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军场乞虎只是拉弓并没有射箭。
从江城府回来时,花子安送了乞虎三十只破甲箭。
破甲箭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穿透铁甲,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这般大的弓,咱二人抬他都费力,没牛般的力气哪能拉得动?”
“你知道甚,我听说,能拉开这弓最差也是个武秀才。”
“武秀才,就是给武状元咱也不换。”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乞虎轻轻松开了弓弦,破甲箭如流星般射出。
随即又是一片惊呼。
“看、看到没,箭靶子射断……”
“快看,快看,箭还在飞,钉墙了!”
“钉石头里了?”
说话之际,不少人跑过去年。
李景寒也跟上了去,却见破甲箭牢牢地钉入石墙,目测至少有三寸深。
有庄人上前想将箭拨下,结果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依旧纹丝未动。
“你这是蚍蜉撼大树,一边去,一边去,让咱乞虎兄弟来。”
“就是,就你瘦的像条细狗,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众庄人说笑之间,乞虎走上前伸出扑扇般的大手,毫不费力地将箭拔下。
“小寒哥儿,咱乞虎箭法如何?”
乞虎就像个得了满分的孩子,一脸期许地看着李景寒。
“乞虎何时学得箭?”
李景寒有些不解,在原主的记忆里乞虎别说射箭弹弓的都没玩过。
“这有啥可学的,对准就射呗。”
乞虎说完嘿嘿大笑出声。
李景寒暗暗摇头,他想起一句话,人就算再笨,14岁了还能学不会微积分?
果然天才的世界,我等凡人不懂。
让人庆幸的是这个天才是他的兄弟,最好的兄弟,打都打不走的兄弟。
阴九走到李景寒身边,轻声道:“总旗,探马回报,庄外五十里外聚集了少难民。”
“有多少精壮?可有军械?”
“精壮有二十人左右,只有些防身的棍棒。”
听到这些李景寒放心了,这点人又没军械对庄子构成威胁。
只是人越聚越多,早晚会有抢庄的事发生。
“好好的大衍国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李景寒忍不住感叹道。
“我曾听岳将军说过,今上是明君,只是受奸臣蒙蔽才会如此。”
李景寒很想说,今上若是明君,怎会被奸臣蒙蔽,近君子而远小人的道理都不懂吗?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事是说不清的。
又练了一会刀,李景寒见沈倾奴回了宅子连忙跟上去。
这几日,沈倾奴与王如烟形影不离,搞得李景寒连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机会来了!
沈倾奴回到房间,李景寒便到了。
“郎君,找奴家有事?”
李景寒将“胭脂”送上。
“上次进城买的。”
沈倾奴送过“胭脂”的瞬间便火了眼圈,“谢,郎君,只是莫要再买这些。”
“怎的,倾奴不喜?”
虽说上一世李景寒没追过女孩,却也知道女孩都喜欢口红和包包。
“天下女子,哪里不喜欢此物的?”
“只是庄上正是用钱之时,何必在此等无用物之上费钱。”
沈倾奴的语言,让李景寒心中一暖,“倾奴放心,这些点钱不碍事。”
说归说,上次进城赚的银子,都花在了乞虎身上,算算所剩无几。
还得想办法赚钱,庄上二十多嘴等着吃饭呢!
七日之内进不了城,想酿酒苦于没有原料。
听了李景寒的想法,沈顷奴淡淡开口,“这些日南山村送来许多粮米,想来村子还算富足。”
一句话提醒了李景寒,是啊,进不了城可去南山村和于家庄碰碰运气。
李景寒又问,沈倾奴庄上还有多少余粮。
沈倾奴拿出个账本,翻开看了看说道:“糙粮还有五石,精粮两石,还有些杂粮。”
李景寒算了下,若拿出一半换地瓜,余下也能撑两三个月。
只是现在还不能去,要等几日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出了后宅,沈倾奴自去找李婶等人,李景寒回到打谷场继续看阴九操练壮丁。
中午,马汉带着人回到庄上。
据他说,方圆十里左右,不少荒村都被难民占了。
“占就占了,那些村子荒着也是荒,只要不来咱们庄上就好。”
“来咱们庄?连他们也不敢。”
“就是,山匪又如何?还不是被咱李总旗杀的大败?”
众庄丁大多很乐观,并不觉得难民有多可怕。
李景寒却深知,难民与山匪之间不过一线之隔,难民越来越多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吃过午饭,赵大换班去巡逻,马汉留庄上休息。
当晚,刚刚吃过晚饭。
巡夜的徐达派人回报,说是遇到一伙难民要来投庄。
李景寒与阴九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去见见难民的头领再说。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徐达带回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
一句才知道汉子叫白德,原是边疆并州府人。
半个月并州府被北蛮打破,他带着族人逃至江城府。
不想城门关闭,听人说三家营有位李总旗相当了得,便带着人前来投庄。
“镇守并州府真的是杨延昭杨老将军?”
白德闻言愤然道:“杨老将军为了给我们退后,与北蛮人死战不退,最终力竭被蛮人乱箭射死。”
阴九听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白德又说,“老将军中箭数十根,依旧横枪立马怒目而视,吓得北蛮人不敢前进半步。”
“真是虎死余威在。”
李景寒感叹了一句,岔开话题问道:“白兄有何打算?
“小人前来,想求总旗收留,我等族人有工匠有农人,庄上一定用得到。”
虽说庄上正是用人之际,李景寒却不想开这个口子。
这个口子一开,以后投庄就会越来越多。
“不瞒白兄说,我只是巡城总旗,这等自不得住。”
白德闻言有些慌,“总旗如不收留,我等族人皆会冻饿而死,求总旗发发善心收留则个。”
说着要给李景寒下跪,李景寒连忙将扶住。
“白兄不必如此,先起慢慢说。”
李景寒也知道白德所说非虚,若真收留了他们庄子的粮食,恐怕支撑不了一个月。
生逢乱世,圣母心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