还真特么喜欢刨根问题,这明显是和自己杠上了啊。
按照门规,道德仙宗内部实行垂直分权管理,一般而言,这种筑基以下弟子之间的争斗,哪怕是出了人命,都是功德堂进行执法,最终解释权也是归功德堂所有,就算可能发生冤假错案,诸如峰脉长老这种级别的也不会越级插手。
可以说,在基层弟子中,功德堂的权力极大!
原本,张庭大可以直接判定,无需和他们讲证据的,但张庭还是要讲。
而现在,自己“人证”“物证”俱在,局势反转,不知是脑袋缺一根筋还是真的正得发邪的张庭,依旧还是要再次确认一番。
他哪里能够确定孙方到底是不是魔道!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赌一把了。
“一切皆由张师兄处置。”
郝仁抬起头,迎上张庭的目光,自信一笑。
“至于我如何杀掉孙方的,还请张师兄随我挪步至洞府之外。”
郝仁呵呵笑道,领着张庭出了洞府。
洞府内人多眼杂,这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呜呜哇哇?”
出了洞府,又走了好一段距离,确认周围没人后,终于停了下来,张庭环剑抱胸,审视着郝仁。
“张师兄,你不是想知道孙方是怎么死的吗?”
“我现在就给你看!”
张庭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