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试探

陈山回到屋里，抬眼望向易中海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这个院里的一大爷，真是把虚伪二字刻进了骨子里。

这让他想起前世网友给易中海起的外号，易不群。

易中海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净干些算计人的勾当，这般行径实在让人不齿。

原本他不想跟对方多计较，安安分分过日子，对方次次针对自己，那他没必要客气了。

他得想办法好好教训一下，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必须先教训一下，那就是许大茂。

这小子之前想让他帮衬，被他拒绝后怀恨在心，还拉上贾东旭联合起来对付他。

在陈山看来，比起易中海假君子真小人的做派，许大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真小人。

许大茂从不会把君子那套挂在嘴上，行事全凭一己好恶，倒算恩怨分明，只是这份分明里满是狭隘。

谁顺从他，那就是好人，谁要是不顺从他，那就是自己的敌人。

同时这人极好面子，要教训这种人，最直接的法子就是让其在人前丢尽脸面。

陈山心里门儿清，这事根本不用自己动手，院里有个人正合适——傻柱。

傻柱跟许大茂在院里从小就不对付，若是逮着许大茂的把柄，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眼下他不着急，等明天把文件送到厂里再说。

周六到了厂里，吕宇辰对于陈山送文件的及时举动，自然是大加赞赏。

吕宇辰指尖轻轻敲着杯沿，目光温和了几分，“你写的那三篇文章我都看了，着实不错，你以前是不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陈山心里一喜，连忙回话，“主要是这段时间领导您多番指点，再加上部里其他老前辈的帮忙，我才能有这样的成绩。”

“那这里面有没有钟致远的功劳？”吕宇辰突然追问，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陈山心里一凛，后背瞬间绷紧，他立马明白过来，赶紧点头，“我刚才说的前辈，自然包括钟致远，他来得比我早，平日里多有提点，帮了我不少忙。”

这话让吕宇辰眼底的赞许又深了几分，这小子头脑转得真快，最难得的是有容人之量。

钟致远的能力他一直看在眼里，关键是对方心胸狭隘的毛病，让他多少有些不满。

眼下陈山的出现恰好成了对比，这让他对陈山越发看重，甚至已经开始留意对方。

没过多久，吕宇辰又开口了，“最近部里在挑选副部长的人选，你觉得钟致远这个人怎么样？”

陈山立马警惕起来，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部长，我刚到部里没多久，资历尚浅，这种人事安排的事，我哪有发言权啊？”

“今天就我们两个人，你放心大胆说，我就是听听，别想太多。”吕宇辰挥了挥手，身子往藤椅上靠了靠。

这话陈山自然不信，他心里犯嘀咕，吕宇辰到底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思索片刻，他决定先给个稳妥的回答，既不偏倚也不越界。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觉得钟致远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性格上还有些缺陷，做事容易冲动，为人稍稍有些小家子气。”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观察吕宇辰的表情。

见对方始终面无表情，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陈山心里一沉，顿了顿，赶紧追问：“部长，您觉得我这个评价还行吗？”

“确实还可以。”吕宇辰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指尖又开始敲桌面。

陈山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干脆直接问：“部长，我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吕宇辰看了他一眼，随后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话没说错，但有些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这么一点拨，陈山立马明白过来。

他可以在领导面前说钟致远的好话，却不能说对方的坏话。

今天他评点了钟致远的缺点，日后旁人问起吕宇辰的不足，他是不是也跟着分析？

这对任何一个领导来说，都是不愿意见到的。

想通这层关节，他心里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回溯时间。

等他心绪稍定，抬头再看吕宇辰，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陈山松了口气，赶紧把准备好的答案说出来，“领导，我觉得钟致远的个人能力非常不错，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他学习。”

“这就没了？”吕宇辰一脸诧异地看着赌坊，眼底满是意外。

陈山能力是不错，毕竟年轻，还需磨炼。

他问这个问题，本是想看看陈山的处世之道。

原以为陈山会像其他年轻人一样，要么刻意讨好，要么挑些无关痛痒的缺点应付，没想到回答得这么滴水不漏。

他心里犯疑对方是真这么想，还是怕得罪人？于是决定再试探一次，“那你觉得章杰这个人怎么样？”

陈山听到赌坊继续追问，心里苦笑一声，怎么还来？

他脸上不敢露半分不耐，这次回答绝不能跟上次一样。

就在绞尽脑汁时，他眼睛突然微微一亮，想到了办法。

他斟酌着开口，“老章工作经验非常丰富，这段时间我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有个小毛病，上班的时候喜欢看报纸，说能从报纸里学些政策和思路。”

吕宇辰听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陈山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满是赞许，“你这小子，观察倒是仔细！”

看到吕宇辰这副满意的神情，陈山顿时松了口气，心里暗道果然猜对了。

他清楚，对章杰和钟致远的评价不能一样。

钟致远刚来没多久，算得上是他的直接竞争对手，说对方坏话无异于打小报告。

章杰在宣传部待了多年，性格如何吕宇辰早就了如指掌，遮遮掩掩反而显得不实在。

更重要的是，看报纸学东西哪里是缺点，分明是暗暗夸章杰爱学习。

吕宇辰收起笑意，大手一挥，“以后冶金部那边的对接工作，就交给你了，有没有问题？”

陈山又惊又喜，赶紧站起身，腰板挺得笔直，“领导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处理完厂里的事，陈山才动身回四合院。

他刚踏进院门，就看到傻柱双手揣在棉袄兜里，蹲在石阶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陈山走上前，笑着问道：“柱子哥，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