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高攀不起

李景寒下意识转身，却见不远处站着个女子。

女子披着件墨绿斗篷，五官秀美淡雅，站在那里仿佛国手笔下的仕女图。

一旁的毛员外，连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又出来乱跑。”

不用问，这女子必是毛员外之女。

女子没理毛员外，看着李景寒道个万福，“公子恩情小女子记下，他日有缘必结草衔环。”

李景寒连忙下马回礼，“本是分内之事，毛小姐无需如此挂怀。”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女人家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毛员外上前几步，挡在两人中间，“李总旗，还缺什么尽管提就是。”

李景寒明白，毛员外这就是怕再节外生枝，连忙拱手道谢客气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他们回到三家营，马汉等人已经拉回来不木头、石头。

见来了这许多匠人，阴九等都是大喜。

匠人可不等同于流民，个个都一技在身。

这三十人中有擅长伐木、有擅长采石的还有一些泥瓦匠、木匠。

最让李景寒高兴的是，这其有还有位铁匠，不仅会打刀枪、还有打造弓弩。

李景寒将童三叫来，让其好好跟着铁匠学学。

为了让铁匠不藏私，李景寒还拿出二十银子作为束修礼。

从南山村拉回来的猪、羊也都命人圈养起来。

当晚，将剩下的半头猪炖了为众匠人接风。

……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景寒都在研究酿酒和改良弓弩。

上次酿酒用的是地瓜、高粱杆等物，这些李景寒向王如烟借了陈米。

有了陈米的加持，酿出来的酒更加醇香酒力也更足。

这日出酒，李景寒便拿了一坛去送于老酒鬼。

“酒是好酒，力道也够，只是过于苦涩难咽，再加些好糯米便会好些。”

李景寒何尝不知，只是这乱世粮食金贵，粮食都被官府与大户垄断，平民百姓便有钱也没买到。

官府、大户不行，只能去寻贩私粮的……李景寒再次想到于破城。

只是好山匪做生意，无疑是与虎谋皮想想还是算了。

老酒鬼仿佛是看穿了李景寒的心思，喃喃道：“年关将至，七九燕来，八九河开，开荒种地何愁好粮？”

李景寒闻言转头看的老酒鬼，今日他怎么如此正常？

还没等他开口问，老酒鬼已经抢过酒坛子猛灌了几口，“好酒入愁肠，故国不堪回首……”

又来了。

李景寒有些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几日后，三家营围墙加固基本完成。

原来的木栅栏围墙，全被被石头、粗木桩代替，就算山匪来袭也能抵抗一样。

工匠歇息了一天，这才由马汉带人护送回了村。

回来时，毛员外又送了粮米还有一封写给李景寒的信。

当晚，赵家兄弟也跟了回来。

李景寒问了那边的情况，赵大说，南山村共有壮丁十七二人，经过这几日的训练已初见成效。

按着毛员外的意思，还想让他们兄弟多留几日。

赵大恐山匪来袭人手不够，这才强行告辞。

李景寒也有些奇怪，这几天也收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情报。

什么，江城府知府闫怀礼进京述职；沈大户家又购入五匹好马云云。

总之与山匪有关的情报是一条都没有。

李景寒找阴九商量，说是再有两月就是年关，正是卖酒的好时节，他准备再去江城府走一趟。

阴九劝了几句，李景寒依旧坚持也只能作罢。

这次进城，一共三辆马车，乞虎一辆，赵家兄弟各一辆。

进了城，四人便直奔子食街。

到了醉仙楼，马车刚刚停稳，一群便围上来。

李景寒以遇到劫匪，却听有人喊道：“李总旗，这可是好酒顶十碗？若是打些许我。”

“也打些与我，几日未喝，想煞我也！”

“就是，没这烈酒，我等夜里站岗难挨得很。”

这些人正七嘴八舌地吵着，郭掌柜迎了出来，推开众人挽住李景寒便往屋里拉。

“李总旗，你可来了，等我好苦啊！”

李景寒闻言，心头一块石头落地，看来顶十碗很受欢迎。

“郭掌柜莫怪，可是这酒买得还好？”

“不满总旗说，五坛酒当天便售罄，这几日每每有人来寻，苦于无酒可卖。”

李景寒心中大喜，脸上却是风清云淡，“如何便好，这次的酒郭掌柜留多少？”

“留多少，全留，以后李总旗的酒我醉仙楼全包了。”

虽说醉仙楼与太白居齐名，可郭掌柜清楚，太白居还是压他一头。

原因无它，只因太白居自酿的米酒，无论是味道还是酒力都要比市场上好上许多。

郭掌柜也曾尝试酿酒，可惜酿出来的酒远不如白太居只能作罢。

现在有了顶十碗，郭掌柜自是不能错过。

依旧是五两银子一坛，这次一共是三十坛酒，共计一百五十两。

得了银子，李景寒也未多留，带着乞虎等人直奔洪家米铺。

伙计见是李寒景，立刻将他让进了铺子，不跑着去通知掌柜的。

想想前些日，伙计还是满脸的嫌弃，今日却如此殷勤如同见了亲爹，李景寒不觉失笑。

“小寒哥儿，你笑啥？可想起沈小娘？”

李景寒瞪了乞虎一眼，“出门在外，休要乱讲。”

“想就想，藏着掖着，也不怕烂了肚肠。”

乞虎说完，不等李景寒开口，已然转身出了铺子。

等不多时，洪掌柜便到了。

客气一番之后，李景寒开口道：“洪掌柜，上次的糙米可再买一些与我？”

“这个……”

洪掌柜面露难色，半晌道：“不瞒李总旗，小店存米也不多了。”

李景寒明白，世道越乱，粮食价格就越高，洪掌柜手头不是没粮而是不想买。

“即，如此，我告辞便是。”

李景寒起身要走，洪掌柜见状也跟着起身道：“李总旗，莫急，请听我一言。”

见李景寒止步，洪掌柜继续道：“李总旗，想买粮何不去沈大户庄上？”

沈大户就是沈万山，他在城外有庄园，种着数十顷好地自是不缺粮食。

“沈大户门槛高，我攀不上。”

李景寒说完要走，却再次被洪掌柜的叫住。

“我知何处有粮，就是不知道李总旗敢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