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快看。”
李景寒转身,就见一人骑马而来。
马上人挎着口腰刀,背着长弓挂着箭囊。
“来者何人,再若上前,弓箭伺候。”
阴九一声喊,那人猛地拉住了缰绳。
抬头看向箭楼,“爷爷我乃是黑石山,先锋官小钻风何超是也。”
“不知,何先锋来此所为何事?”
阴九这就是明知故问。
与此同时,赵家兄弟、马汉等人纷纷举起手中弓箭瞄准何超,
要说何超也算是人物,面对强弓硬弩并没有半点惧意,从容道:“我家二寨主,让我来送个信儿,今日破庄,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老子先射死你!”
马汉说着就要动手,李景寒挥手阻止,“何先锋,劳烦回去告诉二寨主,咬人的狗从来不乱叫,让他放马过去就是。”
“好,只是几位不会背会放冷箭吧?”
何超语气里满满都是轻蔑与不屑。
“两国交兵还不斩来者,放心走就是。”
李景寒挥挥手,何超调转马头一溜烟没影。
“准备应战。”
李景寒表面上从容不迫,心里慌得一逼。
上一世他也是个普通人,虽说喜欢冷兵器时代,喜欢研究古代争战,可说到底他并未参加过任何实战。
冷兵器战争是要近身肉搏是要刀头见血,说一点都不怕怎么可能?
庄中弓弩数量不多,会使用的人也不多,好在阴九想出了一个办法。
标枪。
说是标枪其实就是削尖的木棒,这玩意不会长手就行。
此时,庄中精壮汉子全都爬上庄墙,每人手里都拿标枪。
李婶带着一众老弱将“标枪”装到马车上,哪里有主意就往里送。
乞虎提着两把板斧,站在李景寒身侧,一双牛眼死盯着前方。
看他这意思,只要土匪出现,便立刻跳下去厮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挂銮铃之声再起,一支至少百人的队伍远远而来。
庄中精壮不过二十余人,真的能抵抗住这上百人的进攻吗?
李景寒不知道,阴九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抵抗不住便是死路一条。
庄破之下,必无完卵!
此时,李景寒已经穿戴好盔甲,手中提着长枪迎风而立。
那土匪越来越近,阴九抓起弓搭上箭“嗖”的一声射出。
这一箭不是射人的而是给土匪画了一条线,就警告对方再往前乱箭齐发。
为首的山匪也是懂规矩的,在箭落处停了下来。
“庄上的人听说,我乃黑石山二寨主九头鸟杜迁,此来只为给我三弟报仇。”
李景寒目测,杜迁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体重也不会低于二百,一张大黑脸满脸都是横肉。
别看这家伙长丑,身上装备却不差。
身穿皮甲外罩黑战袍,胯下一匹浑身雪白的大白马,手里提着一杆方天画戟。
李景寒上一世常陪着老板去马场,看得出来这匹白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照夜玉狮子。
据说这马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翻山越岭如走平地。
“想报仇,那就拿点本事出来,要不然你也得留在这。”
李景寒此时已经克服了恐惧,一想只想着怎么对抗山匪。
九头鸟冷哼一声,将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在空中略一停用力挥出。
同时大喊道:“给我杀。”
山匪呐喊着。
“冲啊!”
“杀啊!”
“打过庄子,给三寨主报仇啊!”
喊杀声是震天动地,有些胆小的守庄人,吓得差点从墙头掉下去。
李景寒深知,必须稳住军心,只有一个退地,便可能引起全军溃散。
“九哥,动手。”
说话之际,李景寒抓过条“标枪”用力掷了出去。
乞虎放下板斧,左、右手各抓起两三根“标枪”,同样用力掷出。
与此同时,阴九、马汉、赵家兄弟也纷纷开弓射箭。
一时之间,冲到前面的山匪纷纷倒下。
乞虎下箭楼,不知从哪抱来了几根粗木。
高高举起用力砸下,山匪哪见过如此彪悍之人,吓的是纷纷后退,尽管如此,不少跑得慢还是被粗木砸翻。
粗木落地后并没有停住,而是继续向前滚又撞倒几人,刹那间,狼哭鬼嚎之声响起一片。
李景寒也没闲着,命李婶等人用桶装了水,一桶一桶顺着桩墙向外倒。
正值寒冬腊月,没一会庄墙外就结了一层薄冰。
李景寒正在观点,却见沈倾奴提着水桶也跟着跑前跑后,几次都差点摔倒。
不仅是她,几乎庄子的人都动了起来。
只是没看到老酒鬼,还有王如烟……
王如烟。
李景寒突然发现,王如烟也在,她站在城墙上举着弩箭正向下射击。
从她端弩的姿势来看,应该是练过,手上还是有些准头。
“小寒哥,你打开庄门,让乞虎出去砍翻他几个。”
乞虎已连续砸下五六根粗木,不知道砸翻了多少山匪,只是未能亲手杀敌心中憋闷。
“莫急,有你出力的时候。”
李景寒安抚了乞虎几句,转头继续观战。
山匪连续发动几次冲锋,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死伤惨重,此时庄外已经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总旗,泼水这个办法好,你看看山匪根本无法接近。”
李景寒也是从书中看来的,只是他也没想到会如此好用。
山匪们穿的都是草鞋,这玩意遇水则湿遇冰打滑,使得山匪行动力大打折扣。
这边,何超已经在劝九头鸟先收兵停止进攻。
来之前,杜迁已经夸下海口,说是必屠庄为三弟姚望报仇。
以往,他们打庄都是人到庄开,只要不杀人东西随便拿粮食装随便抓。
不想今日遇到硬骨头,杜迁也知道再硬攻下去,山匪们肯定会裹足不前。
只得下令先退下,稍作整顿再战。
李景寒这边李婶等人开始烧水做饭,一碗碗热汤送到城墙之下。
“郎君,喝碗热烫暖暖身子。”
不知何时,沈倾奴提着水桶上箭楼。
沈倾奴身形娇小又是官宦世家出身,哪里干过这等重活,提着水桶东晃西悠十分吃力。
李景寒连忙上前帮她,“倾奴,你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