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夏的清晨,早上还是很闷的。
天边刚亮,李旸就已经打好四桶水,准备给他儿子待会沐浴更衣。
“岘儿快起来,别睡了!”秦氏的声音压不住她的激动和紧张。
毕竟今日正是自家儿子的拜师宴,而且自己也是第一次参加那种宴席。
李岘睡得迷迷糊糊的,看着外边的天,估计现在才六点不到。
“娘,起这么早干什么?我们这儿到县城,最多走两刻钟的时间,你难道是想去王先生那边赶早饭吗?!”
李岘在屋里面说着,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到了睡长觉的阶段,每天都像睡不醒一样。
“你懂什么,你不是王先生的学生吗?你该要去那边帮下忙!怎么半点眼力劲都没有呢?”
秦氏边讲边用帕子,粗糙的擦拭李岘的脸。
帕子的水滴在李岘脖子,把他一激灵,彻底醒了,立马从床上翻了起来。
“呆子别磨磨蹭蹭的了,今天天气大,赶快去县城,不然待会走去县城,全身又是汗臭味,那这个澡就是白洗了!”
他爹李旸在院里大声喊着,因为待会他要去玩牌。
为了这事,他还特意穿了一件得体的衣服,保佑他能多赚点。
“知道了,知道了,爹,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
李岘说道,接着光溜着身子,捂着屁股蛋子,蹲在木桶里。
“娘,帮我洗下头。”
秦氏把手里拿着的皂角反复搓着,直到手上有一层泡沫状的粘液出现这才结束。
“岘儿,你要去上学了,记得在那边好好学习外,眼睛还得放着有眼力劲,谁惹的王秀才不开心?”
秦氏语重心长的对李岘讲了许多事情,李岘一一答应。
“放心吧娘,孩子只要能通过童生资格认证,考取功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两天在家,李岘也研究过,在大梁国县府院三试只需要熟读四书五经就行,根本就没有太多的难度。
主要是上辈子积累的经验见解,他相信在这一世肯定有帮助。
沐浴完,更衣正冠后。
李岘把自己准备的山鸟画从房梁取了下来,他怕放在柜子里的湿气,会把画上的墨水晕染开。
秦氏瞧着自家儿子作的山鸟画,震惊不已。
上面的飞鸟栩栩如生,远看如同鸟在林中自由飞翔,活灵活性。
“娘,你帮我把磨点墨,我给这幅画提写四句诗。”
李岘用细毛笔,在画的边上提诗。
《李岘赠王阳明》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李岘看了下自己写的杰作,甚是满意,向秦氏讲现在就出发。
先去找柳郎中,跟柳郎中一同去,这样也能避免尴尬。
柳郎中已经在医馆等候,他们二人多时。
“小李岘,你今天穿着这身衣服,我差点没把你认出来,长得也太俊了!”柳郎中道。
李岘拱手作揖道:“人靠衣裳,马靠鞍,柳郎中咱们现在就赶去县城找王先生。”
“好好!”
柳郎中在前面带路,离县城越来越近,李岘的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开启科举第一步了!
一定要在三年拿下秀才才行,这两天闲在家里面,李现也对自己有清楚的人生规划。
童试三年两次机会,最近的一次童试在五月后。
他把五月后的那次考试,算作自己第一次模拟考试。
能考中的话最好,如果没考上的话,就当积累经验,这并不丢人,回家准备下下年的考试就行。
等柳郎中、李岘赶到王秀才的学堂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围着王明阳摆谈事情。
其中有一人李岘特别熟悉,那就是秦了!
秦了怎么来了?
李岘心里喃喃着,他没想到王先生居然把秦了都叫来了,难道他不知秦了的品性吗?
李岘跟着柳郎中一起进了学堂,学堂里有不少孩童年龄跟李岘相仿。
“李呆子,你怎么也来学习了?”
李岘听到这刺耳的声音,立马回头看见那人。
那人一副公子哥的模样,穿的所谓是光鲜亮丽,特别是他身后还有一个下人……不对,是书童!
李岘迅速回应起,那人的名字。
他是严员外家的独子,叫严远洋。
为人嚣张跋扈,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不过……对之前李岘而言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但在现在李岘眼里,他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娃娃,玩他跟玩狗一样!
“严远洋?”李岘沉稳讲道。
严远洋听见李岘叫自己名字,愣了半秒,接着看一下他身后的书童,嘴角抽咧了下。
“李呆子,你是当谁的书童啊?”严远洋讲。
“等几刻钟后你便知道了!”
李岘讲后带着秦氏在学堂找位置坐下。
他坐在教室里,恍惚间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小学时候的读书年代。
这并不像电视剧中看见的那种矮桌子,以及盘膝而坐的蒲团,而是跟现代社会一模一样。
李岘看着窗外,王先生跟这些人谈笑风生,特别是自家那舅舅在王先生面前如同舔狗一样,一直附和王先生的一言一行。
李岘看着桌上有把刻刀,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于是看向严远洋,发现他的书童正在帮他在桌上刻他的名字。
李岘恍然大悟,原来用刻刀在桌子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就代表自己将来的位置。
他看了一下教室里的座位,发现第一排根本就没有人选。
当即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严远洋瞧见立马对着他的书童说道:“李呆子,居然敢坐第一排,今后我岂不是一抬眼就要看见他,这得多恶心!”
严远洋的书童立马理解他的意思,径直走到李岘跟前,向他讲道:
“呆子,我家少爷说了,看着你就恶心,你赶快滚到最后一排去!”
李岘看了一下眼前那人,“你一个书童,还敢对我们学生指手画脚?”
那人见自己被呆子大声训斥,立马举起拳头想要扬下去。
不过李岘实毫不惧,他可是王先生的爱徒。
要是他这一拳下去,待会还能借题发挥,让严远洋下不了台面。
说不定,还能狠狠的讹诈严远洋一笔钱。
那人看见李岘根本不怕自己,于是把拳头收了回去。
“臭傻逼!你有本事打我!”李岘骂着。
那人又继续把拳头举起,不过被严远洋给制止了。
“没事儿,今后弄他的机会多着,要是把他打跑了,今后咱们在学校多无聊。而且今天是王先生的首课,不要惹出事端,不然在王先生面前印象不好!”
那人听着自家少爷的话,立马退了回去。
李岘靠在桌子上看着严远洋,“这个小傻逼,等开学后看老子怎么玩你!”
秦了在外面见着严员外。
“员外,小少爷也在王先生学堂念书嘛?”
他那副恭敬模样,就像靠着肉体上位的女人,深怕选的男人不爱她。
“嗯!”
秦了见严员外点着头,立马进教室想与少爷打下招呼。
无非就是想在严远洋面前刷个脸,讲一些恭维的话,让他开心,说不定一高兴就能得到一笔钱……
不过当他进去的时候,诧异的看着坐在教室第一排的人居然是李岘!
秦了顿时就来了劲,李岘瞧他向自己走来,他同样来了劲。
“来的好!把欠我家的那些钱,待会连本带利的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