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保护团队的越野车在落星谷外扬起尘土时,秦风正蹲在窖藏入口处,用软布擦拭着方鼎上最后一点浮尘。苏晓拿着测绘仪来回走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将每一件青铜器的年代、工艺精准记录:“商周时期的饕餮纹尊保存得太完整了,连器身上的雷纹都没半点磨损,这在国内考古发现里能排进前三。”
老陈带着特警在谷口设下警戒带,对讲机里不时传来队员汇报的声音:“东侧山坡发现狼帮遗留的爆破装置,已安排排爆手处理”“山下临时停车场来了几波记者,被我们拦在警戒线外了”。他走到秦风身边,看着洞里整齐码放的文物,眉头却没完全舒展:“虽然抓了为首的,但狼帮还有几个漏网之鱼,而且他们既然能找到落星谷,说不定还知道其他窖藏的线索。”
秦风站起身,指尖还沾着鼎身的铜绿,他望向洞口外逐渐升高的太阳,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秦岭里藏着的不只是文物,还有先人的规矩——守的不是鼎,是咱中国人的根。”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爷爷留下的纸条,纸边已经被反复摩挲得发毛,上面“护鼎不护符”五个字格外清晰。
“我想去一趟爷爷当年住过的山屋。”秦风突然开口,“他既然能留下引路符和纸条,说不定还藏了关于狼帮的记录。”苏晓立刻点头,手里的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文物清单:“我跟你去,山屋附近可能还有同时期的遗迹,说不定能找到和窖藏相关的铭文。”老陈沉吟片刻,从腰间取下一把手枪递给秦风:“注意安全,我会派两个队员跟着你们,遇到情况随时联系。”
两天后的清晨,秦风背着登山包站在山屋前。这座木质结构的老房子藏在秦岭深处的密林里,屋顶的茅草已经泛黄,木门上挂着的铜锁早就生了锈。苏晓用工具轻轻撬开铜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的陈设还保持着原样,靠窗的木桌上摆着爷爷用过的砚台,旁边堆着一摞泛黄的日记本。
“你看这个。”苏晓突然指着墙角的木箱,箱子上刻着和青铜鼎身一样的纹路。秦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几本线装书,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写着“秦风家志”。他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爷爷站在一座青铜鼎前,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两人手里各拿着一块鼎身残片。
“这个男人是谁?”苏晓凑过来,指着照片上的陌生男人。秦风摇摇头,继续往下翻,突然在一页日记里看到了“狼帮”两个字:“民国三十七年,与李兄寻得商周鼎,却遭狼帮觊觎,李兄为护鼎身,坠崖身亡,余携半块鼎身隐匿秦岭,立誓守鼎……”他猛地合上日记本,心里突然明白——沈砚说的“另一半鼎身”,很可能就是当年李姓友人带走的那一块,而狼帮追查窖藏的历史,竟然已经延续了近百年。
就在这时,跟着来的队员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追踪器:“秦先生,追踪器显示,狼帮漏网的人正在向山屋靠近,大概有五个人,都带着武器。”秦风立刻将家志和日记本塞进背包,苏晓则迅速收起桌上的照片:“我们从后山走,这里有爷爷当年挖的暗道,能通到山下的村子。”
几人刚钻进暗道,外面就传来了枪声。秦风趴在暗道里,听着外面狼帮成员的嘶吼声,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一句话:“守鼎者,代代相承,纵千难万险,亦不可退。”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铜片,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更加清醒——这场关于青铜窖藏的守护之战,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他接下来要找的,不仅是另一半鼎身,更是爷爷当年没能完成的心愿。
暗道尽头的阳光越来越亮,秦风知道,只要他还在,这份跨越千年的守护就不会中断。当他走出暗道,看到山下等待的警车时,他掏出手机给博物馆发了条新消息:“窖藏守护仍在继续,已发现新线索,请求进一步支援。”风吹过树林,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誓言,而远处的秦岭山脉,依旧沉默地守护着那些沉睡千年的国宝,等待着更多守护者的到来。
警车在山脚下的村落外停稳时,秦风刚把爷爷的日记本塞进防水背包。村口老槐树下,一位穿着蓝布衫的老人正坐在小马扎上编竹筐,看到秦风几人,突然放下手里的活计,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口袋里露出来的铜片一角。
“你是秦守山的孙子吧?”老人声音沙哑,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声响。秦风一愣——“秦守山”是爷爷的本名,除了亲近之人极少有人知晓。他刚想开口,老人已经转身朝村西头的土坯房走:“跟我来,有些东西,该给你了。”
土坯房里弥漫着晒干的艾草香,老人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皮箱,打开时锈迹簌簌掉落。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的木盒,打开木盒的瞬间,秦风的呼吸骤然停滞——里面躺着半块青铜鼎身,边缘的纹路与他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鼎身内侧还刻着一个“李”字。
“这是我爹当年拼死护住的东西。”老人的手指轻轻拂过鼎身,眼里泛起水光,“我爹叫李正明,当年和你爷爷一起找鼎,坠崖前把这半块鼎身扔给了我娘,说等秦家后人来寻,再交出去。”秦风突然想起日记里的“李兄”,原来爷爷当年没能找到的故人后代,一直守在这山村里。
就在苏晓拿出测绘仪记录鼎身数据时,老人突然压低声音:“狼帮的人上个月来过,逼我交出‘鼎身’,我说不知道,他们就把村里的青壮年都扣在山神庙了。”秦风心里一沉,刚要摸出对讲机联系老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三辆印着狼头标记的摩托车正朝土坯房驶来。
“快从后窗走!”老人推开里屋的窗户,外面是一片茂密的玉米地,“山神庙在村东的坡上,你们顺着玉米地能绕过去。”秦风接过老人递来的镰刀,将两块鼎身用布条紧紧绑在腰间,和苏晓、队员一起钻进玉米地。叶片划过手臂,留下一道道红痕,远处摩托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他攥紧镰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先救出村民。
玉米地尽头是片矮松林,透过树干能看到山神庙的红墙。庙门口站着两个挎着刀的狼帮成员,正靠在墙上抽烟。秦风示意队员绕到庙后,自己则和苏晓捡起地上的石子,朝不远处的灌木丛扔去。“谁在那儿?”两个成员立刻端着刀走过去,刚拐进灌木丛,就被埋伏在后面的队员捂住嘴,按倒在地。
几人悄悄摸进庙门,大殿里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十几个村民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为首的狼帮成员正用刀架在一个小孩的脖子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竟是爷爷日记里的那页“狼帮记载”。“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男人嘶吼着,目光扫过秦风腰间的鼎身,突然眼睛一亮,“把鼎身交出来,我就放了他们!”
秦风慢慢往前走,手悄悄摸向背后的短弩。就在男人伸手要抢鼎身的瞬间,他突然扣动扳机,弩箭擦着男人的手腕飞过,钉在柱子上。“动手!”随着他一声喊,队员们立刻冲上前,将剩下的狼帮成员制服。苏晓解开村民身上的绳子,老人抱着被救下的小孩,激动得直抹眼泪:“谢谢你们,谢谢秦家的娃!”
当老陈带着特警赶到时,村民们正围着秦风,七嘴八舌地说着狼帮的事。“他们说要去‘黑风口’找什么‘鼎眼’,还说找到了鼎眼,就能打开整个窖藏的机关。”一个村民回忆道。秦风掏出爷爷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黑风口”的位置,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鼎眼者,七星迷阵之心也,需双鼎合璧,方可开启。”
夕阳西下时,秦风站在山神庙前,手里捧着两块拼合完整的青铜鼎身。鼎身内侧的纹路在夕阳下连成一片,像一条蜿蜒的巨龙,指向远处的黑风口。苏晓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卫星地图:“黑风口在秦岭主峰附近,那里有个天然溶洞,很可能就是窖藏的核心区域。”
秦风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通红。他知道,接下来要去的黑风口,必然比落星谷更危险,但只要能护住这些国宝,守住爷爷的誓言,再难的路他也会走下去。他将鼎身交给苏晓保管,自己则拿起对讲机,对老陈说:“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去黑风口。”
夜色渐深,山神庙里的灯还亮着。秦风坐在桌前,翻开爷爷的日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鼎——这是秦家守护者的印记,也是他对未来的承诺。窗外,风吹过松林,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守护故事,而新的篇章,才刚刚开始。黑风口的风裹着碎石子打在脸上,秦风眯着眼攥紧登山绳,脚下的冰棱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苏晓背着装有完整鼎身的恒温箱,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冰面的厚度:“卫星地图显示,溶洞入口在前方三十米的冰壁后,不过这冰壳至少有半米厚,得用破冰镐慢慢凿。”
老陈让特警队员在四周拉起警戒带,自己则接过秦风递来的镐头:“狼帮漏网的人没跟上来,但黑风口地势太险,咱们得加快速度,别等天黑起大风。”话音刚落,冰壁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秦风立刻拉住苏晓往后退——一块磨盘大的冰块从上方坠落,砸在地面上碎成无数小块,露出冰壁后黑漆漆的洞口。
溶洞里弥漫着潮湿的寒气,秦风打开强光手电,光柱扫过岩壁时,突然停在一片模糊的刻痕上。苏晓凑过去细看,指尖拂过凹凸不平的纹路:“这是商周时期的‘族徽纹’,和窖藏里青铜器上的标记一样!”她刚想进一步清理刻痕,远处突然传来水滴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滴答、滴答”声,像是某种机关的运作声。往里走了约五十米,溶洞豁然开朗,中央矗立着一座圆形石台,台上刻着与七星迷阵相似的凹槽。秦风将两块鼎身拼在一起,轻轻嵌入凹槽——石台瞬间发出“嗡”的低鸣,四周岩壁缓缓移开,露出三个并排的石门,门上分别刻着“日”“月”“星”三个字。
“爷爷日记里说‘鼎眼需应三星’,这三个门应该对应铜片上的支线标记。”秦风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嘶吼:“没想到吧,你们还是给我带路了!”沈砚举着枪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四个狼帮成员,每人手里都拿着炸药包,“把鼎眼机关打开,不然我炸了整个溶洞!”
苏晓悄悄摸向口袋里的信号器,却被沈砚一眼识破:“别动!再动我就开枪打她!”秦风盯着沈砚手里的枪,突然注意到他身后的队员正悄悄绕到侧面,便故意拖延时间:“鼎眼机关需要按顺序开门,弄错一步就会触发自毁装置,你确定要冒这个险?”
沈砚刚要说话,溶洞顶部突然落下碎石,老陈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警方已经包围了黑风口,你们逃不掉了!”沈砚脸色一变,突然将炸药包扔向石台:“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秦风眼疾手快,一把将苏晓推开,自己则扑向炸药包,就在他抓住引线的瞬间,特警队员及时冲过来,将沈砚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