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瓷枕

摊主见状，松了一口气：

“算你识相！赶紧拿走，别在这碍眼！”

柳如烟一直站在旁边，眼神里满是惊讶和好奇。等钟浩挑完东西，她忍不住问道：

“钟浩，你什么时候对古玩这么精通了？”

钟浩笑了笑，故作神秘：

“这不是跟您学的嘛。而且，偶尔也看了些相关的书。”

他心里清楚，现在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AI的存在。

“行啊你，深藏不露！”柳如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找个地方喝杯茶，好好给我讲讲你这‘自学成果’。”

钟浩点头，心里却还在想着那两件刚淘来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瓷枕，一想到AI给出的初步鉴定结果，他就既兴奋又紧张。如果真是宋代的，那可算是捡了个大漏，说不定还能作为送给柳如烟的谢礼……

从地摊集市出来，柳如烟发动车子，直接朝着云间茶舍开去。车内空调嗡嗡作响，钟浩却感觉手心直冒汗，怀里抱着的布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那只瓷枕。他偷瞄柳如烟的侧脸，看她专注开车的模样，心里直打鼓：

到底怎么开口说瓷枕的事儿，才能不让她起疑？

“想什么呢？”柳如烟突然开口，吓了钟浩一跳，“看你一路上魂不守舍的，不会是怕我抢你宝贝吧？”她半开玩笑地说，嘴角带着笑意。

钟浩干笑两声：

“柳老板说哪儿的话，要不是您带着我，我哪能淘到这东西。就是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捡漏。”

这话倒是有几分真，他确实紧张，不过不是怕被抢，而是怕露馅。

茶舍到了，古色古香的门脸，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子。柳如烟熟门熟路地领着钟浩往里走，服务员见了她，立马哈腰：

“柳姐，还是老位置？”

“嗯，再泡壶新到的岩茶。”

柳如烟说着，挑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钟浩把布包轻轻放在桌上，看着柳如烟优雅地摆弄茶具，烧水、烫杯、投茶，动作行云流水。

“说说吧。”

柳如烟斟了两杯茶，推了一杯给钟浩，“这瓷枕到底什么来历？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在地摊那番鉴定，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钟浩。

钟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烫得他差点呛着。他在心里狂喊AI：

【快帮我想怎么说！】

AI迅速回应：

【建议从已知公开文献切入，逐步引导。】

钟浩定了定神，开口道：

“柳老板，您看这瓷枕的形状，是典型的宋代孩儿枕样式。我之前偶然看过《宋代官窑瓷器研究》，里面提到过……”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谢AI提供的资料，“这种枕面的弧度，是为了贴合古人的发髻，方便侧卧。而且您看这釉色，虽然现在看着发闷，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雨过天青’的底子。”

柳如烟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瓷枕，凑近了看。“釉面有细小的开片，”她皱着眉，“但底款模糊不清，很像仿品做旧的手法。”

钟浩心跳加速，表面却装作镇定：

“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但您看这枕面的纹饰，”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这种缠枝牡丹纹，和故宫博物院藏的那只汝窑盘上的纹样如出一辙。我特意查过资料，这种五瓣花型，是政和年间官窑特供皇室的款式。”

他说着，掏出手机，调出AI帮他找到的古籍截图。

柳如烟的眼睛亮了，立刻叫来服务员，要了强光手电。当光束打在瓷枕底部时，她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有‘官’字款的残留痕迹！但这开片的走向……”

“这正是关键！”钟浩感觉手心全是汗，却强装自信，“普通仿品的开片是人工用酸腐蚀，裂纹边缘锐利。但这个瓷枕的开片，我用放大镜看过，缝隙里的污垢成分，和您之前给我看的宋代墓葬出土瓷器里的土质成分高度相似。”

这话当然是AI分析的结果，但说出来却像他自己研究透的一样。

柳如烟猛地一拍桌子，把钟浩吓了一跳：

“钟浩！你要是早说有这本事，我早把你供在瑞宝斋当镇店之宝了！”她满脸兴奋，“宋代官窑瓷枕存世不足二十件，这要是上拍，少说也得八位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钟浩心里狂喜，表面却谦虚道：

“还是多亏柳老板平时指点，我才能看出点门道。这不是想第一时间找您掌掌眼，万一是看走眼了，可就丢人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围绕瓷枕聊得热火朝天。柳如烟从专业角度分析市场价值，钟浩则在AI的帮助下，时不时抛出一些冷门知识点，把柳如烟唬得一愣一愣的。

喝完茶回到瑞宝斋，柳如烟大手一挥，直接把二楼最宽敞的工作室给钟浩腾了出来：

“这地方你随便用，需要什么工具，列个单子给小李，让他去办。”

钟浩站在工作室里，看着满墙的修复工具，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他关上门，在心里对AI说：

【开始制定修复方案。】

AI瞬间在他脑海中展开三维模型：

【第一步，清除表面污垢，建议使用浓度 3%的草酸溶液，配合超声波清洗机；第二步，修复裂纹采用锔瓷工艺，推荐 0.3毫米金丝，从右侧第三条裂纹开始……】

接下来的三天，钟浩几乎把自己锁在工作室里。饿了就随便扒两口外卖，困了就在折叠床上眯一会儿。每完成一个步骤，他都要在心里问AI：

【这样可以吗？】得到肯定答复后，才敢继续。

当最后一根金丝镶嵌进裂纹，钟浩看着焕然一新的瓷枕，心跳都快停了。柔和的灯光下，瓷枕泛着温润的光泽，开片纹路如冰裂般自然，“官”字款清晰可见。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拍照，发给AI：

【怎么样？】

AI回应：

【修复完成度 98.7%，可达到博物馆级展示标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