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推了推眼镜,绕着林凌走了一圈。
“林凌,南州大学的学生,成绩优异。”
他慢悠悠地开口:“我很好奇,你一个学生,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跟这么多人掰手腕?”
林凌靠在椅背上,一点也不慌:“你们抓我,总得有个罪名吧?盗窃?证据呢?泄露机密?机密在哪儿?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总不能凭空给我定罪吧?”
他可不是一无所知的学生。
对于现在的局势,他有着自己的判断。
南州现在是权力真空期,赵逢春还没正式上任,王洪斌背后的那些人,现在个个都是惊弓之鸟,谁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
他们抓自己,也只是想把东西逼出来。
抢在被曝光之前处理掉处理掉。
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不敢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至少短时间内不行。
毕竟,走司法程序,他们比自己更怕。
王洪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李局!别跟他废话了!拖下去,上面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待不起!直接上刑!打断他两根骨头,我就不信他不说!”
“糊涂!”李伟低喝一声。
他拉着王洪斌走到角落,训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余沉风那个老狐狸可不是吃素的,他干了半辈子刑侦,对里面的门道比你我清楚得多。
他不知道去省城见了谁。
现在贸然对林凌动刑,万一留下什么把柄,被余沉风捅出去,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怎么办?”
王洪斌焦急的快要哭了:“找不到保险箱,我可就真的完了啊!那些人会扒了我的皮的!”
李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用动他一根手指头,有的是办法让他自己把事情都吐出来。”
他朝门口的警员使了个眼色,淡淡地吩咐道:“先把林凌送到看守所去,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他又特意补充了一句:“送到三号监仓,跟那几个暴力伤害的嫌疑人关在一起。告诉里面的人,新来的不懂规矩,让他们好好教教。”
警员心领神会。
这种事情他们做的太多了,简直就是熟门熟路。
王洪斌也反应了过来。
看守所里的那些重刑犯,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让林凌进去待一晚上,比任何刑讯逼供都管用。
他嘿嘿冷笑起来,这回有这个小子受的了。
听说仓号许多犯人还有特殊癖好,非要这小子菊花变成向日葵才好。
看守所的走廊又长又暗。
“进去吧!”
随着铁门巨响,林凌被推搡着踉跄了几步,进入了一个昏暗的监仓。
铁门在他身后重重锁上。
监仓不大,只有一张大通铺,里面或坐或躺着五个男人。
他们眼神不善地盯着新来的猎物。
一个额头上有道刀疤男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林凌,看他细皮嫩肉,一副学生模样,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笑容。
“哟,来了个学生仔。”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细皮嫩肉的,可惜了。小子,告诉哥,得罪了谁啊,把你送到这儿来了?”
林凌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扫视了一圈监仓。
刀疤脸见他不答话,朝身后的几个小弟一歪头:“愣着干什么?新来的不懂规矩,哥几个,教教他。”
话音刚落,离林凌最近的一个光头大汉就狞笑着站了起来,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朝林凌逼近。
“小子,把你身上的钱和好东西都交出来,然后给虎哥磕个头,再把大家的鞋都舔干净了,今天这顿打,兴许能让你少挨几下。”
另外几人也围了上来,不怀好意的将林凌的退路都堵死了。
这个学生仔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了。
就在光头大汉的手即将抓到林凌肩膀的时候。
林凌动了。
根本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光头大汉已经弓成了虾米,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另外几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林凌已经欺身而上,一记干净利落的鞭腿,扫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侧面。
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腿在地上翻滚起来。
转眼之间,两个最魁梧的壮汉就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的人都吓傻了,他们混了这么多年,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却从未见过如此狠辣的身手。
这哪里是什么学生仔?
刀疤脸也懵了:“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在这里动了我,你别想活着出去!”
林凌根本没理会他的威胁,朝他走去。
“你们是混江湖的?”
“是又怎么样?”刀疤脸已经开始发颤。
“既然是混江湖的。”
林凌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王大龙,你们认识吗?”
刀疤脸的瞳孔骤然收缩。
“龙哥?你和龙哥是什么关系?”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南州道上,谁不知道王大龙的名号?
林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龙哥哭着喊着想认我当义父,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狂妄至极,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的魔力。
刀疤脸和他剩下的两个小弟,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能让王大龙都如此敬畏的人,捏死他们几个,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爷!大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刀疤脸跪倒在地。
另外两个也赶紧跪下。
林凌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通铺最干净的位置,那是原本属于刀疤脸的。
他直接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
刀疤脸连忙爬了过去,从自己枕头底下掏出一包还没开封的软中华,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爷,您抽烟。”
又屁颠屁颠地跑去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小心翼翼地给林凌盖上。
监仓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与此同时,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新河镇,夜色已经深了。
罗衣心神不宁地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来回踱步。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女儿丫丫早已在里屋睡熟。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林凌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始终是关机的提示。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林凌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失联的人,他做事一向稳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罗衣的心揪成一团,想到了林凌在南州得罪的那些人。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王芷若。
林凌离开时,曾经把王芷若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她,说万一有急事联系不上他,可以打给王芷若。
她翻出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王芷若带着哭腔。
“罗衣姐?”
“芷若,是我!”
罗衣急切地问道:“林凌呢?他跟你在一起吗?他的电话怎么一直关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王芷若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罗衣姐,林凌被警察抓走了!”
轰的一声,罗衣感觉自己的脑子炸开了,眼前一黑。
林凌被抓了!
罗衣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
那个总能将一切麻烦都轻松化解的男人,被抓了?
去南州。
她要去南州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