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在哪？

而红衣小男孩的怨念已进化成较之周围更加浓郁的黑雾，笼罩在整个教堂废墟周围。

“走吧。”

斗笠人话音才落，便按着齐敢的肩膀闪身离去。

整个教堂外围也只能感受到如死一般的沉寂。

另一边。

砰！哗啦……

周川和王安安迅速坠落。

随后两人一像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周川在下，王安安在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缠绕他们的金光一阵剧烈闪烁，竟出现了些许松动，但仍未完全散去。

耶稣像则斜斜地倒在不远处，表面的血色似乎黯淡了许多。

“咳……咳咳……”

周川被摔得七荤八素，胸口被王安安撞得发闷，忍不住咳嗽起来。

王安安也闷哼一声，显然也不好受。

但此刻，两人都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依旧尴尬的姿势。

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阴寒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怨念，正从前方弥漫开来。

他们挣扎着抬头望去。

这是一个幽暗的地下空间，似乎是一个被遗忘的地下墓穴或者秘密祭坛。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血腥的气味。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他们看到了那个身影——

一个穿着鲜红如血衣服的小男孩，背对着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脚踝上，挂着一个漆黑沉重的千斤坠，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丝丝缕缕的黑气正在不断渗入地下，仿佛与整个大地连接在一起。

上不沾木，下不沾土……

王安安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个描述，但眼前的情景显然更加诡异。

这千斤坠，仿佛不是束缚，而是……一个锚点？一个汇聚和输送怨气的通道？

小男孩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没有狰狞的面孔，没有扭曲的表情，只有一张过分苍白的脸，和一双……空洞得没有任何光彩，却仿佛蕴含着世间所有悲伤与怨恨的眼睛。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摔落下来的不速之客，以及那尊倒在一旁的耶稣像。

整个地下空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周川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腕上的缚魂腕轮，正在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冰冷触感。

而意识深处，系统似乎也因为这极致的怨念而产生了微妙的波动。

真正的红衣小男孩，或者说，这百鬼夜行阵最本源、最恐怖的核心，就在他们眼前。而他们，坠落到了他的“家”。

红衣小男孩却并未在意周川与王安安，他那眼神只是淡淡从二人身上扫过，随后又缓缓从他们身上移开，最终落在了那尊斜倒在地、血色黯淡的耶稣像上。

他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见小男孩小手轻轻放在雕像上方，看似一切平静，但周川和王安安却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凝如实质的怨气，正疯狂地向耶稣像汇聚。

耶稣像残骸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贪婪地吞噬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漆黑怨气。

它表面的裂痕中，原本黯淡的血色再次开始流动，并且颜色越来越深，逐渐转向一种不祥的暗红，仿佛凝固的血液。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正从耶稣像内部苏醒、膨胀！

随即耶稣像又活了过来，并且爆发着更为恐怖的力量。

只见那耶稣像表面的裂痕竟开始愈合。

正当周川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血色耶稣却突然剧烈震动。

只见一道血红色的能量光束从它胸口裂痕中喷射而出，直击红衣小男孩所在位置。

当血红色光速穿过小男孩灵躯时，只见小男孩那一瞬间好似与周围脱节一般。

只有身后的地面被轰出一个焦黑的坑洞，坑洞边缘还冒着嗤嗤作响的血色气泡。

随后小男孩脚踝上的千斤坠发出幽暗光芒，无数细小的怨灵从中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黑色蛛网，向耶稣像罩去。

耶稣像不甘示弱，抬起残缺的手臂，掌心凝聚出一颗不断旋转的血色能量球。

能量球与怨灵蛛网碰撞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强烈的冲击波将周川和王安安狠狠撞在墙壁上，连缠绕他们的金光都剧烈闪烁起来。

两人从墙上掉落下来，周川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刚才那一击，他用自己的身体当作垫子，让王安安少受了不少罪。

而此时王安安见斗笠人的金光束缚在耶稣像与红衣小男孩的战斗余波中变得松动。

便用身体推囊周川。

“干嘛？”

周川经过刚才的重摔，还未缓过神来。

“周川，我的兜里有一张破界符，你拿出来，我来破这金光。”

王安安悄声说道。

周川随即用目光将王安安扫视了一遍，又将目光放在远处。

脸上才退下的羞红又爬了上去。

“在哪个兜啊！”

王安安见周川如此，不由得疑惑起来。

“你干嘛？在我腰间的……”

王安安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自己的腰间。

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胸前的竟不知何时破了个洞，而一对雪白呼之欲出。才下意识知道周川为何脸红，此时她只觉自己的脸格外的烫。

但此时王安安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再不脱困，他们俩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于是强装镇定。

“快啊！来不及了！”

周川深呼吸一口气，此时他的手还未挣脱，只得用嘴在王安安的腰间摸索。

……

好在平时他的舌头比较灵活，很快便取出了破界符。

“呐，怎么用？”

他含着破界符抬头时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王安安此时那还管得了其他，只见她口中念动咒语，破界符变化作一道金光打向束缚着他们的金光丝线。

霎时间，两缕金光便消散在空中。

……

地下地另一面。

血色耶稣和红衣小男孩的战斗愈演愈烈。

只见暗红色的怨灵领域与血色的圣域如同两股滔天巨浪猛烈撞击，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刺耳声响。

空气中黑色的怨霜与血腥的甜腻气味交织，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连周川和王安安呼出的白雾都在瞬间凝结成冰晶。

红衣小男孩双手结印的身影在领域中时隐时现，仿佛同时存在于多个空间维度。

他脚踝上的千斤坠幽光闪烁，更多被奴役的亡灵从阴影中爬出，双眼冒着猩红光芒，在怨灵领域的强化下如同潮水般扑向耶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