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枪,仅仅一下午的时间,就打到七十只野鸡,这种事情,任凭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孔梅生还以为发生了神迹,迫切的想要知道赵长苏打猎的过程。
赵长苏见账房没有外人,于是神神秘秘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他把去东头村找福贵买鸡的事情全给说了一遍。
孙不二,孔梅生,孔雀三人听后,惊得目瞪口呆!
这居然是人工饲养的野鸡!
孔雀虽然非常佩服赵长苏的机智,但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爸,现在虽然可以解燃眉之急,可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们吉祥饭庄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那个年代,对于人工的东西,有着一种偏见的排斥感。
对于野味,吃的就是一个正宗,要知道是人工饲养的,很可能把门店都给砸了。
事关重大,孔雀不敢冒然使用这一批野鸡。
孔梅生自然也清楚其中利害,但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转头对赵长苏询问道:“赵兄弟,你有何高论?”
赵长苏早就猜到他们会有此担心,于是开口道:“孔老板,孔少爷,容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所谓兵者诡道也,商者同样如此,毕竟商场就是战场。时代就如同滚滚向前的车轮,若是做生意一直坚守原则,不懂得与时俱进的话,那么买卖迟早是要黄的。”
这一番话,让孔梅生,孙不二,孔雀三个人稍稍疑惑,相互对望了一眼,并不明白赵长苏想要表达什么。
孔梅生道:“赵兄弟,敢问,你的意思是?”
赵长苏喝了一口茶,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相信再过不久,人工养殖的野味,一定会替代原有的市场,毕竟这种野味进货快,成本低,出笼率高,且味道口感跟纯正野味没有多少区别。吉祥饭庄收购纯正野味,预定排期都到了半年后,若是能够将这半年的钱,在一天时间内就赚完,又如何?”
他这一番大胆又新颖的理论,让孔梅生不由内心无比震撼。
旁边孙不二也大为所动,要是半年的钱,在一天时间内就赚完,这笔数目可是非常惊人的。
孔雀思来想去,摇头道:“赵兄弟,你说的这些,确实符合生意之道,可我吉祥饭庄是百年老字号,金字招牌,这样做的话,难免引人非议,到时候只怕适得其反。”
要是弄不好的话,别说赚钱了,只怕饭店都要倒闭。
只是,孔梅生却对这种全新的商业模式非常有兴趣,也从中隐隐感觉到了机会,他连忙抬手阻止,示意孔雀不要再插嘴,旋即又对赵长苏说道:“赵兄弟,我儿鲁莽,你不必在意,请你继续往下说。”
不得不说,孔梅生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
这也直接证明赵长苏选择投资在孔梅生身上,是极具眼光的。
“我所提出的概念,是解决成本和生产量的问题,如今的情况你们都清楚,吉祥饭庄十几家门店,排队预定的人何止上千,可是出品率却低得可怜,这便意味着有一堆人抢着送钱你们却不能收。”
“另外,做生意最忌讳欺骗消费者,以次充好的事情绝对不能做,你们大可公布出去,告诉所有人,野味就是人工饲养的,但养殖方法非常讲究,是模拟野外天然环境,保留了原有的野性,反正怎么玄乎怎么吹,这个就叫做营销。”
“还有,为了封住一部分人的嘴,吉祥饭庄还可以推出一个活动,那就是将纯正野味和人工饲养的野味拿出来做对比,选人来试吃评判,至于试吃的人完全可以花钱找托儿,总之试吃的结果是两者没有区别就行。”
“最后价格在下调一点,让原本许多吃不起的人也能够吃上,如此一来,受众的群体也就更多了,我相信这么做,吉祥饭庄的营业额,能够达到以前的三倍甚至五倍以上!”
赵长苏一番长篇大论,说的口干舌燥,立刻就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账房内,鸦雀无声!
孙不二,孔梅生,孔雀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彷如听天书!
孔雀和孙不二还无法完全消化,但孔梅生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立刻就懂了。
或许,这种全新的改革,真的能够让吉祥饭庄再上一个高度!
“赵兄弟真乃神人啊!”
孔梅生眼神中满是敬佩,立刻端起茶,向赵长苏敬了一杯。
一旁,孔雀和孙不二全都吃了一惊,能够让孔梅生用‘神人’二字来形容,并且如此恭敬谦卑敬茶的人,赵长苏还是第一个!
看得出来,孔梅生对赵长苏,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
赵长苏接下敬意,喝了一杯,开口道:“当然,这都是后话,想要实行全面改革的话,从养殖到出品,还需要一套完整的生产链,没那么简单。不过眼下这七十只野鸡,我希望你们装作不知道,毕竟,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们原本谁也看不出来。”
福贵的养殖技术,能够将人工饲养的七彩山鸡,养到跟野生的一模一样,口感肉质上丝毫不差。
况且赵长苏开枪的时候,刻意将子弹打进骨头里,随桌上盘,到时候客人吃出来,再让跑堂的伙计渲染解释,便可做到以假乱真。
试问,就连子弹都吃出来了,谁敢说这鸡不是野生的?
孔梅生听后,更加对赵长苏刮目相看,竖起大拇指道:“赵兄弟,果然机智过人啊,随随便便一招瞒天过海,就解决了让我无比头痛的危机,大恩不言谢,我赶着去向那位大老板汇报进程,稍后就去大围村找你。”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那恭敬的样子,俨然就跟一个学徒似的。
鞠完躬之后,孔梅生便带着孔雀去交差了,临走之前特意嘱咐孙不二,送三斤皇家雀舌茶叶给赵长苏,另外再加上三桶玉泉山水。
孙不二还从来没有见过孔梅生对谁如此上心过,也不禁对赵长苏更加敬畏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