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法海的声音不大，却让李斯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换一个……更听话的皇帝？”

李斯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法海。他经历三朝风雨，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眼前这个和尚，不止是要染指皇权，他是要弑君换代！

“你疯了！”李斯的声音都在发颤。

“贫僧疯没疯，丞相大人心里应该清楚。”法海依旧云淡风轻，他走到李斯的书桌前，拿起一块徽墨把玩。

“当今天子赵恒，雄才大略，心机深沉。他能用你，也能防你。能捧你上云端，也能让你李氏一门万劫不复。”

“你的女儿是他的贵妃，更是他捏在你手里的一颗棋子。”

“今日他能为了忌惮贫僧将她送来金山寺，他日，就能为了平衡朝局将她赐死。”

法海每说一句，李斯的心就沉一分。他知道，这和尚说的都是事实。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但那又如何？”李斯强作镇定，声音恢复了沙哑与冷硬，“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天理纲常！”

“天理？纲常？”法海笑了，满是不屑。“丞相大人，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说这些骗小孩的鬼话。”

“在你眼里，天理是你李家的门楣，纲常是你手中的权柄。”

“你怕的不是皇帝，是怕失去这一切。”

法海放下墨块，转身直视李斯，“贫僧，可以给你一个永远不会失去这一切的机会。”

李斯的心猛地一跳。

“当今天子儿子不少。其中，三皇子赵德天性懦弱，胸无大志。”法海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你说，如果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你的丞相是不是就能当得更安稳？你李家的富贵，是不是就能再延续三百年？”

李斯被这番话震得说不出一个字。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这个和尚的野心和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不是权臣，这是窃国之贼！

“你以为，凭你我二人，能办成这等逆天之事？”李斯的声音干涩。

“贫僧一人，足矣。”法海淡淡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的小事。

“你只需要在你那些门生故吏的耳边吹吹风，告诉他们，当今天子沉迷修仙，不理朝政，为了女鬼狐妖与天下正道为敌。”

“告诉他们，大乾的江山需要一个更‘贤明’的君主。”

“剩下的事，交给贫僧。”法海看着他，脸上露出“慈悲”的笑容。

“丞相大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拒绝贫僧。明日一早，你这丞相府就会从京城消失，你李氏一族也会烟消云散。”

“二，与贫僧合作。贫僧助你扶龙上位，让你李家成为大乾真正的无冕之王。而你，则要帮贫僧找到传说中的‘九鼎’。”

“这笔买卖，很公平。”

李斯看着眼前这个玩弄威胁与诱惑的年轻和尚，那颗坚如磐石的心，第一次剧烈动摇。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从这个和尚踏入书房的那一刻起，他就没了选择。

要么死。

要么，赌上整个李家，陪这个疯子玩一局大的。

良久，李斯那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对着法海，慢慢跪了下去。

“老臣……李斯，拜见……并肩王。从今往后，愿为王爷马首是瞻。”

【叮！成功收服当朝丞相李斯，忠诚度60（骑墙观望）！】

【叮！解锁京城主线任务——九鼎之秘！】

法海看着跪地的丞相，脸上的笑容愈发“慈悲”。他亲自将李斯扶起，“丞相大人，快快请起。从今往后，你我便是自己人了。”

他拍了拍李斯的肩膀，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丞相大人可知，那九鼎的下落？”

李斯神色一正，压低声音：“回王爷，九鼎是上古神物，关乎国运兴衰，自太祖皇帝后便已下落不明。不过老臣曾在皇家秘典中看到过一些零星记载。其中一尊名为‘冀州鼎’，好像就镇压在……”

李斯的目光望向皇宫最深处。

“我大乾王朝的龙脉之上。”

龙脉之上？法海眼中精光一闪，这倒与他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多谢丞相大人解惑。”法海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时辰不早，贫僧也该回去了。”

“王爷慢走。”李斯恭敬地将法海送到门口。

看着那道金色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李斯才直起身子，脸上的恭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片阴冷。

他回到书房，从一个隐蔽的暗格中取出一枚血色玉佩，将其捏碎。一道血色讯息无声无息地传了出去。

“法海已入局。”

“按计划行事。”

“告诉‘太子’，他的机会来了。”

做完这一切，李斯重新坐下，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小和尚，你以为自己是棋手？谁是棋子，还说不定呢。”

……

法海回到楼船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船舱内，坤道院的几位佳丽都还没睡，正一脸担忧地等着他。

“大师（师尊）！”看到法海回来，众女都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围了上来。

“事情都办妥了？”白青青最先开口，狐媚的眸子里满是好奇。

“妥了。”法海点了点头，“从今天起，李丞相就是我们的人了。”

“什么？！”此言一出，众女皆惊。

特别是李婉儿，她那张雍容华贵的俏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不……不可能！我父亲他……他怎么可能会臣服于你？！”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何等心高气傲，权势滔天。

“信不信由你。”法海懒得解释。他看了一眼自己消耗大半的法力，眉头微皱。“贫僧有些乏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月茹，“月茹，你随我来。”

“是，师尊。”陈月茹俏脸一红，乖巧应声。

法海带着陈月茹走入船舱顶层的静室。

而一旁的李婉儿则彻底呆住了。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静室大门，听着里面隐隐传出的奇异声音，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