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了走到李岘跟前,向他说道:“呆子,你来念什么书?赶紧回家卖菜去!
学堂如此神圣高洁,岂是你这种呆子能来的地方?!”
严远洋在边上瞧着热闹,喝着茶。
他没想到自己想要对付的人,居然有人愿意给自己出头。
李岘听着自家舅舅的话,抬眼看了下他,道:“舅舅居然也能被王先生邀请到学堂参观?待会该不会又要参加宴席吧?”
“你舅舅我好歹也是童生,在镇上拥有童生身份的人不超过五人,在整个县城也不超过三十人。并且王先生这次邀请来的全部都是读书人!如果连我都不能来的话,那县城谁人能来?”
秦了表情轻浮,而且对李岘充满着不屑。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过来骗吃骗喝的!”
严远洋听着李岘的话,在后方笑出了声,他没想到李呆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秦了听李岘这么说自己,立马沉不住气。
“你这个小鸡崽子是不是翅膀硬了?!老子好歹是你的舅舅,你居然跟我说这种话!”
李岘没有理他,从教室出去。
大伙瞧着他身后跟着的秦了,而且看秦了貌似还被李岘气得不轻。
引起众人一番议论。
秦了大吼着,“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我可是你的舅舅!”
李岘站在人群中,大声说道:“就是我这个舅舅欠了我们家一两银钱,好几年了都没还。”
秦了也顾不及自己失态,立马上去捂住李岘的嘴,小声警告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李岘一听,立马哭了出来,一口咬在秦了的胳膊上,接着跪在王秀才面前,讲道:“父师,这人威胁我,他说要把我弄死。”
今日来的宾客听着李岘的话,神情惊讶,皆是看向王明阳。
估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王秀才收了一位儿生,而不是学生。
两者可有很大的区别!
学生今后在学堂里的开销都得自己出,而儿生就不一样,今后在学堂的开销都由父师一人出,包括今后去知州学院上课同样如此!
众人没想到,居然眼前相貌平平的李岘会成为王秀才的儿生。
秦了听着李岘对王秀才称为父师,立马上前一脚踹给他,“你这个小鸡崽子,知道什么父师吗?”
李岘从地上爬起来盯着秦了,嘴角都咳出血了。
王秀才立马招人回来,下令把他赶出去!
秦了这时还对着李岘洋洋得意着说道:“小鸡崽子这么小的年龄,就学会骗吃骗喝了!你个呆子还想念学?真是玷污圣贤书!”
还未等他说完,另外两人立马把秦了按住,架起来,扔了出去!
“秦童生,你胆子不小呀,居然这么敢说我的儿徒,我看你是不想在县城里混了,对吧?!”
秦了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居然得罪了人。
他们这县城就两个秀才,现在最有潜力考中举人的就是王明阳。
毕竟他年轻,才30多岁,另外一位秀才已经接近50多岁!
今天来的这些人,无非就是在赌王明阳在未来考中举人。
若是王明阳,今后中举的话前途不可估量。
“这不可能。”
秦了心里喃喃着,慌乱道:“不可能,一定是我的幻觉。”
毕竟自家的侄儿是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
李岘三四岁才开口说话,平日脑袋都是呆呆的,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岘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既然我把他收为我的儿生,肯定是有原因的。”
秦了听着王明阳的话,像滩狗屎一样瘫在地上。
人群中有不少人反应过来,向王阳明祝贺着。
王阳明笑道,“运气好罢了,收得一个儿徒。”
众人一听,王明阳说得这么客气,立马就对长相平平的李岘看了几眼。
“王秀才这人真是你的儿生?可否让他给我们展示一下他的才能呢?”
有人起哄道,毕竟能成为儿生的人,可都不一般!
王秀才看向李岘,问道:“是否愿意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
李岘拱手道:“禀赋师学生愿意。”
王秀才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看着树枝上的两只黄雀,讲道:“即兴吟诗一首吧?”
李岘看着两只黄雀和天上正在飞翔的白鹭,嘴角一笑,向王明阳拱手道:“父师,我想好了。”
来的人听李岘讲着这话,心中甚是惊讶,居然都没有思考,就已经想好了。
不少人露出了好奇之色,包括屋里的严远洋。
他看着李岘居然一转眼,就变成学富五车的人,着实让他有点惊讶。
王明阳听着李岘的话,向他问道,“真想好了?”
“嗯!”
李岘点着头,把手背在背后,做出一副深沉的模样,缓慢地吟诗道:
“两个黄鹂鸣翠柳,三只白鹭上青天。”
众人一听,立马拍手叫好!
王明阳的眼神充满着炽热,喃喃道:“妙啊,妙啊,居然表达得这么直白清楚。”
周围人也附和着,确实妙啊!
“后面两句怎么没有了?”人群中一人问道。
李岘可不是忘记这首诗的后面两句,而是现在的此情此景,根本就和原来这诗卷不符合。
忽闻外面传来羌笛声,他当即吟诗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美人关!”
李岘吟完诗后,瞄了下众人的神情。
他怕这时突然跳出来一人,指着他大吼道:“小子,你这诗是抄袭的!”
不过他全是他臆想的。
因为这个朝代根本就没有人学过唐诗宋词,他自己熟读唐诗宋词300首,在这朝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过也不能随时展露,若是把自己能背的诗全背完了,那今后咋办?
李岘吟完诗后,朝着众人拱手。
王明阳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让大家伙赶快进去坐席。
这时只剩下王明阳跟李岘两人。
王明阳向李岘说道:“今后自己的才能可不要随意展示,记住没有!?这世道不太平得很!”
李岘一听王明阳的话,立马拱手:“学生谨记于心!不过学生心中有个疑问,为何不能展示出来??”
“在我们梁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秀才以上又有举人,只有做了举人才是真正的上等人能入士级,其中有不少德才兼备的人,在秀才到举人中间这些年,泯然众人矣。我怕你过早地显露才能,会把你的天赋给用光的!”
李岘听着王明阳的话,提着的心立马掉了下来,他还以为在秀才到举人中间这些年,有些人莫名被杀了呢!
原来先生是担心我泯然众人矣。
“弟子铭记,请先生放心,将来肯定不会辜负先生的期望!”
李岘讲到,接着王明阳带着李岘进屋。
不少人提着酒,纷纷的想借此机会,获赠李岘一句诗!
若是将来李岘金榜题名,大家伙也能有面子!
李岘看着这么多人,也不好拒绝,特别是里面有不少人是县城里的乡绅。
今后若是自己考中秀才,将来进京赶考,路上需要的盘缠也能由这些人出。
他看向所有人,清了清嗓子,吟诗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