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英脸色铁青,一动不动。
他倒要看看,秦松要搞什么花样出来?
“来!”
“给马王爷看看我准备的大礼!”
秦松大吼一声,大厅中央的巨幕被点亮。
所有人目光一齐转过去,他们也都想知道秦松准备的大礼是什么?
巨幕画面亮起。
是一条走廊,很长的走廊,左右两边满是房间。
有脚步声,摄像头在晃,这不是提前录好的,而是实时视频通话。
拍摄者举着镜头,走到一扇写着【马国英】的门前。
门内,隐隐约约能听见哭声。
马国英脸色骤变。
骇然惊愕!
“秦老二!”
“你做了什么?!”
马国英瞬间激动起来,曾中枪都不会皱一下的眉头此刻紧皱如结!
“听见了吗?王爷现在想知道我做了什么,给他看看!”秦松狞笑着下令。
画面里。
镜头上下摇晃,好像是拍摄者在点头。
紧跟着,房门被打开。
在场所有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四十余名礼仪小姐,害怕地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一众见多了各种大场面的股东也都不由得心惊肉跳!
只见房间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以及一个人。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沧桑,饱受折磨。
“秦松!!!”马国英瞪大双眼。
房间里的那个人。
正是他本该在国外上学的孙子。
十几年前儿子病死之后,孙子就成了马国英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实在是想不到,远在国外上学的孙子居然也会被秦松抓住!
“来,给马王爷看看他心爱的小孙子。”秦松语气淡然的摇晃着头。
画面里。
拍摄者走向椅子上的男人。
一只手抬起男人的头,镜头对准了脸。
脸颊红肿,显然被打过,眼中了无生气,似乎已经认命。
突然!
男人猛地抓住摄像头,疯了一样地大喊:“爷,爷,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啪!
画面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被切断。
“秦老二!!!你忘恩负义啊!!!”马国英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抬起拐杖朝着秦松抡了下来!
下一秒,秦松的保镖立刻单手抓住拐杖,硬生生给夺了下来!
年迈的马王爷终究还是肉体凡胎,再不似壮年时那般骁勇善战,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
众股东无动于衷。
他们想说什么,也有想做的,但不敢说也不敢做。
秦松这叫什么?
这叫枪打出头鸟!
这叫杀鸡儆猴!
今晚上到场的股东,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最早一批跟着秦森的铁杆死士。
在他们眼中,秦森是董事会唯一的董事长。
秦森死了,最顺理成章继位的应该是秦汐!
而不是他秦松!
为了解决掉他们,秦松有必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一群拿着分红在家养老的老不死。
暴力,是最简单最好用的!
“马王爷,怎么了?”
“怎么这副模样了?”
“您当年两把菜刀,从南江路这头砍到那头的气魄怎么没了?”
“哦,我忘了,您比我大哥都老十二岁,您今年都六十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松狞笑着嘲讽。
他并不担心场面失控。
在场的除了这些股东外,全都是他的人。
里三层外三层,光安保就有一百多。
谁来都不可能能赢过他!
就算秦汐今天把自己扒光了站在这,都不会有人敢看她一眼!
今天,天时地利人和!
谁都不可能阻止他!
除非今天秦森活了!
“你!你!!!”马国英倒在地上,气血上涌。
噗——
这个性格刚烈的爷们,被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
众人见此场景大惊,可仍是没有人敢上前哪怕一步。
他们都担心,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
视频里,走廊的画面历历在目。
那一扇一扇的门后面,肯定关着他们的至亲!
联系不上的女儿,在外读书的孙子等等。
义气固然重要,但祸不及家人。
“马国英。”
“你自己考虑考虑清楚。”
“是为了我大哥,和我死磕到底?”
“还是识相点,救救自己那可怜的孙子?”
秦松瞥了一眼地上的马国英,淡笑着走开了。
直到他离开大厅,众人这才敢围上来。
“老马,你没事吧?”
“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快,快给老马拿杯水过来!”
“老马啊老马,你说你……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是奉劝。
马国英自己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
只是他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
实话实说。
秦松哪怕装一装也好。
装出一副兄友弟恭,叔侄亲近来。
帮着秦汐操持好秦森的葬礼,再以退为进暗中布局。
本就有着极高持股比例的他,就算当不上董事长,也未尝做不了多尔衮。
可他真是连装都不想装!
可他们又能把秦松如何?
马国英看着这些当年一路走过来的老哥几个。
一口气,愣是分成七八口才吐出来。
“老马,认了吧。”
“咱们几把老骨头还能活多少年?”
“不替自己考虑,总得替儿孙考虑考虑吧?”
在众人的劝说下,马国英咬着牙,闭上眼,用力点头。
另外一边。
离开大厅的秦松并没就此离开荣威公馆。
他来到公馆二楼,一间VIP套间门口。
临进门前,他扭头瞥向身旁的秘书:“家里那边什么情况?”
“有一点小意外。”秘书答。
“什么意外?”秦松皱眉。
“中午时候,临海大学范维民的博士生赵妍,带着另一个研究生去了别墅。”秘书如实报告。
“无所谓,去就去,我就不信谁能今天给他治好了。”秦松不在乎道。
秘书点头,不再说话。
“那个林阳,在什么地方?”秦松整理着衣领问。
“最后一次出现在临海大学。”秘书答。
秦松倏然停住手上动作。
他现在唯一拿不准的。
就是林阳。
尽管他也不清楚林阳是否真的拥有治愈大哥癌症的药物。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才专门控制了林月。
他不允许有任何变数出现。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秦松骤然捏紧领口。
秘书小心询问:“要不要安排人回去确认一下?”
“来不及了,时间不够。”秦松瞥了眼时间。
已经七点半了。
距离八点还剩下最后半个小时。
就在这时。
一个女人突然跑了过来。
“老三?”秦松瞥头看过去,抬手示意秘书回避。
“二,二哥,你怎么在这?”秦桔十分意外。
“我不能在这吗?”秦松皱着眉反问。
自从下午接完那通电话。
老三就一直神经兮兮的。
难道是她那儿子又给她找了个新女婿?
“能,当,当然能。”秦桔尴尬地笑着。
“你有话要说?”秦松追问。
“没,没话说。”秦桔连连摆手。
“没话说就去楼下准备准备,难道你也和秦汐那蠢丫头一样幻想老大能重新站起来?”秦松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秦桔尬笑着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再三扭头看两眼二哥。
二哥。
我的亲二哥。
今晚过后,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秦桔脚步匆匆,很快走到了步梯间门口,推门走入。
她从衣服夹层里将手机掏了出来,贴到耳畔:“大哥,你应该听见了吧?
不是我不帮忙,是二哥他就在那房间门口,不过我可以保证,那个林月情况很好,我一小时前才确认过。”
“嗯,这个你放心就行。”
“对了,大哥。”
秦桔站在楼梯间里。
她双手握着手机:“你能不能……放二哥一马?”
“放老二一马?”
此时此刻。
一辆加长林肯内部。
秦森穿着正装,左手边是林阳,右手边是秦汐。
他戴着蓝牙耳机,身体向后靠去。
放秦松一马?
他放秦松一马?
可秦松可曾想过放秦汐一马?
“老三,我们这一家人可真是黑白分明。”
“你也好,老四也好,都是心重手不黑,你们什么都懂,但却不想掺和。”
“但我和老二,就不一样了,我俩心重,手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