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虎,退下。”
李景寒呵斥了乞虎一句,转头看向田三。
“田三哥对我的好,景寒我没齿难忘,如果有机会自然一并奉还。”
田三嘿嘿一笑,假装听不懂李景寒的讥讽,“你我兄弟,如此说就见了。”说着扫了眼赌桌,“既然来玩几手?”
前几日田三就找过柳大郎,两人早就商量好怎么作局,只是李景寒一直不露面。
今日来了,怎肯轻易放过。
田三这点小心思,李景寒岂能看不出来?
淡然道:“今日有公务在身,改日再聚也不迟。”
说着李景寒转身要走,这时田三再次开口,“都说升官发财,亲朋友莫见,果然如此。”
李景寒明白,田三用的激将法,换做原主早就架不住脸了。
可惜,李景寒不是原主,可就在这时,老酒鬼不知何出了院,指着桌上的骰子道:“人生在世,建功立业,吃喝嫖赌,大丈夫理当如此。”
说话之际,他已经走到桌前伸手抓起了骰子。
田三那伙泼皮,见状是破口大骂。
“哪来的老狗,跑到这来撒野!”
“问他哪儿来的,看我拆了他这把老骨头!”
说话之际,田三等泼皮冲上去就要动手,好在乞虎上前几步将老酒鬼拦一边。
“乞虎,这没你的事滚到一边去。”
田三仗着人多并没把乞虎当回事。
“吵什么吵,尔等小辈可敢与老夫一战?”
老酒鬼好像没事人一般,举着骰子大呼小叫。
“李总旗,这老儿与你相熟?”
李景寒明白柳大郎的意思,如果他说不认识,今年老酒鬼这顿是逃不掉的。
就算今天不打,早晚遇到也是一样。
“他是我旗下老兵,多喝了几杯柳大郎莫怪。”
李景寒正准备客气两句就离开,不想老酒鬼再次叫嚣道:“尔等无胆鼠辈,见了老夫都吓破胆了不成?”
“想赌钱?你有钱吗?”田三讥笑道。
“钱?千金散去还复来,钱算个屁。”
老酒鬼说着伸手入怀,摸摸了半天,却手都拿出一根,转头对李景寒嚷道:“拿些银子与老夫,他日还你就是。”
李景寒差点气笑了,借钱如此嚣张的他还是第一次。
没等他拒绝,田三先开口道:“即小寒哥儿的属下,想来也不懒账,只管来赌就是。”
田三见李景寒不上套,便想把老酒鬼拉下水。
“一局定输赢,就赌你们桌上这些银钱。”
刚刚田三等在赌,桌上大约有二十多两散碎银子。
田三嘿嘿一笑,转头从柳大郎处取来五十两官银放到桌上。
“输了拿不出钱,就把老命留抵债。”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都不曾伤得分毫,儿等能奈我何。”
老酒鬼说着,将手中杯子掷向桌上的空碗。
骰子落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景寒也凑到桌前,却见骰子在碗中“滴溜溜”转个不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碗中的骰子。
“三个六?”
“我们赢了!”
乞虎说着就要上前拿银子,田三咬牙道:“等等,我还没投……”
“三个六最大,你还能织出个天来?”
按照大眼国的玩法,三枚骰子点数相加,点数大者赢。
三枚骰子最大的点数就是十八点,所以乞虎才会如此说。
“你别忘了,庄大半点。”
田三知道骰子做过手腿,他也能支出三个六来。
庄家大半点,他自然是赢家。
“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掷就是。”
田三抓起骰子吹了口气,嘴里喊着,“三个六。”不想用力过猛骰子从碗中飞出不知去向。
柳大郎见状连忙又取三枚骰子,田三接过骰子刚要掷。
李景寒突然开口道:“等等。”
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田三和柳大郎。
“李总旗有话要说?”柳大郎开口道。
“骰子,不用能换。”
虽说上一世的李景寒也不赌钱,可他看很多反诈反赌的视频。
田三、柳大郎这点小手段怎能骗过他?
“小寒哥儿,这是信不过我?”
柳大郎打量着眼前的李景寒,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与信不信的无关,按规矩临场不能换骰子。”
见李景寒态度强硬,田三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就麻烦,小寒哥儿将骰子寻来。”
大衍国用的骰子多用牛骨雕制,大小和黄豆粒差不多。
这玩意落地上,想一一寻回不是一件易事。
田三这就是有为难李景寒,哪知道就在这时,老酒鬼踉跄几步弯腰拾起了一枚骰子。
“老夫,百步之外蚊蝇可分雌雄,寻几枚骰子有何难。”
说话他又寻到一枚,只差一枚了。
田三却不急,知道另外一枚骰子被破皮白胜踩在了脚下。
老酒鬼晃晃悠悠里倒歪斜,不知怎的突然撞向白胜。
白胜被吓得向旁边一躲,老酒鬼嘿嘿笑了几句,扬手将三枚骰子丢回了碗里。
田三看着碗里的骰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碗时的骰子是正常的,他可没把握掷出三个六来。
“掷还是不掷,掷快点,不掷就认输。”
李景寒知道田三必输,只是他看不出老酒鬼是装的还是蒙的。
“不掷我可拿银子。”乞虎也跟着开口。
田三无奈只得抓起骰子,硬着头皮掷了出来……
结果骰子入碗几跳了几下便停了,一二一共计四点,
田三输了。
输得很彻底。
输得毫无争议。
“服不?”
李景寒冷冷开口。
田三能不服吗?
乞虎不等田三说话,已经将桌上的银子拿在了手中。
田三这下有些慌了,这银子是他向柳大郎借的,输的他拿什么还?
不还?
不还柳大郎还得把他当狗肉卖了?
其他泼皮也不干了,纷纷围了上来。
“输了钱想耍赖?”
乞虎牛眼一瞪,吓得众人是纷纷后退。
老酒鬼扯着乞虎向外拖,“走,走,走,拿钱换酒,供我与尔共消千古愁。”
李景寒看向柳大郎、田三等人,拱了拱手道:“谢谢了。”
转念一想,好像不太对,立刻换口道:“今日之事,多谢柳兄、田兄,就此别过。”
看着李景寒的背景,柳大郎喃喃道:“这还是烂泥棍李景寒吗?”