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王秀才这段日子里,一连三天一直在下雨。
外面下着大雨,李岘家里下着小雨。
要不是昨晚李岘反应迅速,不然整个家都快变成水帘洞了。
“娘,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咱们屋顶并不漏雨啊,怎么突然就漏雨了?!”
李岘讲着,手里还抱着《弟子规》,生怕把这书给打湿了,不然这几天在家里没有看到。
“看着不漏,又不代表它就不漏雨,咱们家的草房子盖的本就比较稀!。”秦氏解释。
李旸说道:“呆子,赶紧把桶拿过来接水!或者是你把衣服脱了,去外面洗个澡!”
李岘摇着脑袋拒绝,“我不要!要去你去,等不下雨了,你重新把房子搭好,不然今后家里一直这样,我连书都念不下去!”
“你居然敢教育起老子了!”
李旸讲完就把上衣脱了,立马冲到雨里赶紧洗澡。
毕竟从屋里去村上打水,来回一趟得走两刻钟,洗一次澡至少需要打两趟水才够!
李旸在院里洗着澡,李岘在屋里看着书。
娘和奶奶两人小盆换大桶,轮流把屋里的水舀出去。
“果真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家过的真苦!”
李岘想着,于是把这句诗写了下来,把《弟子规》收在柜子里不被雨水淋湿,就立马上去帮助秦氏和奶奶。
李老奶讲:“不用不用!呆子,你赶快去学习,把这种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
李岘瞪着眼睛,向屋外的李旸喊道:“屋里都快成水帘洞了,你还有心思在外面洗澡,还不赶紧过来弄水!”
李旸向他瞧去:“这都是妇人做的事情,关我们男人什么事?你也就别操心了!”
李岘听着父亲的话,气得怒瞪眼睛,想到在这架空的朝代,居然还尊崇男尊女卑的思想!
李岘去帮忙,把全身打的浇湿,脸上糊着泥水。
直到外面雨变小后,才把家里的水势给控制住。
李岘看着家里面的情况,喃喃道:
“如果今后每次下雨,屋里都漏成这样,根本就不能安心学习,看来还得尽快赚钱,把这房子给改一下!至少让自己住着舒坦才行!”
他想了会,走到爹娘面前。
“爹娘这房子咱们该修得了,不然今后每次都这样耽误我学习!”李岘讲。
“这房子住着好好的,有什么好修的,你知不知道修一下房子要花多少钱?至少三两银子!”李旸讲。
三两银子?
李岘皱了下眉,这几日他在家里也弄清这个大梁国的货币换算体系。
一两银子等于五百文。
一两金子等于一千文。
大梁与上下五千年历个朝代,任何一个历史货币换算体系都不一样。
“居然这么贵!”
毕竟家中卖一次菜才挣二十文。
李旸听着李岘喃喃自语的话,向他说道:“不然呢,老子有钱的话,早就把家里的房子给重新修好了。”
“娘,我记得舅舅之前去县城考试,不是借了咱们家一两银钱吗?可以把那钱拿回来!”李岘讲。
秦大脚看了眼李岘,道:“呆子!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咱们前几天才把你舅舅羞辱成这样了,能把钱给要回来吗?并且你舅舅欠咱们的钱已经欠了四五年了,可没见还过!估计也要不回来了!!”
李岘一听要不回来,立马说道:“娘,这怎么行呢?这是咱们家辛辛苦苦的卖菜钱!”
李旸讲道:“得得得!那钱就当喂狗了!赶紧吃饭,吃了饭跟我去地里摘菜,待会送给柳郎中。”
小李岘“哦”了声,吃完饭,赶忙跟着李旸去弄地里的菜。
李旸把菜摘下来,让李岘背着菜去河边洗干净,再送给柳郎中。
这样也能让柳郎中看着菜,心里面舒坦一点。
李岘以为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爹,什么都不懂,没想到人情世故这方面拿捏的还挺不错的。
李岘把菜洗干净,回屋那拖车的时候,听见屋里有人商谈的声音。
“王秀才,我儿这上学的费用,你看能不能分几批给你?我先给你三十文钱,今后每一个月再给你二十文,怎么样?”
这声音是秦氏的,李岘躲在门外观察屋里的情况。
“我听柳郎中讲了,你家儿子居然识字?!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王秀才讲道,毕竟小李岘四岁才开口说话。
平日他也见过李岘,看着就呆头呆脑,突然被柳郎中这么一讲,实属有点令人蹊跷。
“这……这我哪知道?我和我家男人又不识字,不过。”
秦氏讲到这里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接着直奔厨房。
从柴堆中把李岘今日练字的纸找了出来,交给柳郎中。
王秀才看着那纸上面写着,‘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王秀才瞧着纸上写的这句诗,愣了足足十多秒钟,嘴唇颤颤巍巍的,问道:
“你确定这是你家儿子写的?”
秦氏见王秀才这般激动,讲到道:“怎么了王秀才?是我家儿子在骗我们吗??”
“快!把你家儿子给我找过来!”
王秀才激动着,又看了看李岘写的那句诗。
直白!易懂!这不就是我们大梁文人追求的东西吗?
相比于他们写的‘一个男人两个蛋,三个女人六只奶。’,要强上数百倍!
秦氏把李岘带到王秀才面前。
“拜见王先生!”李岘恭敬讲着。
“小李岘,这诗真是你自己写的?”
李岘听着王秀才的话,皱了皱眉,心里嘀咕着,“莫非这个朝代他们没有学这些。”
“回先生!确实是我写的!方才外面下着大雨,家里面下着小雨,于是我有感而发,写下了这句诗!”
李岘边讲边看王秀才的神情,生怕自己会被王秀才揭穿,这是别人的诗句。
“妙呀!妙呀!老夫读书二十余载,居然还是头一次读着这么精辟的诗句!”
看着王秀才说这话,李岘继续讲着自己只是有感而发,与先生比,彼相差甚远。
“小李岘,你可愿意拜我为父师?”
王秀才讲:“‘父师’在我们大梁国是充当父亲一样的老师,将来你乡试、进京我都会出一份钱的,你今后考中举人或者是成为更高层次的,都得给我办一场谢师宴!你可愿意?”
李岘听后有这种好事,还能为自家减轻家庭负担,立马就答应了。
王秀才激动不已,“行行,三日后我恰好会在镇上安排一个宴席,到时你可不要忘记来,记得打扮换套衣服过来!”
“父师,你看我这一套衣服行吗?”
王秀才看了一眼李岘后摇了下脑袋,从兜里给了他半两银钱,道:
“去镇上的裁缝铺子,买一件好的衣服,咱们读书人得端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