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活着出去

圆月悬空，夜幕笼罩。

这一夜注定又有不少人死去，无眠。

城墙上一角

尽管有王宇下午时的振奋，城墙上的巡视人员也不过增加了几人而已。

“嗖嗖”

“什长，你这什么东西啊，我一个人都能拉动程哥。”

与程樊同乡那人，陈安望着眼前绳索套在固定石墙上的轮子十分好奇。

“这叫滑轮。”

王宇东张西望着观察四周动静，另外两人被王宇安排去左侧的拐角口和右侧的休息阁楼和楼梯口留意，这样就算突然来人巡视也好收拾。

滑轮正好是王宇今天签到得的东西，一开始王宇还有些嫌弃，这东西有什么用，不过现在就真香了。

半个时辰后

“什长，程哥他们到了。”

王宇听后低头看去，两人各披着一大块马肉来到城下，紧绷的神情这才稍松下了些，擦了擦手心的汗珠后接住绳索前段，陈安则是后端。

自从昨晚偷营之后，蛮胡应该会变得更警惕，不过现在见到两人安全就放心了。

“嗖嗖......”

滑轮绳索一轮又一轮，两大块马肉也被运了上来，最后王宇和陈安实在乏力，只好和另两人换探。

接替另外一人来到阁楼处。

里面只有些步弓、羽箭，还有些随意摆放的长戟、大刀。

王宇主要留意的就是对面的小队和楼梯口可能会上来的百户长。

躺靠在阁楼边上，王宇思索了起来。

早上之所以要说出那番话不仅是为了让程狄去劝许宏远主战，其次也是想襄阳城内抵抗情绪高涨一些。

“许宏远一定不会让我一人出战，或许是担心我跑，也或许是不想激起兵变，所以他只能选一个主战的人和我一同出击试探一二。”

只要许宏远愿意给人，那么王宇就有把握拼上一场，从地理位置上看，蛮胡一心想要困死襄阳守军，而作为下游，也就是身后必定会有一支蛮胡，但人数绝对不会太多。

襄阳城少粮，蛮胡烹人作食，汉水下游那支军营看着规模极大，但处在襄阳与宜城两城之间，定不备重兵。

从蛮胡想要假意谈判的动机来看，下游最近的宜城还没有丢，宜城不敢支援，而蛮胡也不敢绕过襄阳进攻宜城，所以那支胡营必定缺粮少人。

同时，王宇也想通了为什么蛮胡没有围河淹城，或者断水，一为下游胡营，二为城中晋“羊”。

想着想着王宇心神漂浮，身后一人来到一步内下回过神来。

没有甲胄声响，偷摸上城，不是叛贼就是蛮胡夜袭。

王宇没有多想，抽出腰间短刀，起身将来者按在墙上，并用短刀架在其喉颈处。

“啊～”

一声娇喘传进王宇耳中，一时间让王宇脑子有些宕机。

看清来人后王宇急忙拿开短刀，神情极其不自然，“郡主。”

两人眼神对视又偏离了几次，王宇这才支吾开口：“抱歉，我以为是有胡人夜袭，没想到郡主会来此。”

刚刚许芸也是被王宇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吓到，不过当王宇离开后许芸脸颊又泛起红晕，刚刚两人确实有些接触，许芸那声轻喘也不只是突然的状况导致。

“王什长...一心...护城为民，应该是我的不是，惊吓了王什长。”

“不知郡主是有什么事吗，如今蛮胡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有动静，郡主还是回府安全些。”

许芸脸上担忧之色立现，拉住王宇手臂急切说道：“我父亲和荀现要害你。”

王宇脚步一滞，眼中并没有多大波澜，好似早有预料，许宏远这人原本的想法就飘忽不定，只要知道许宏远是站荀现还是程狄一切就都明目了。

许芸一脸忧心的模样烙刻进王宇的眼中，两人满打满算一共也就见三次面吧，这样就把消息偷偷传给我了？

两人对视数眼，许芸低头看着自己的动作，耳根泛红并将手收回。

“父亲他们商议要把你和程老将军困死在城外，你...”

王宇脸上看不出喜悦还是忧虑，拱手道谢，“多谢郡主相告，如果是郡守传令，下官必定出城迎战，军命不可违。”

“可是...”

“我不过小小什长，苦待留在城中不如出城建功，只有出城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月光洒落在两人的脸庞上，久久无言。

“吱吱—吱”

一声不显突兀的知了叫声打断两人安静的气氛。

王宇侧过脸望了望，随后回头看向许芸说道：“还是多谢郡主冒险相告，如不嫌弃，一同尝尝腥食如何。”

...

“王宇，快来，就差你了...”

李长命露出笑脸在看向王宇时突然就凝固住了，以为眼睛花又揉了揉，接着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郡主？”

这话一说，另外几人也是一同看来，目光中都有着一丝惊诧。

王宇注意到，但却没有做什么解释，而是先带许芸坐下靠在一簇小火堆旁，上面有着一些小块马肉。

此时许芸也不在意仪态，随着王宇坐下，而眼睛也直直盯着那火堆上的肉块，后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月光打下的王宇侧脸上。

王宇并没有察觉，只是在坐下后才开始讲述郡守的用意。

半响后

王宇嘴角浮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虽说是郡守下令，不过也只是对我下令，你们...”

没等王宇把话说完，李长命就已经开口，“王宇，我没啥好说的，当初咱是一起来的，是生是死我都陪你。”

话落，正在刀割马肉的程樊也开口道：“之前说了，给口吃的就认你这个什长，如果你没那实力，大不了这条命给了。”

身旁的陈安犹豫了一下，“待在城里是死，出去或许还有机会，我也去。”

王宇点了点头，对三人的选择并不意外，只是另外两人，虽然也浅了解了一下，不过这种时候王宇还是要警惕起来，如果两人拒绝，那就有泄露的可能。

“我叫徐勇，他叫徐猛，咱不懂什么意思，就知道跟着什长不会饿死。”

“好。”

王宇先是拿起一块包好的肉，在确定熟透后递给许芸，之后才举起另一块，“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那我一定带你们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