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普通人看见这新闻,估计只当是普通通知就过去了,可在经历了一切的白羽眼中,这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在异管局待的这段时间,白羽已经摸清了异管局和人类政府当局的行事方针——绝对不能让他们干的事情被公众看见,至少在一切尘埃落地之前不行。
军方不可能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在蓉都举行实弹演练,很显然,千达广场附近绝对出了什么大事,这才需要军方出面。
可此时,最应该战斗在最前线的第三行动组的组员们在哪呢?
他们都在无线电静默中蹲守在各个阴暗的角落,绝无可能接触到千达广场附近发生重大事故的信息。
想到这,白羽一咬牙,看来,自家小狐狸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重要的问题是:
他要去吗?
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什么都改变不了。
良久,白羽抬起了头,抓过挂在门边的外套穿上,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改变不了全局……但至少,我不能假装看不见。”
半个小时后
白羽孤身一人从武侯立交的地铁站中走出,周围不出意外的已经被警方和军方封锁,通向千达广场的必经之路上,军方的车辆横列着,将一切想要前往千达广场方向的车辆阻拦。
白羽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找出异族管理局的胸针别上——他当然知道不能将异管局暴露在平民的视线之下,但特殊时期特殊手段,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绕过封锁的办法了。
“同志,请留步。”
果不其然,白羽刚刚靠近临时哨卡,便被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拦住了,“根据上级指示,前方路段暂时封闭,还请您尽快远离这片区域。”
白羽指了指自己衣服上别着的胸针,同时从兜里拿出了异管局的证件出示给士兵,
“抱歉,我的身份不方便透露,能否请你联系一下你的上级确认?”
士兵接过白羽手中那份印着ARA的证件,半信半疑地翻阅之后,士兵沉吟片刻,朝着白羽敬了个礼,
“同志,请稍等,我这就去向上级请示。”
作为普通士兵的他自然不可能听过异族管理局的名号,但眼下的敏感任务和当兵这么多年的第六感告诉他,眼前这个满脸焦急的年轻人,值得信任。
五分钟后。
士兵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白羽的面前,一边将白羽的证件归还,一边移开了人行横道上的路障。
收拾完一切之后,他朝着白羽敬了个礼,
“白羽先生,长官已经在千达广场对面的临时指挥部等您了,您直接前往就好。”
白羽迅速接过证件,事情的进展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在士兵的注视下,白羽朝着千达广场的方向一路狂奔,平常需要十余分钟的路程白羽仅花五分钟便抵达了临时指挥部。
白羽前脚刚被哨兵拦住,后脚,一名肩上扛着两杠三星的上校便快步迎来,作战服的领口敞开着,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带着连日指挥留下的深刻疲惫。
他紧紧握住白羽的手,那手掌粗糙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白羽小兄弟,等你们异管局的人好久了啊!怎么打你们办事处的电话一个也联系不上?”
“啊?”
白羽微微一愣,前去执行蹲守任务的只有第三行动组的成员,张林等办事处的职员应该并未一起前去才对,如果联系不上他们.......
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了白羽的心头,但面对眼前的上校,白羽咽了口口水,摇了摇头,
“抱歉,这点我并不清楚,我本来正在休假,是在电视上看见千达广场这边的情况才自己赶来的。”
“这样啊......”那上校有些遗憾地拍了拍肩膀,“不过你来了也好,毕竟我们对这帮匪徒的能力还一无所知,来,进帐篷里说。”
跟随着上校的步伐,白羽有生之年第一次踏入了类似军事指挥所的地方——眼前的白板上,桌上,以及周围士兵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陈列着千达广场的内部结构和附近的所有监控摄像头。
上校指了指地图上千达广场的标志,沉声道,“目前匪徒
已经完全控制了千达广场,鉴于对方的手段极其残忍,我们推测,其中的人质很有可能已经全部遇难。”
“这......”白羽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上校接着说道,
“好在目前对方没有进一步向外扩张的迹象,我们已经从附近抽调了装甲力量前来,一切顺利的话,最快在今天晚上便会发起总攻。”
说到这,那上校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白羽,
“可问题是,白羽小兄弟,那些异族的所谓‘血脉天赋’,能够穿透装甲的防御吗?”
白羽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打量了一下帐篷内的其它人,白羽伸出手去拉住了上校,
“您跟我来,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您演示。”
在附近一个储存物资的帐篷内,白羽手一翻,那白色的狐影又一次顺从地从他的身体里溜了出来。
这还是自己血脉提纯之后第一次召唤狐影,因此,那狐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蹭着白羽的手背,乞求着白羽的原谅。
“好啦,又不是你的错。”
白羽在内心笑道,看向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上校,“您看好了。”
眨眼间,接收到白羽意念的狐影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附近一个看似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板条箱中,不待上校反应,一声巨响传来,板条箱骤然自内部炸开,其中的枪支落了一地。
“上线,您没事吧?”
帐篷外的士兵听到动静立即冲了,却被上校挥手赶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上校才回过神来,看向白羽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赞许和感叹,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血脉天赋不能按照寻常武器攻击的逻辑来防御对吗?”
不愧是上校,这领悟能力就是不一样,白羽一边在内心感叹着,一边点点头,
“是的,每个人的血脉天赋都不尽相同,所以贸然以军队平定,恐怕危险系数不小。”
“可是.......”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我手下这些兵,很多都还是孩子……他们爹妈送他们来当兵,不是来打这种仗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篷外那些年轻士兵的身影,带着一种深沉的父辈般的痛惜。
“但是,白羽同志,军装穿在身上,就没有退后的道理。”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里面是我们的同胞。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是咱们理解不了的妖魔鬼怪,第一步,也必须是我们踏进去。这是命令,也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