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寒走后好一会,柳大郎才从地上爬起。
他不是被匕首吓尿的,他是被李景寒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吓尿的。
在柳大郎生平,同样的情况还发生过一次。
那一次他面对的是大山匪于破城。
此时,花街比赌坊还热闹,街两边都是招揽生意的花娘。
其中有少与原主都是旧相识,纷纷上前拉拉扯扯说着没羞没臊的言语。
李景寒赔着笑脸胡乱应付,逢人便问可见到卓二姐。
得到答复,几乎都是同出一辙,都说,整日不曾见到。
看来柳大郎没说谎,有田三在她自是无须再上街招揽客人。
卓二姐家在花街东巷尽头,李景寒命赵大守在后街,他和赵二上前敲门。
连敲了好一会,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大官人莫再敲了,我们姑娘今日不待客。”
李景寒手没停继续敲,“告诉你家卓姑娘,我是李景寒来寻田三。”
“我家姑娘说了,田三哥未曾来,你去别处寻吧!”
李景寒见没开门的意思,沉声道:“我乃是巡城总旗,如若再不开门,别怪我不请情面。”
巡城总旗大小算是个官人,只要是官人便有权力进户抓人。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这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着“吱嘎”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
“我家姑娘有请。”
李景寒让赵二留下,他独自跟着小丫鬟进了院子。
来到前厅,卓二姐立刻起身相迎,“我当是那个李总旗,这是小寒哥儿吗?”
原主常在花街流连,自上与这些花娘相熟。
李景寒冷着客气二句,便道:“田三在何处?让他出来见我。”
“田三昨日来过,今日不曾来,小寒哥儿要寻他,可是来错了地方。”
卓二姐一双媚眼,说话之际时不时瞟向李景寒。
要说这卓二姐无论是长相还身段,在这花街都是数得上数人物。
此时又有意勾引,更是媚态十足,换成原主原就把持不住了。
“我怎么听说,他一早便穿到你屋中不曾离开?”
李景寒说完突然起身,快步向里屋冲去。
“田三真不在,小寒哥儿,何故要闯奴家闺房?”
卓二姐故意提到了音调,为人就是给里房的田三报信。
说话之际,李景寒已然一脚将门踹开。
屋里空空并不见田三,墙角处摆着两口箱子,不过看大小容不下田三。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喊,“总旗,人抓到了。”
李景寒推开后窗一看,田三被赵大按在地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连忙飞身一跃也跳了出去。
“赵大,放开他。”
李景寒快步上前,伸手将田三拉起来帮他掸了掸身上的土。
“李景寒,不说别的,咱们也算是相与一场,想不到你半点不念旧情。”
田三看上去还挺委屈,李景寒笑笑道:“既然相与一场,田三哥为何要帮外人害乞虎?”
“谁害乞虎了?我不知道。”
李景寒注意到田三说话时,眼珠不停地乱转便知他没说实话。
“看来田三哥是不准备说实话,那就别怕我李景寒不讲情面。”
说话之际,赵大抽出短刀抵在了田三的脖子上。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是谁让你去赚乞虎的。”
“当街杀人?我不信你有这个胆子?”
在田三的印象中,李景寒依旧是那个连杀鸡都手抖的软弱棍夫,根本不相信他敢杀人。
李景寒目不转睛地盯着田三,半晌突然笑道:“你我相与一场,你怎么可能杀你?”
田三闻言冷哼一声刚要开,李景寒突然笑容一敛,“赵大,将它胯下之物割了。”
赵大答应一声,短刀向下划去,田三感觉下身一凉……裤子掉了!
“别乱动,割偏了还得补刀。”
赵大拿着刀比比画画,差点把田三吓尿了。
“我说,我说……”
田三平生最是好色,那“活儿”没了真比杀他难受。
“是严立本,他说只要将乞虎赚到封婆子处,便给我二十两银子。”
田三偷眼打量李景寒,见他脸色如常,这才接着说道:“后面的事我真没参与,我连屋都没进……”
李景寒看得出来田三说的是实话,别看这家伙平日嚣张跋扈,实际胆子并不大。
“田三哥,还得麻烦你一件事,明早陪我去府衙走一遭,把这番话说与沈大人听。”
李景寒知道就算是田三做证,沈望龙也不会放乞虎,但只有一线希望也要试一试。
“这个,这个,得罪了严立本我怎么在江城府混?”
“田三哥怎么如此糊涂,这件事坐实,严立本不掉脑袋也得发配沧州,反正这江城府他是别想待了。”
李景寒的话半真半假,田三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总旗,不行还是割了吧!”
赵大说着又要动手,田三双手提着裤子,颤声道:“别,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
此时,赵二也赶了过来,李景寒命两人先将田三带回客栈。
李景寒没有客栈,在花街买了两只烧鸡一坛老酒,提着去了城隍庙。
江城府无家可归的良民,晚上都会睡在城隍庙,这些人被作为散户。
散户之中,有些是突发变故不得已而之,有些则是好赌爱嫖败了家当。
李景寒来城隍庙是要找一个人,这人便是散户的头领洪五。
洪五与原主算不上朋友,勉强算得上熟人。
李景寒到的时候城隍庙内,一群散户正聚在一起吃喝。
坐在正中间正是高大胖子便是洪五,见是李景寒洪五还动都没动,懒洋洋地开口道:“这不是李总旗,怎的也来入伙?”
“哪里话,我是专程来拜访洪五爷的。”李景寒说着将手中吃食递上。
洪五挥挥手立刻有人将东西接了过去,随后向李景寒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坐。
李景寒上前几步,洪五下首的散户起身将位置让出。
此时,李景寒都注意到,桌上摆着一大盆狗肉,洪五撕下一大块递了过来。
李景寒也没客气,接过狗肉便吃。
等他将狗肉吃完,洪五笑着开口道:“李总旗,此来为何事,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