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潜入

白尾羽铃怎么也不会想到，总局那边的清算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针对白尾羽铃这个异管局系统内的异类，总局那边早有不满，但碍于她神狐族接班人的身份以及此前她在异管局干出的种种成果，总局方面找不到任何借口换下白尾羽铃，只得暂时放任白尾羽铃留在异管局。

但白尾羽铃作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露出什么破绽，总局那边必然会毫不留情地逼她离开，而这次大规模“进化”事件，便给了他们借口。

“该死的，都这种时候了，想着的不是如何快速平定案情稳定局势，依然是排除异己的那老一套。”

白尾羽铃挂断电话，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总局那边再一次提前了最后期限，一旦三天内西南分局未能完美解决这期案件，白尾羽铃将被撤职并追究法律责任。

“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节奏啊，光赶走我们还不够，还要清算。”

白尾羽铃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深知，仅靠三天，他们不可能完成对那个研究中心的前期调查以及潜入，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

白尾羽铃抬起头想看看白羽，哪料却被他直接揽进了怀里，“笨蛋，之前说好的，有什么事，一起面对就好了，我明天就出发。”

一天后

趁着夜色，白羽在黑夜的掩护下来到了那熟悉的建筑附近，银色的门牌在灯具的照明下反射出破碎的光芒，唯一与计划不符的是，原本计划和白羽一起行动的星野优真，变成了白尾羽铃。

研究中心正门有保安彻夜值守，两人绕到建筑的侧后方，白尾羽铃用通过特殊手段获取的权限卡，刷开了一扇不起眼的员工通道门。

门开后，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气味铺面而来，相比梦中的情节，反倒更像是医院了。

通道内的照明灯似乎接触不良，忽明忽灭，发出低频的“嗡嗡”声，而墙上应急出口指示牌的莹莹绿光也让整个通道更显阴森。

通道两侧是标准化的办公区和实验室，兴许因为此刻是深夜吧，除了在大门处遇见的几名门卫外，建筑内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一切，好像都与白羽梦中的研究中心一模一样——除了那闪烁着红色灯光的长廊尚未出现。

白尾羽铃牵着白羽的那只手紧了紧，仿佛想要从白羽身上找一点心安，白羽则回过头去小声调侃道，

“笨蛋，害怕的话就让我和星野队长来就行了，犯得着自己上吗？”

“笨蛋！”白尾羽铃不满地嘟了嘟嘴，也没做解释，“还在潜入呢，安静点，被发现就遭了！”

根据此前的情报，这所研究中心的核心区域位于地下，而当他们穿过一道标有“内部研究区域-闲人免进”的金属门后，周围的景象开始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眼前的走廊变得异常冗长，一眼望不到头，两侧是整齐排列，缺乏标签的白色房门，而这里的照明也不再是此前那种普通的白炽灯，更像是白羽梦中那不详的红色灯光，整个走廊仿佛蒙着一层血雾般诡异。

“不对劲......这血雾，还有这走廊......”

白尾羽铃停下脚步，眉头微微皱起，“这里的空间感很怪异。”

在梦中就经历过这一切的白羽自然也感受到了，他尝试着推开身边一扇没有标识的门，出人意料的，房门没有上锁，可那门后也并非二人所预期的房间，而是另一条结构相似、同样延伸至视野尽头的猩红走廊。

“果然如情报所言，非欧空间，混沌教派这帮人，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白尾羽铃喃喃自语道，牵着白羽继续往前。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愈发浓郁，而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难以理解的喷漆符号，像是某种狂乱的涂鸦。

走廊的地面上也逐渐出现了一些散落在地的纸质文件，上面的字迹大多被污渍浸染模糊，只能零星辨认出“样本”、“活性”、“阈限”等字眼。

白羽心中警铃大作，体内血脉之力流转，三道白色的狐影环绕在两人的身边，还好，这里并没有如同梦中那般禁锢血脉天赋的力量。

就在这时，两人经过了一扇虚掩着的门，门缝中隐约传出类似心电监护仪所发出的嘀嘀声，可当他们侧耳细听时，那声音又消失了。

透过门上的观察窗，房间内似乎有无数蠕动着的阴影，可等白羽凝神看去，却只余一片漆黑。

“一切恐惧都源于未知和大脑的过度联想。”白尾羽铃轻声安慰道。

前方的走廊结构也在此时发生了改变，一个十字走廊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在走廊口的中间，随意地摆放着一个被遗弃的移动推车。

推车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以及几个空的、标签被撕掉的血清瓶。

白尾羽铃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残留在瓶底的浑浊粘稠暗红色液体，凑近鼻尖闻了闻，立刻眉头紧皱，

“有很淡的血脉能量残留，不过很，混乱。”白尾羽铃犹豫了一下，“这股力量太原始了，果然，这里和那些所谓的血脉注入实验有关。”

就在小狐狸说话的时候，前方走廊渗出，隐约传来了像是很多皮鞋摩擦地面的拖沓脚步声，白尾羽铃立刻拉着白羽闪身躲进旁边一个黑暗的凹槽内，屏住呼吸。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但二人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人员的出现，但在脚步声嘴清晰的时候，白羽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细碎、充满痛苦意味的低语。

等脚步声消失不见，白羽这才扭过头去看向白尾羽铃，“是‘孽’吗？还是别的什么？”

白尾羽铃摇了摇头，她能感觉到，这个地方积攒的怨念与恶意远超他们先前的预想，整片阈限空间的行程，恐怕就和这些几乎凝成实质的怨念有关。

混沌教派，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