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枢密院。
林川初升,针对安西军的暗流始终没有停止。
雍亲王庆修永,联姻不成,反被折了面子,对林川早已忌惮更深。
“诸位大人。”
“安西军林川,虽屡立奇功,但他一人独掌神臂弩、震天雷等国之重器,更手握雄兵,权势过大!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啊!”
他叹息一声,忧国忧民的开口。
雍亲王牵头,立刻便有人开口附和,众人七嘴八舌地,以“平衡”、“防微杜渐”为由,很快便提出了三项动议!
分割安西军权!派遣朝廷监军!限制火器制造!
“雍亲王!”
听到这里的大元帅项阳,再也忍受不了了。
猛地拍案而起!
“安西军将士,正在边关,为国流血!你却在后方,想着如何夺他们的兵权,断他们的兵器!你此举,与通敌叛国何异!”
安西军一派和京中一派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却始终兴致缺缺,扶着额头,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争吵,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
“陛下!”
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
安和郡主庆萧萧,竟是一身男儿装扮,英姿飒爽地走进了枢密院!
“胡闹,你来这里作甚呢!”雍亲王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庆萧萧并未理会父亲的暴怒,而是对着皇上单膝下跪,朗声道:“陛下,安和不愿只做深宫娇花!安和愿效仿古之女将,为国出征!请陛下恩准!”
皇帝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堂下跪着的安和郡主,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
“安和有此豪情,朕心甚慰!”
“恰好,边关传信,西边几个常年被北邙压迫的小国与部落,听闻林川大败北邙,有意派遣使节前往铁门关商议结盟!”
“朕便命你,以郡主之身持朕节杖,即刻前往铁门关!代朕,接见西域使节!”
“谢陛下!”庆萧萧大喜。
……
远在铁门关的林川,并不知朝堂之上的风云。
此刻的他,正独自一人,站在铁门关巍峨的城墙之上。
他的身后,是万家灯火,国泰民安。
他的眼前,是北风呼啸,无垠草原。
有清流文官上书,赞誉他为“国之柱石”,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雍亲王等保守权贵,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林川知道,斩杀一个齐凌飞,击退一次北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风浪,已经来了。
那关乎国运,关乎这个民族的兴衰。
而他林川已经站在了这天下之风口!
他望着那片黑暗的北方,目光无比深邃。
他退无可退。
唯有,迎风而上!
将这,滔天巨浪,也一并,踏碎!
北邙王庭。
那场惨绝人寰的活人血祭,终于结束。
老可汗走上祭台,他拔出腰间的黄金弯刀,在所有部落首领的注视下,亲手,斩下了一头象征着草原神灵的,白色巨狼的头颅!
狼血,喷涌而出!
他将那面绘有苍狼图腾的巨大战旗,浸入滚烫的狼血之中,然后,高高举起!
“血狼令!”
老可汗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咆哮,响彻了整个王庭!
“本汗在此,颁下血狼令!召集所有部落的勇士!组成十万联军!”
“本汗命大皇子,巫马擎天,为联军统帅!苍狼祭司,乌干达,为副统领!”
“三日之后,浩荡南下!踏平铁门关!活捉林川!”
“将那‘秃鹫战神’的头颅,带来此处,献祭给伟大的长生天!”
人群中,一名身材魁梧如熊罴,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的年轻王子,猛地一步跨出,振臂高呼!
他,便是以勇猛和残暴著称的,北邙大皇子,巫马擎天!
“踏平铁门关!活捉林川!”
“吼——!!!”
……
京城,朝堂。
“陛下!安西军新定,林川副将虽屡立奇功,但毕竟年轻。恐有不周之处。老臣以为,当需朝廷予以扶持!”
安和郡主出使之事已过议会,在她出行前夕,镇远将军推举自己的心腹,也是当朝最有权势的太监之一,冯保,为“安西宣慰监军”,同庆萧萧一起前往铁门关。
这镇远将军曾受齐家的打压,一直以来都被齐家死死地压制,直到林川掀翻齐家,朝中势力重新洗牌,他才重新获得了话语权。
然而他对林川并无感激。
朝堂势力更迭,只论输赢。
林川如今在铁门关手掌重兵,又和项阳一派,如日中天,让他心中早已是忌惮万分。
此次让冯保前往,明为劳军、宣慰,实为,监视、分权!
数日后的铁门关。
一支极尽奢华、排场浩大的队伍,在一众甲士的护卫下,缓缓驶入。
为首的,是一名面白无须,身穿华贵丝绸蟒袍,眼神阴柔的中年太监。
他,便是冯保。
“圣旨到——!”
冯保装腔作势地抖开手中明黄的圣旨,用他那尖细到刺耳的嗓音大声宣读,还刻意地将“参赞军务,核查粮饷”这八个字,念得极重!
宣读完毕,他斜着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林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咱家也是奉旨,只要林副将行得正坐得端,咱家不会可以为难。”
“虽然林副将屡立奇功,但咱家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军中,终究是陛下说了算,为臣者,当知君臣之分。”
“林副将,少年得志,可不要行差踏错啊。”
一番话,敲打之意极为明显。
林川一身重甲,对着冯保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军礼,不卑不亢开口:“恭迎监军大人。监军大人一路劳顿,末将已备好府邸,请大人先行歇息。”
“歇息?不急。”冯保摆了摆手,阴柔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与精明。
“咱家听闻,林副将麾下有个神秘的‘火器营’,里面尽是些神兵利器,有些甚至还没有上报到京城,咱家是陛下的眼与耳,既是来劳军,就应该要掌握铁门关的一切。”
“就烦请林副将前面带路,让咱家观摩一二。”
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林川的目光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