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杀

“五、五万……”男人疼得冒汗，“他说只要办了事，就让我当保安队长……”

钟浩掏出手机，把视频发给李明珠。半小时后，黄氏集团董事长的电话打到宴会厅：“世杰，你是不是疯了？连人命都敢动？”

市立医院 VIP病房外的墙皮都开裂了，钟浩黑着脸靠墙站着，摸出手机给李明珠拨电话。

接通后，他皱着眉说道。

“李小姐，”他咬着牙，声音冷得像冰，“给我找几个能打的安保，最好是退伍特种兵，关键时刻能拼命的。”?

电话里传来刀叉碰餐盘的声响，李明珠显然在吃饭，语气透着股高高在上的劲儿：“早给你安排好了。龙腾安保的陈队长，海军陆战队待了十年，上个月刚帮我爸解决几个南亚来的商业间谍。一个月二十万，先付三个月。”?

钟浩的手在兜里攥着李老虎塞给他的玉牌，硬邦邦的。“钱我出。”他顿了顿，想到监控里闪过的黄氏集团工作证，语气更狠了，“让他们今晚八点准时到岗，三班倒，把病房门口监控照不到的死角全给我盯死。另外，帮我查查黄世杰最近和哪些地下钱庄有往来，特别是跟‘蛇头’老金有联系的。”?

挂了电话，他推门进病房。父亲手背上新扎了留置针，针眼周围泛着青。护工小王正用棉签蘸温水，轻轻擦老人干裂的嘴唇。床头电子钟的绿光在墙上晃来晃去，钟浩心里猛地一揪……上辈子护工说过，父亲临终时，这钟停在了下午三点半。现在每跳一秒，都像在他心口扎针。?

“钟先生，您父亲的医药费……”小王瞥了眼床头柜上皱巴巴的廉价奶粉袋……那是钟浩昨天在超市抢的临期品，犹豫着说，“刚才李董的助理来过，说要给您转账……”?

“不用！”钟浩从磨破边的帆布包里掏出张旧银行卡，卡面都磨得看不清字了，“这里面有四百万，明天转给主治医生，安排下周的肝移植手术。剩下的钱，给我爸买进口蛋白粉，别再用这些便宜货。”?

小王瞪大了眼睛。三天前，钟浩还在为两百块护工费和护士长争得面红耳赤，现在却甩出能买下半栋楼的钱。她看着钟浩低头整理药瓶，袖口滑落，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旧疤……那是以前在工地搬砖时，被钢筋划伤留下的，这么多年都没消。?

第二天中午，日头毒得能把人晒化。钟浩骑着那辆破电动车，停在“云璟台”售楼部门口。售楼处的镀铬招牌亮得刺眼，穿制服的门童上下打量他洗得发白的夹克，嫌弃地说：“电动车不能停这儿，去侧门。”?

一进售楼处，香水味混着大理石的凉气扑面而来。售楼经理张姐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眼角余光瞥见钟浩，涂着红指甲的手敲了敲前台：“小刘，把 3号楼卖不出去的尾房资料拿给他，就说首付只要三十万。”?

实习生小刘抱着资料跑过来，袖子上还沾着打印机的碳粉：“先生，我们现在有特惠户型，89平两居室，特别划算……”?

“我要看楼王。”钟浩直接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沙盘上标着“VIP预留”的 18栋独栋别墅。上辈子他在林语嫣朋友圈见过，黄世杰搂着她在那栋别墅的泳池边开香槟，配文“给宝贝的生日礼物”。?

小刘脸涨得通红，偷偷看张姐拼命给他使眼色。这时，走廊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穿迪奥套装的赵夫人挽着个戴翡翠扳指的男人走来，她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正是昨天拍卖会上见过的人。?

“穷鬼也配看楼王？”赵夫人涂着水晶甲的手指划过沙盘，满脸鄙夷，“张姐，带他去看最破的样板间，别脏了贵宾区的地毯。”?

张姐立刻堆出笑脸，递来一杯白开水：“先生，我们这儿最便宜的房子首付都要三百万，您要不……”?

钟浩从包里掏出手机，亮出示意苏磊发来的到账短信，屏幕上“4200000”的数字格外刺眼：“我就要 18栋，带独立医疗室的那套。”

他又把李老虎给的玉牌“啪”地拍在大理石台面上，“另外，李董说他去年买的 19栋，花园围栏该换防腐木了。”?

张姐手一抖，水洒了一桌子。她认得这玉牌，上个月李老虎来选别墅，就是拿着这玉牌让开发商老总亲自改图纸。赵夫人的翡翠扳指“当啷”一声磕在沙盘上，她突然想起昨晚黄世杰在电话里发疯：“钟浩那小子竟敢在拍卖会上阴我！”?

“钟先生，”张姐的声音一下子甜得发腻，“楼王其实早就预留好了，您要是今天签约……”?

“不用预留。”钟浩盯着赵夫人煞白的脸，想起上辈子她在父亲葬礼上，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捏着鼻子说“穷人气味会传染”，心里一阵作呕，“我现在全款买，再给我联系最好的私人医生团队，每周三次上门体检。”?

赵夫人手里的翡翠扳指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碧绿的碎玉滚到钟浩脚边。他弯腰捡起最大的一块，冷笑一声：“赵夫人，以后少戴这种假货，丢人现眼。”?

赵夫人气得脸色发白，刚要说什么，就被旁边的男人适着眼神带走了。

“你看不出来这小子跟李董事长的关系匪浅吗？现在还在这里招惹他，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别在那里耽误工夫。”

男人说的非常的小声，赵夫人一听最后十分的愤怒，可却没办法只好跟着就灰溜溜的走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钟浩冷笑了一声，眼底快速地闪过一道寒芒。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整个病房，钟浩的指尖刚触到输液袋，视网膜上突然铺开淡蓝色的数据流……AI光谱扫描自动启动，透明液体里悬浮的分子结构正以 0.1秒为单位拆解重组。

【检测到异常成分：医用抗凝剂华法林钠浓度 0.3mg/L，超出术后用药标准 200%；重组人胰岛素含量 12U/mL，与肝移植患者血糖控制指标偏差 150%】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