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感觉到怀中的卓雅身体也微微发热,呼吸比刚才急促了些许。
她抬起头,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羞涩。
羞涩深处却是毫不掩饰的情意,直直地望进姜凡眼里。
那目光像带着钩子,瞬间勾走了姜凡所有的思绪。
什么粮草,什么兵额,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揽着她腰肢的手臂不自觉收紧。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渴望。
炭火的热力仿佛直接作用在了两人身上,激起一阵莫名的躁动。
姜凡不再犹豫,低头便吻住了那近在咫尺的红唇。
“唔......”
卓雅先是身体一僵,随即软化下来,生涩却热情地回应着。
这个吻带着彼此熟悉的气息,缠绵而深入。
一吻方毕,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姜凡打横将卓雅抱起,她的惊呼声被吞没在紧接着的吻里。
“去床上......”卓雅在喘息的间隙中含糊地呢喃了一句。
姜凡闻言,嘴上仍不绕过,脚下已经大步走向内侧的拔步床。
靛蓝色的床幔被扯下一边,朦胧地遮住了床内的风光。
衣衫窸窣落地,交织着逐渐粗重的呼吸。
“嗯......”
卓雅不禁闷哼一声,手指紧急抓住了姜凡的臂膀。
窗外是边关冰冷的月色,屋内却春意盎然。
气息的交融带着些许急迫,更像是一种确认和慰藉。
随着交流的逐步深入,两人的共振也越发紧凑。
像是着了魔,激烈的情绪将白日里的忧虑与不安暂时驱散,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与拥有。
“咔嚓!”
正当情浓时,身下的木床突然发出一声异响,两人动作顿时一滞。
姜凡撑起身子,与卓雅面面相觑。
片刻,卓雅俏脸绯红,轻声道。
“床......床塌了......”
看着身下塌陷的床板,姜凡不由失笑。
他俯下身在卓雅耳边低语。
“无妨,以后我们换更好更结实的新床。”
卓雅羞得把脸埋进他胸膛,声音闷闷闷传来。
“都怪你。”
姜凡低小,将身下娇软的躯体又往怀里带了带。
“怪我,接下来咱们换个地方,我再克制些。”
“还来?”
卓雅娇叱未歇,便再度被姜凡堵上了唇。
“嗳......”
......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姜凡便已醒来。
屋内炭火将熄未熄,残留着些许暖意。
他侧头看去,卓雅还在熟睡。
长发铺散在枕上,脸颊透着红润,呼吸均匀,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看来昨夜折腾得晚,身体疲劳,因此睡得格外安稳。
这静谧温馨的一幕,让姜凡心头微软。
但随即,磐石堡冰冷的现实便压了上来。
要守住这份安宁,他必须尽快让这座堡垒真正运转起来。
他轻手轻脚起身,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寒风扑面,让他精神一振。
卯时不到,亲兵已奉命前去传令。
不多时,姜凡便要在军机房面见王、李、张三位总旗。
军机房位于堡垒二层,视野开阔。
屋内陈设简单,正中摆着一个粗糙的沙盘,勾勒出磐石堡及周边山川地貌。
墙壁上挂着一幅边关区域舆图,上面用朱笔标注着关隘、废弃官道以及可能的羌人活动区域。
姜凡正负手站在舆图前,目光沉凝地分析着周边形势。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卑职王蝎,参见百户大人!”
“卑职李忠,参见百户大人!”
“卑职张诚,参见百户大人!”
三人相继进入,抱拳行礼,声音还算整齐,但姿态却各有不同。
姜凡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人。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络腮胡修理得还算整齐,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急躁,正是王蝎。
他抱拳的动作略显生硬,眼神在与姜凡接触一瞬后便微微下垂,盯着地面。
旁边一人中等身材,面容朴实,皮肤粗糙,一看便是久经风霜的老兵。
他沉默着行完礼,便垂手站在一旁,眼神落在沙盘上,仿佛那里面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这是李忠。
最后一人则是个精瘦汉子,眼珠灵活,嘴角习惯性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透着一股圆滑。
他行礼时腰弯得比另外两人都深些,脸上堆着笑。
这是张诚。
“三位总旗不必多礼。”
姜凡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张诚上前一步,脸上笑容更盛,抢先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大人恕罪,昨日您初到,我等未能及时拜见,实在是堡内杂务缠身,抽不开空,还望大人海涵。”
李忠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算是附和,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多少恭敬。
王蝎则闷声接话,语气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大人若因此怪罪,卑职愿一力承担,甘受责罚!”
他这话听着像是请罪,实则透着一股不服气的刚硬。
张诚连忙打圆场,笑着拍了拍王蝎的胳膊。
“哎,老王你这说的什么话!大人初来乍到,正是需要我等用心辅佐的时候,岂会因这点小事见责?”
他转向姜凡,笑容可掬。
“大人,老王就是个直脾气,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姜凡静静看着三人这番做派,心中雪亮。
这三人,态度看似请罪,实则毫无下官面对上官应有的敬畏。
原因不难猜。
磐石堡如今兵员缺编,粮秣告急。
他们作为堡内仅有的三位总旗,是实际带兵的人,可以说是堡垒目前全部的支撑。
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磐石堡能站稳脚跟,发展壮大。
此前群龙无首,许多应对危机的方案恐怕因三人意见分歧而无法推行。
他们定然日夜期盼着上面派来一位能镇得住场面、并能带来急需资源的新长官。
而自己的到来,让他们的期望彻底落空了。
没有带来哪怕的补充,没有带来救急的粮草器械。
甚至连自己本身,也不过是个刚加入铁山军月余、靠着奇阵和运气蹿升的新人。
空有一个百户的头衔,在这现实困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他们此刻还能维持表面上的礼节,没有当场甩脸色,已经算是克制了。
毕竟,一个无法带来资源的上官,在这等绝境中,意义何在?
姜凡心中冷笑。
也好,既然指望不上外力,那便让他们看看,自己这个“新人”,究竟有没有能力盘活这盘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